钟娇笑了,这个李局可真是识时务。
溜得比谁都快,专找“大个子”的顶包。
第二天没有任何动静,钟玉芝也没有露面,更没有和钟老太太接头,而且钟老太太也没有去供销社。
钟娇没有让李局派人来窥探钟玉芝的行踪,只悄悄的让小雪龙去盯钟老太太的梢,它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钟玉芝的消息与行踪。
第三天早上,依旧很平静。
钟娇明面和李局说是自己派朋友暗中盯梢,是为最妥贴的方式,她朋友能越墙,脚步轻,不容易暴露,再三保证后,李局才勉强同意。
李局不是信不过钟娇,而是不太相信素未谋面的钟娇朋友。
但,在第四天的早上,钟老爷子来到了李局办公室,
钟老爷子精神矍铄,双眼有神,自带威胁,身穿着一身朴素的中山装,衣服的边边角角有些发白了,身边跟着红着眼睛的钟老太太。
“李局长,你好。”
“老首长你好。”李局赶紧绕过桌子,伸手与钟老爷子的手相握:“赶紧坐。”
钟老太太抬了抬下巴,熟络的看了眼李局的办公室,然后就坐在了椅子上,钟老爷子也坐了下来,看了眼李局,指指对面的椅子:“李局,你坐。”
钟老爷子态度很温和,不嚣张,不跋扈:“菲菲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麻烦李局好好管教些日子。”
“放心,老首长,放心,我们会将钟菲菲看护好,表现好,很快就会出来。”李局也拿出了态度,虽然头皮发紧,但他还得继续周旋。
这个老头儿可不白给,他惹不起。
孟良国来了,他可就解放了,他早给孟良军通过气儿了,如果钟老爷子来了,得让孟良国过来,他顶不住。
当时,孟良军骂了他一句没出息,就挂了电话,李局也不知道日理万机的大领导会不会帮着自己扛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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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老太太瞪了钟老头儿一眼:“你说什么,还要让菲菲在这里呆着受苦?”
钟老爷子看了眼老伴儿,伸手无奈的戳了戳她:“好了,好了,她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
李局微微松了口气。
这老头儿还算明事理。
他伸着脖子看了眼门口,唉,这钟娇同志怎么还没有来?
李局擦擦额头几不可察的汗,干扯着唇道:“谢谢老首长支持工作。”
钟老太太的脸垮下来,跟一坨干白面似的,拉得很长。
这个死老头儿,真是不知道谁香谁臭,谁近谁远?
“应该的。”钟老爷子起身,也回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行了,你忙工作吧,我们走了,对了,记着严格要求钟菲菲同志。”
“要不,去看看钟玉曼同志吧?”李局还是提出了这件事。
钟老头儿沉默了一瞬,然后点点头,目色微凄,他叹了口气,转身向着门口走去,钟老太太没达成目的,气急败坏的跟在钟老头儿身后。
“你说你,我让你过来干啥,是让你过来捞菲菲,你怎么还让菲菲在里面呆着,呆着呆着时间长了,透出风声去,菲菲还怎么嫁人?”
钟老太太一边撵着钟老爷子的步伐,一边在背后嘟嘟嚷嚷的。
门口,
正好钟娇骑着自行车来了,她一眼就看到了钟老太太跟在一个身形高大的老爷子身后,小跑着,还一边骂骂咧咧。
钟娇没吭声,擦着他们就过去了。
不过,钟老爷子一眼就发现了刚才一位靓丽的姑娘擦身而过。
而且那姑娘漂亮得不像话,
像是年轻时候的二儿媳妇温淑仪。
淑仪?
钟老爷子一怔,扭头,看着钟娇骑车远去,眉头蹙成一个疙瘩,太像了!
只是二十来岁左右,太年轻了。
看着钟娇的骑车背影,钟老爷子有些微微出神,这时钟老太太气喘吁吁的撵上来了,循着钟老爷子的目光望去,就发现钟老爷子的目光定格在钟娇骑车的背影上,立刻来了气。
她不禁伸手数落:“还看,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不要脸!”
钟老爷子一听这个,赶紧扭过头,板着脸摆摆,喝斥道:
“你嚷嚷什么,这不是败坏人家姑娘名声!”
钟老太太看到钟老爷子不好意思,抬起下巴,鄙夷的看着钟娇背影,伸手戳着钟老爷子的方向道:
“她,就是一个纯正的狐狸精,就是她把菲菲的对象顾家小子给抢走的。”
钟老爷子纳闷的看了眼钟老太太:“老婆子,你别胡说八道,两家又没订亲,没有抢走一说。”
钟老太太气得牙都咬碎了,她恨恨的盯着钟老头说:“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调炮往里攻,你还向着一个外人,不像着亲生孙女,简直气死我了!”
说罢,
钟老太太不理钟老爷子兀子向着招待所的方向走去。
钟老爷子站在原地没有动,不远处跟着两名长随。
他看着钟老太太的背影消失了,又扭头看着骑车姑娘背影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还是抬了抬朝着招待所走去。
这个老婆子有时就是不讲理,尤其是子女间,总是那么搁撩。
尽是一些歪理邪说,
不过,老婆子陪着他吃了这些年的苦,他只能顺着她,在小事上,但在大事大非的大事上,他就不会顺着她。
看着她那些年刚生了孩子,就不辞辛苦的远赴国外奔赴硝烟战火,这一生,他都欠她。
回到招待所,
钟老爷子看了老婆子的房间,叹了口气,招手对着长随道:
“你,去查一查那姑娘。刚才公安门口骑自行车的姑娘。”他派了一个人去查钟娇。
招待所走廊里,
敲了半天的门,钟老太太也不开门。
无奈之下,钟老爷子只能让服务员打开了这扇门,看着服务员走了,打发走长随,钟老爷子坐在钟老太太身边,叹了口气:
“你不是说要去看玉曼,怎么一个人又坐在这里生闷气,我们出去走一走。”
“不走,除非你能把菲菲救出来。”钟老太太是亲手把钟菲菲带大的。
“你这个老婆子,怎么是非不分呢,菲菲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我们不能惯着她,凌驾在法律之上。还有,磨一磨她的性子,也有好处,毕竟这两年就要嫁人了,到时,以她的性子和婆家肯定和不来,这样磨了性子之后,也知道什么叫世故与圆滑,我也是为了她好。”
钟老爷子给钟老太太分析利弊,最后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钟老太太的肩膀:
“我们现在年岁大了,还能护她几年,以后她的路很长,需要她自己走。”
“我们得让她学会成长,包括玉芝,这些年,她做人做事有些不像话。”钟老爷子最后只是难过的眨了眨眼睛,对于他来讲。
钟玉芝从小送人,缺乏教育是他一生的痛,造成钟玉芝这样,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