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害死你师祖的元凶就是厨师。”
    吕载扬看了一眼红案婀娜的背影，压低声音道。
    “您找到证据了？”张哲翰有口无心问道，他的眼睛就没离开红案的翘臀。
    吕载扬摇摇头：“还没有，只是怀疑。不过，你师祖生前一直和三眼人不对付。”
    张哲翰收回眼神：“为什么？”
    “仆人之中，厨师是最没底线的，常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吕载扬语气中充满厌恶。
    “他这么坏，怎么还能成为上帝的仆人？”
    “善恶对神界来说是不存在的，那只是人类社会的道德标准。没有任何规则规定不能作恶，正相反，善恶相争或许才是真正的规则。”
    红案拎着茶壶回来，在两个杯子里倒茶，把茶壶放在桌上，转身进了菜园子。
    张哲翰拿起茶杯嗅了嗅，红案换了新茶，闻不出是什么茶叶，“师伯，为什么人能进入狼界，人界却看不见一头狼？”
    “这也是规则，人界非常特殊，规则似乎在刻意保护人类，”吕载扬斜了一眼红案，“你小子是不是想把她带回去啊？”
    张哲翰脸红了一下：“嘿嘿，我只是奇怪，如果蒙哥马利有一支三眼人军队，岂不是可以在人界所向无敌？”
    “想都别想，任何三界生物都不可能突破结界。”
    “结界不是有口子吗？”
    “那是给人类预留的，三界生物都过不了那个口子，不信你可以试试。”
    张哲翰还真想过把红案装在浮艇过结界，“到那个口子会发生什么？”
    “他们不会死，但会瞬间回到出生地，无论是三眼人、郊狼还是恐颌猪，都一样。”
    看张哲翰一脸失望的样子，吕载扬笑道，“办法还是有的。”
    张哲翰脸上死灰复燃，急道：“什么办法？”
    吕载扬喝了口茶，吊足胃口才说道：“让她成为卫道士。”
    张哲翰一下子又泄了气，成为卫道士需要度牒，上次拿一个度牒都九死一生，太难了。
    想到这里，张哲翰突然眼睛一亮：“红红！红红！”
    红案一只手拿着锅铲走了过来：“饿了吗？别着急啊，一会儿就好。”
    张哲翰站起身，取出度牒递给她：“这个给你。”
    红案把锅铲放在桌上，撩起围裙擦了擦手，接过度牒道：“这是什么？”
    “度牒，你把它用了，成了卫道士，就可以跟我回家了！”
    “这……”
    “没那么简单，度牒只有在仆人手里才管用，她自己是用不了的。”
    张哲翰一愣：“这么麻烦？”
    “你想啊，卫道士归属仆人，是仆人的下属，现在三位仆人，你准备找谁？”
    厨师肯定不行，这度牒就是从他那里虎口夺食抢来的，就算红案拿回去给他，他也不会选择红案，最大的可能是问度牒哪里来的。
    “你只能找管家和花匠。”吕载扬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且不说他们会不会犯忌讳越界去收厨师的人，你怎么确定，他们没参与谋害你师祖？”
    “唉……”张哲翰被泼了一盆冷水，颓然坐下。
    红案把度牒塞回来，摸着他的脸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在哪儿都是你的媳妇。诶，菜糊了！”
    红案转身跑进厨房，嗤啦嗤啦的炒菜声中，吕载扬说道：“卫道士进人界未必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这么说？”
    “还有一条规则你可能不知道，除了掌管人界的侍卫，无论是仆人、卫道士还是布道者，进入人界都会跌境。”
    仆人变半神，半神变玄天境，布道者……不对啊，按这个规则，祝先生进人界岂不是成了海晏境，规则肯定没问题，如此说来，祝先生原本就是天极境，只是他这个天极境比较菜而已，这就解释了他转世之后为什么是晬天境，人家本来就是。在小哔哔村和女古猿睡觉，并不是把他从地藏境提升到天极境，而是从晬天境提升到了钧天境。
    “不过，还有一条你知道的规则也同样有效。”
    “什么？”
    “无论是仆人、卫道士还是布道者，都无法使用人界的任何物品，而且在人界无法装备神佚物。嗯，侍卫除外。”
    “所以，师祖不可能在人界遇害。”
    吕载扬沉默半晌，“这我已经查清楚了，师祖的遇害地点是在蛇界。”
    “蛇界不是花匠的地盘吗？”
    “但并不能说就是花匠害了你师祖。”吕载扬似乎不想再聊这个沉重的话题，“那菜刀真的是你的？”
    张哲翰举起右手：“向毛主席保证，真是我的，庖丁的菜刀是我成为天行者使用的第一件武器，唔，很多媒体都报道过。”
    吕载扬蹙眉道：“可规则类武器不可能有两件一模一样的。”
    “这么说吧，菜刀原本是我的，我送给了一位朋友，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厨师手里，”张哲翰喝了口茶，“在我手里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它是规则类武器，后来看见厨师在用，心有不甘，就偷了他的技能。”
    “偷？”
    “您肯定知道有一种技能叫空空术。”
    “啊？你会空空术？”吕载扬几乎在惊呼。
    张哲翰语气依旧平淡：“是啊，在一个明代副本里偶尔得到的。”
    “我听师父说过，空空术是为数不多的孤本秘籍，你会了就只有你会，除非你死了才会被副本收回，出现另一个会的人。”
    “我运气好像一直比较好。”
    “那你千万不要再对人说，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个，偷学的东西太多，贪财无厌还到处吹牛，最后被各大家族联手追杀。”
    张哲翰惊出一身冷汗，“就几位师父师伯知道，连我那些媳妇都不知道。”
    吕载扬大笑：“那些？媳妇？哈哈，你小子可以啊。”
    不要和和尚聊女人，张哲翰拐弯道：“师伯，为什么您能破了我的菜刀？”
    “并不是菜刀不厉害，也不是我有多厉害，”吕载扬进一步解释，“是因为你等级太低了，境界相差太大，如果你是天极境，我就不一定能破了。”
    说到底还是我太菜，张哲翰叹道：“您的剑真厉害。”
    吕载扬趁机勾引道：“想不想学？”
    “我那么菜，学了也没用。”张哲翰黯淡摇头，“菜刀那么厉害，在我手里还不是渣渣。”
    吕载扬道：“其实我没有剑。”
    张哲翰一脸迷茫：“没有剑？”
    吕载扬问道：“你发菜刀，手里有刀吗？”
    张哲翰摇摇头：“没有。”
    吕载扬又问：“你发菜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没有任何蓄力时间？”
    “对啊！”
    “这就是心刀，随心而发，刀随意走。”吕载扬伸出食指隔空一划，张哲翰手里的茶杯一分为二，“越绝剑不是一门单纯的剑术，和你用的菜刀一样，没有具体的实质性武器，而是心剑。”
    “那它和菜刀有什么不同？”
    “差别太大了。菜刀是规则类武器，锁定必杀，但它体力消耗巨大，最要命的是有代价。越绝剑就不一样了，是常规武器，想杀谁就杀谁，消耗小不说，还没有任何代价，杀多少人都不会掉级。”
    张哲翰放弃抵抗：“好吧，师伯您赢了，我学。”
    吕载扬骂道：“臭小子，好像我求你学似的，若不是你是我师侄，我才懒得理你。”
    “嘿嘿，师伯真是个好师伯。”张哲翰舔道，“您什么时候教我？”
    “教？不。”
    “刚才不还说要我学嘛，怎么就变卦了。”
    “我教你的话，你学的越绝剑只能是剑术，心剑只能偷，不能学。”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老头看来早有预谋，难怪费那么多口舌说教。
    红案从厨房走出来，一手拿着碗筷，一手托着一盘菜，白皙的脸上好几道油污和炭痕，“先吃饭吧。”
    “回锅肉？”张哲翰跳了起来，“红红你太棒了！”
    红案边把菜和碗筷放桌子上边念叨：“还有鱼香肉丝，水煮肉片，老头这儿除了盐什么都没有，我带的佐料不是很够，味道可能没那么正宗……”
    张哲翰很想抱住她亲吻，看了看和尚还是忍住了，伸手擦拭她脸上的油污，怜爱道：“这已经很让我惊喜了。”
    “这有啥，专业厨师的基本功而已。”红案没搭理他的怜爱，转身又进了厨房。
    张哲翰这顿饭是一只手吃的，另一只手一直搭在吕载扬裸露的右肩上。
    空空术罕见地很给力，饭还没吃完，越绝剑就“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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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称：越绝剑】
    【类别：攻击类】
    【等级：1】
    【境界：诸天境】
    【功能：破障，破法，破阵】
    【技能：万剑诛仙】
    【消耗体力：40%】
    【说明：源自越王勾践的心剑。有无相生，长短相形，前后相随，万剑归一。可升级。已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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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师伯，您不是说体力消耗小吗？这不还是要40%嘛。”张哲翰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
    “40%？不可能啊，不是10%吗？”吕载扬随即反应过来，还是因为等级太低，找补道：“那是群攻技能，平时用不着，不过刷怪可爽了。”
    张哲翰想起刚才吕载扬划开酒杯的样子，照猫画虎伸出一根手指隔空一划，红案手里的筷子被削去一半。
    张哲翰吹了吹手指，红案三只眼溜圆，小嘴o起：“蟑螂，你好厉害！”
    虚荣心大大满足，老和尚能唬我，我就能拿来唬妞，简直就是装逼神器啊。
    -
    达姆城王宫后面刚清理出来的空地上，一艘墨绿色的军用浮艇徐徐降落，浮艇的腹部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熊爪。
    舷梯放下，舱门打开，身着少将军服的皮尔斯带着两名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走下舷梯。
    以王宫正殿为核心的一百多米范围内，几乎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子，连正殿也被炸塌了一角。皮尔斯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夹杂着硝烟的尘土气息，他不敢相信这仅仅是一颗手雷造成的。
    皮尔斯走进正殿的时候，格拉斯、冯·曼施坦因、范·迪赛尔和两名三眼人毕恭毕敬站成一排，厨师索罗斯正在大发雷霆。
    “谁干的！汉克斯，到底是谁干的！”
    一名三十来岁的三眼人答道：“手雷发出的位置应该是小吃街，我第一时间追踪过去，人太多太乱，没有发现作案者。”
    “肯定是张翰，我们的车队就是在嘎嘎村附近被同样的子母弹炸没的。”冯·曼施坦因道，“爆炸时间离格拉斯把我救出监狱不到十分钟，而十分钟前，他在监狱袭击了我。”
    “还有脸说！”索罗斯吼道，“你说你们丢不丢人，堂堂共祭会排名前三的顶级司卫，被一个毛头小子耍成这样。”
    格拉斯劝道：“主上，您消消气，张翰确实很厉害，哈里斯不就死在他手里吗？”
    一听哈里斯，索罗斯气就不打一处来：“还有你，整个王宫卫队500人带出去，一个都没回来，还有脸站在这！”
    冯·曼施坦因道：“我们损失也不小，两个营没了，还搭上了11艘浮艇。”
    “耻辱啊耻辱，堂堂共祭会，堂堂黑水公司，输给了一个小杂鱼。”索罗斯举着胖拙的双手叫道，“岛也破了，人也抓了，你要诱捕，人家来了站在那里让你抓，可你们却一根毛都没抓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冯·曼施坦因没敢说“诱捕不是你的主意吗”，老老实实闭了嘴。
    “主上……”格拉斯看了一眼汉克斯，欲言又止。
    “说！”索罗斯不耐烦道。
    格拉斯鼓起勇气：“王宫爆炸前，有人看见海飞斯出现在小吃街，进了一间小吃店。”
    “后来呢？”索罗斯拉长声音道。
    索罗斯觉察到汉克斯犀利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后来，爆炸之后就失踪了，到现在不见人影。”
    索罗斯转头问道：“汉克斯，你表妹没问题吧。”
    “我的亲表妹，怎么可能有问题。”汉克斯认真答道，“她父母在一次和海妖的战斗中牺牲了，一直住在我们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格拉斯嗫嚅道：“我总觉得她和张翰没断，藕断丝连。”
    汉克斯脸色一变：“有证据吗，你亲眼看见了？自己无能还把责任推到女同事身上，还要不要脸啊？”
    “你！”格拉斯脸成了猪肝色。
    汉克斯厉声道：“你什么你，我说的不对吗？再胡说八道，我灭了你！”
    “好了！都给我闭嘴！”索罗斯喝道，胖手揉着太阳穴。
    另一名四十多岁的三眼人问道：“这个张翰这么厉害？我听说他不就是个地藏境吗？”
    皮尔斯走了进来：“阿克斯先生，你不知道，他曾经把人界搅得天翻地覆，我们共祭会追杀了他半年也没杀死。”
    “皮尔斯？你怎么来了？”格拉斯熟络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