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敌袭!”点阵营帐的帐门被一把掀开,排首吕佩现在的脸上明显带着许多慌乱,嘴里不停大声叫喊,快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进了门的五七三,第一眼就看到了今日值守的耿三南已然坐在了工作台前,手指飞快跳动,一刻不停歇地敲击着按键,篆刻仪器“嗡嗡”的不间断地发着最高功率下的金属刻录音。
“听到营地里的警号,我已经第一时间开始篆刻编辑了,排首。”耿三头也不抬,继续着自己的忙碌。
“好!好好!快快!快!发—发玉节指挥部,对!对!对了!添加一句特级警报,要增援!要增援!”吕佩双手握拳捏得发白,嘴角带了些许哆嗦,快速吩咐完了后便立马折身,匆匆跑出了营帐。现在,只有马不停蹄,第一时间穿上烈军甲才是最安全的,也不知道另一处他‘私自’安排的那两个守岗小兵有没有机灵地逃跑,千万别出什么事情才好。目前,吕佩还未完全了解袭营的具体情况,这是他目前最为关心的。
“嗡嗡!嗡嗡!”篆刻仪器依旧在高速震动,更新设置好吕佩要求后,耿三第一时间快步走到旁边的跃迁仪器前,利用空隙提前设定好跃迁方位。“叮!”点阵牌篆刻完成。
男人复又急急忙上前去拿,营帐外面的警号声此起彼伏,越来越频繁,着实让一直待在帐房里没出去,完全不清楚外面情况的耿三有些慌神。十行一目有些发烫的点阵牌,匆匆扫视校对一遍后,男人立马又再转身,三两步手忙脚乱地快步到跃迁仪器放置台前。
“撕拉!”一声轻响,营帐里此时正是蓝光一闪,耿三呼出一口长气。却是没看见,背对着他的营帐墙布下钻出了一个硕大的头部狰狞的老鼠脑袋。那是一只筋肉虬起的钥眼晓鼠挖开了营房墙幕,探进了头。
“老三!老三!有怪物!我们快跑!”正当时,耿家老二也已经一下闯入。听到那个不要脸面的二哥叫喊,耿三满脸鄙夷嫌弃,正要转过头去。却是被耿二一把给撞跌在了地上。
此时的耿二哪有心思去管自己小弟的厌弃,只想早点儿拉着自家小弟,快快逃离这个被怪物围起来的危险地方。堪堪闯进跃迁门,却是正瞅见已然是瞄准了耿三后心位置正在飞冲而出的那只紫眼钥鼠。
说时迟那时快,耿家二爷见到弟弟有危险,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全力一把猛地一推耿老三。
却是那只钥鼠已然冲到男人身前,利爪如剑牙如锋,顺着自身强大的惯性一个侧击,一下滑破了男人的胸腔,撞裂了男人的右胸骨。
“邦!”的一下,那鼠兽角度偏折,一下撞击进了跃迁仪器的暗色金属放置台上,在那蓝色金属雕纹圆盘上留下数道爪牙痕迹。
“吱——吱吱!”那鼠兽晃了晃被撞得有些发晕的脑袋,正要调转身形,再次攻击。“哔呜!”一声,红光亮起,却是那一对仪器上的火晶圆桶炮已然扫描到了威胁。
“轰!”两道炽热的火焰对冲喷射而涌,又一下精准地吞没了那只站在仪器台上还没逃离开的钥眼晓鼠兽。“吱——!”只是瞬间,那只钥兽就连同着放置台上的一应纹路,一起化为了灰飞。
“啊——!”无情的火焰可不会避开,仪器台前那个受了重伤来不及躲闪的男人。耿家老二先被重击后又被炙火扑面,一下就躺倒滚落在了地上,强烈的疼痛伴随着焦火,让他疼痛不能自抑,除了呻吟,只能呻吟。
“二哥!二哥!”被撞开回醒的耿三爬着上前,急切呼唤。
“啊——啊啊!”耿二捧着黑焦碳色的扭曲脸面,在地上左右打滚,“啊啊——啊!”
“二哥!二哥!”耿三颤抖地伸出手,努力去抱住已经不成人样的耿二。
耿二已经没了打滚的力气,只是身体依旧在不间断地抽搐,鲜血顺着塌扁的胸口撕开处一大股一大股地往外涌,瞬间染红湿透了耿三的制式常服。
耿三眼泪直流,看着二哥在遭受极大的痛苦。哭喊着呼唤:“二哥!二哥!”回应他的却只剩下一阵接着一阵扭曲痛苦的抽搐,耿二慢慢慢慢地已经没有了力气。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施梁跑了进来:“老三,老三你没事吧。”却只见,好兄弟浑身是血,抱着一具已然不成人样的海棠士瘫坐在地,不停地哭泣着。
“啊!这是老二?”施梁惊呼,“老二!老二!”。男人忙着摇了摇地上的躯体,探了探脖颈,已然是开始发凉,没了跳动。
跃迁仪器上的火焰已经熄灭,留下了黝黑的一片狼藉。
施梁环顾四周,再次摇晃耿三,急切道:“老三老三,我们得快跑,营地快沦陷了!”
可是现在的耿三又哪会给他有任何回应,就在刚刚的几个呼吸间,发生了太多太多意外,可一切已然不再重要。对的,二哥以前的荒唐已经不再重要,他与那恶心女人的荒唐事也都随他,只要他现在能够起来。
而如今,这才是过了多久,自己唯一的两个亲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自己。为什么!老天要对我这么不公平!二哥,我不想再凶你了!二哥,我不是故意的。你是不对,可你毕竟还是我唯一的亲人!我错了,是我不对!大哥,我好想你!大哥,我错了,我不该怂恿二哥来投军。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平!
“让我死吧!让我死吧!”耿三喃喃自语,入进疯魔。
——————————————
“哦——呜!”一只通体黝黑全身豹纹的虎兽跃上营帐顶棚,冲着帐下的烈甲兵士们咆哮出声。
“听我军令!结阵龟甲!防守待援!”代理了行首还没有几天的李勇,扯着发干的嗓子努力嘶喊着。莽汉看着从军营四面集结而来钥兽怪物们,心中越发憋气,在行伍待了快十年,好不容易才看到些许翻身的希望,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就有了如今这般危急,心中自然发苦。
三十三人这已经是驿军营里全部的战力,烈军甲显然是有被人动了手脚,飞天竟然不能高出三丈,防守待援是目前最为明智的选择。莽汉眼眶发红,怒声低吼:“武凯!”
李勇不傻,最近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联系在一起,有问题的人名便就一下跃出脑海。可是,现如今的局势可没时间给李行首追凶定责,得活下来!活下来!
“身披烈甲,死不言败。”李勇起了个头,高声呐喊。如今烈甲在身,也唯有那一句时常挂在嘴边的队训,才能够给这位内心忐忑的代理行首来直面局势的勇气。
“身披烈甲,死不言败。”身前兵士们纷纷附和,队伍收缩靠拢,已然围着李勇结成了一个里外三层的密实防御阵,巨大的危机一下将场中所有人都凝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