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对她的欺骗感到愤怒。
却又难以控制得因此被她吸引。
皇帝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他居然无可救药得喜欢了一个攻略者。
“皇上，祺贵人求见。”
“不见。”
他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没心情理旁人。
苏培盛踌躇道，“祺贵人说，是事关齐妃娘娘死因的。”
想到三阿哥恨不能抱着齐妃娘娘的遗体痛哭，苏培盛便觉得对这个初长成的阿哥而言，太过残忍。
今日便是齐妃娘娘最后一天了。
过了今日，便该安葬。
可凶手却依旧没个影子，造孽啊。
“让她进来。”
皇帝还是松了口。
看见打扮华丽妆容精致的祺贵人。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你知道齐妃怎么死的？”
“回皇上，嫔妾只是猜测罢了。”她头一次看见神情这么冷淡的皇上，不由有些害怕，规规矩矩得扭回腰肢，小声回答。
“猜测？”皇帝冷笑一声。
祺贵人身子抖了抖，不过想到皇后娘娘的嘱咐她立马道，“嫔妾并非无凭无据。”
“皇上有所不知，当日惠嫔娘娘生产，被押下去的产婆便是齐妃娘娘安排的，齐妃娘娘欲在惠嫔娘娘生产之际下手，惠嫔娘娘怀恨在心，也算人之常情。”
她顿了顿，抬眼看了看皇帝脸色才继续道，“且是在静和公主满月宴上发生的，惠嫔娘娘作为东道主，想要报仇雪恨，并非难事啊。”
祺贵人这话乍一听的确很有道理。
皇帝却只问她，“毒从何处来。”
但宫里对药品管制严苛。
太医院的砒霜也都记载了各项去处。
本月并未有过用量和丢失。
宫人外出进宫，都会脱衣搜身，外头的药同样进不来。
难不成砒霜是惠嫔凭空变出来的吗。
皇帝再次陷入固化思维中，联想到淳儿与惠嫔交好，未必不会为了替惠嫔报仇，凭空变出砒霜。
他目光渐渐冰冷下去。
看得祺贵人心里不断打退堂鼓。
就在她准备告退时。
皇帝再次召见众人。
皇后的景仁宫离得不远，她和安陵容来得最快。
看到仍旧跪在地上的祺贵人时，她眉梢动了动，“臣妾参见皇上。”
“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皇帝淡漠得扫了二人一眼，对皇后指了指座位，“坐。”
“谢皇上。”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
华妃和惠嫔一前一后到场，淳儿和端妃紧随其后。
等到最后来的曹贵人到齐后。
皇帝才道，“朕知晓是何人害了齐妃。”
他目光沉沉。
在夏冬春和淳儿身上来回切换。
这就是典型的当局者迷。
“朕再给你们两日，若不能对朕坦明真相。”
“朕会亲自动手。”
众人赶了一路地。
就为了听皇帝两句话，进行一场短暂的会议。
淳儿：……有病。
翌日。
温实初动作很快。
早上刚准备好资料，便借着请平安脉，将名单送到了甄嬛手中。
密密麻麻的名字，足以窥见疟疾传染有多迅速。
其中死亡之人占了大半。
活下来的也都陆续安排出宫。
甄嬛一一扫过，她伸手指向角落，“这人名字我瞧着眼熟，你们可有印象？”
浣碧流珠和小允子都凑了过来。
小允子挠着后脑勺，“奴才不识字。”
“宣箬。”
流珠比浣碧爱读书些，一眼便认出来了。
浣碧在口中喃喃，“奴婢倒是没怎么注意到。”
“奴才想起来了。”
小允子一拍脑门，“是端妃娘娘上月才调到身边的二等宫女。”
“奴才原是不曾注意到，只是为惠嫔小主送贺礼时，听采月姐姐说，说…”
小允子努力回忆这个插曲。
当时也不过顺耳一听，现在回想起来并不顺利。
彼时小允子跟在采月身后。
瞧见个不太眼熟的宫女端着贺礼来，不由多看了几眼。
采月瞧见了，便道，“那位是端妃宫里的人，名叫宣箬，听吉祥说什么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是个有福气的。”
“是，小的瞧这位姐姐圆脸杏眼，的确是有福之相。”
小允子没有细究对方是什么原因大难不死。
很快收回眼，跟着采月往里走，拜见惠嫔。
眼下他回想起来，便也就记得个大难不死了。
甄嬛思路却通顺了。
疟疾通俗来讲就是打摆子，冷热病，发病时又冷又热，严重则会造成癫痫昏迷、甚至死亡。
从名单上来看。
死亡人数占比颇多。
可疟疾不比天花，传染性虽强致死程度却不该这么高。
且她曾在家中与温太医一同看过东晋葛公编纂的《肘后救卒方》中记载，治疗疟疾：青蒿一握，以水一升，渍，绞取之尽服之。
可见那时就有了治疗之法。
如今经过几代的补充完善，更不该有如此多人丧命。
甄嬛一行行扫过卷案中写的治疗方法。
这也是温实初的体贴入微之处。
他将能抄录的部分都抄录了下来。
整个治疗经过也都下了下来，事无巨细，便是甄嬛并不十分了解医疗之法，也能看懂一二。
然，正因她不懂。
看起来才颇为吃力。
即便最后都理顺了，也没发现有什么疑点。
就在她理解错禧嫔指的方向时，她目光来回扫过详细药材时，突然发现了红信石。
“流珠，把我那本《药经》取来。”
她急急开口，流珠闻言忙应下去找。
甄嬛连仪态都顾不上了，她觉得心口怦怦跳得厉害，似乎真相就在眼前。
药经被快速翻阅。
很快翻到了她之前标注毒性药物的地方。
查找的红信石，显然就是砒霜，也是鹤顶红。
卷案里的治疗过程并未明说用了砒霜，而是写到为了尽力保全宫人使用改良药方。
而在详细药房里，红信石藏在最中间，若不自信并不能发现。
她紧紧揉碎手中宣纸。
怎么也没想到。
会是端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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