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怪不得那棵向日葵身上的保护神咒除了被破坏还有被修复的痕迹。
    怪不得伊兰亚斯要费那么大的劲杀死伊牧。
    祂杀的根本不止是人性意识的自我呐…
    爱芙只觉得自己的心起起伏伏，一会像是在谷底，一会又像是在云端。
    事情的细节光怪陆离到让她有几分恍惚，总有种隔着真相雾里看花的晕感。
    “伊牧和世界本源是什么关系？”
    爱芙呢喃出声。
    扑朔迷离间，她又敏锐地捕捉到曾经的一些不起眼细节，将其和斯尔兰珀的话语联系起来思考。
    伊牧祂不是人身的光明神吗？
    和世界本源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如果伊牧和世界本源没关系，那生长在无尽海岭处的月光魂石为何会有伊牧的气息？
    那么那堵水墙又怎会凭空出现在她面前…
    那堵水墙是为了保护她而改变位置么？
    伊牧的气息…
    月光魂石上那淡淡的幽昙气息和伊牧身上如出一辙。
    而那月光魂石上只有伊牧身上的幽昙气息，却没有伊牧身上的冷香…
    一夕千念，思绪的河流从未断流过。
    杀死她的白袍少年身上只有着凛冽的寒意和冷香…
    纷乱间，爱芙又细捉到怪异的点。
    伊牧是光明神的人身状态，身上有着和白袍少年一样的冷香不错，可那幽昙气息是哪来的？
    伊牧又是何时有了那神秘迷人的幽昙香呢？
    爱芙陷入了回忆中。
    明明时间并不久远，她却仿佛走过一大片岁月，再回头望时，竟然有几分说不出的怔然。
    先前的伊牧身上分明只有冷香…
    是那次收服黑暗神巨蛇阿锲多尔后！
    爱芙呼吸一窒。
    从那之后，冷香之下就夹杂了那淡淡幽香，恰如惑人的幽昙。
    爱芙的指尖无意识攥紧，感觉自己的身子如处冰火两重天。
    湍急的思绪里，电光火石间她又想起了前不久在弗利兰做的那个梦。
    梦里的世界像是被对半劈开似的，一半光明白昼，一半黑暗混沌。
    爱芙只觉得头大如斗。
    她敏感地嗅到了丝丝缕缕，却如风中捉雾般握不住。
    探取隐秘的真相，就像从深海间隙里打捞拾取碎裂的星辰般艰难。
    “什么关系？”
    斯尔兰珀低笑一句，又懒洋洋地开口。
    “除了祂本身，谁又知道呢？”
    “至少证实了伊牧和世界本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爱芙眼睫轻颤，心尖处有细密的疼痛蔓延开来，如蛛网般延伸开来，将整个胸膛都包裹住，不断缠绕收紧。
    是源源不断的窒意。
    所以，那世界本源真的和伊牧有关么？
    她不明白，如果伊牧真和世界本源有关，那堵水墙真是祂为了救她的手笔，那祂为何不肯出来见她？
    如果伊牧祂并未消弭，祂为何不肯来找她？
    是不想，还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爱芙强迫自己的思绪回转。
    所以，海神真正要验证的是世界本源与伊牧是否有关。
    从她把自己能从月光魂石上感知到伊牧气息的信息告诉祂后，祂便让自己到无尽海岭处。
    也正是到了无尽海岭处，她似乎获取到了重要讯息。
    而祂一开始说祂无法感知到月光魂石上附有的伊牧气息，以及那句“只能窥破而无法击破”也恰恰代表着祂对世界本源并非完全了解。
    连祂自己也说了，深海、不止是深海发源于世界本源。
    连祂也不清楚，她却能让那堵水墙变化位置…
    爱芙又想到方才斯尔兰珀口中的“半沉眠着的世界本源隐隐有苏醒痕迹”，心尖猛然一跳，锐利的眼神骤然逼向斯尔兰珀。
    “只是我提出了月光魂石上附有伊牧气息，而月光魂石孕育在无尽海岭、受到无尽海岭深处世界本源的滋养，祢便怀疑伊牧和世界本源有关…”
    “倘若我感知失误，那并非是伊牧的气息…”
    “倘若伊牧与世界本源无关…”
    “倘若伊牧与那世界本源有关，但那世界本源还未苏醒到一定程度…”
    稍稍赌错一步，她岂不是真的要葬身于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