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怜子忧心传正法
作者:随心随性随意   药师的江湖最新章节     
    客船甲板不大,用来打架显然太狭窄了,所以李莫愁允许寇仲可以在客船上随意行动,就是不能进船舱,也不能损坏客船分毫,否则就让他们兄弟两个亲手修理。
    而与他们做对手的是李莫愁,之所以她亲自下场,是想要教给他们一些高层次的东西。
    这两个小子不在身边,整日里东跑西颠,抓住就要尽量塞给他们更多的知识,哪怕一时半会还领悟不到位,但随着他们见识经验增长,自然就会有自己的体悟的。
    寇仲提着自己的刀先攻,李莫愁手里拿着一柄木剑,木剑上连罡气都没有,也就是说两柄兵器一旦相交,木剑必然会损毁。
    寇仲也是这么想的,可惜三招过去,木剑每次都是贴在刀身侧面,一股阴柔内力粘着钢刀,任寇仲如何发力,都无法将木剑损坏,反倒是他的刀招完全走了型。
    寇仲很快就调整了打法,反正他也不拘于招式,所以刀法更加天马行空,又经过王语嫣等人的调教,寇仲的刀法已经隐隐走出了自己的道,触碰到了刀意的境界。
    一开始李莫愁是用的卸力拆招的打法,等到寇仲适应后,李莫愁又开始用出南星发现的前知之法,这下寇仲更难受了。
    曲非烟看得开心不已,她已经苦这招久矣,今天终于有了一个同病相怜的同伴了,果然看到别人比自己更惨心里就舒服了。
    寇仲用尽了办法,却发现根本没法应对李莫愁的剑法,而李莫愁所用的手段,绝对不会超过先天初期,而寇仲已经先天中期了。
    等到李莫愁追着寇仲在甲板、舱顶、舵舱、横桅…转了一圈之后,再次被李莫愁逼到甲板上之后,李莫愁轻巧的一招神门十三剑,就将寇仲给缴械了。
    寇仲停下身法,揉着手腕苦笑不已,这次输的可真是够憋屈的。
    李莫愁脸色平静,指了指地上的刀:
    “一边去,好好想想是怎么输的,小陵,轮到你了。”
    徐子陵忐忑的戴上手套,行了一礼就开始强攻,可惜,他的下场跟寇仲一样,被李莫愁的木剑狂虐一番后制住穴道。
    实战训练上半场结束,李莫愁将木剑丢给云萝,然后将姑娘和寇仲兄弟都招到面前。
    “小仲,你先来,我且问你,招式的作用为何?”
    寇仲思索一番道:
    “为了提高速度。”
    李莫愁点点头道:
    “不错,招式的本质是为了提高速度,在我们习武初期,思维速度和肌肉动作是不匹配的,尤其是在激烈打斗时或者遭到突袭的时候,我们的思维速度往往与肢体动作不协调。”
    “因此,我们通过反复练习招式,来形成肌肉记忆,哪怕我们的思维反应不过来,我们的肌肉记忆也会先做出合适的动作。”
    徐子陵这时似有所悟的开口问道:
    “婶婶,那如果思维速度够快,招式的意义就是提高肌肉反应速度,还能极大的降低战斗时的思考量,我说的可对?”
    李莫愁赞赏的看了徐子陵一眼,又恨铁不成钢的看看寇仲:
    “脑子是个好东西,小仲,动物才靠直觉,人始终是要靠智慧的。”
    众女窃笑,寇仲干笑着挠头:
    “嘿嘿,我晓得了,婶婶。”
    “哼!小陵说得没错,随着我们功力提高,思维速度和肢体反应都会提高,我们对招式的熟练也渐渐提高。但是,肢体反应和招式的加成都是有极限的,唯有思维速度的上限无限高,所以,就有了意在招先的说法。”
    寇仲皱眉思索一番,然后右手握拳一下捶打在左手掌中,发出一声脆响。
    “啪!”
    “懂了,婶婶一开始用的黏字诀和卸字诀就是意在招先,提前窥破我的招式路数,然后加以针对!”
    李莫愁点点头:
    “不错,这点事还要想这么久啊?我们的招式都是有路数可循的,所以如果局限于招式,你的对手就能通过你的肩、腰胯、脚,这些发力部位的动作预判你的招式,并加以针对。”
    徐子陵接口道:
    “所以小仲以为是自己的招数婶婶都熟知,因此打乱招式随形就势,反而避免了被窥破招式?”
    “嗯,他就是错有错着吧,不过以他刚才那打法,我还是能通过细微处的变化看穿他的路数的,毕竟他的刀法还没做到圆转随意的境界。”
    寇仲脸上的喜色随即变成的尴尬,众人又是一阵无声的戏谑笑意甩了过来。
    “我之所以变招,是为了展示另一种境界:至诚之道,可以前知。”
    徐子陵眸子一亮,寇仲也是一脸懵逼,姑娘们则都竖起耳朵,虽然她们早就知道并学习了几天,但是距离掌握还早的很,李莫愁每次讲解她们都认真的听着,期待会有所收获。
    徐子陵眼睛里全是求知欲,渴望的看向李莫愁道:
    “婶婶,如何才能做到可以前知?”
    李莫愁微微一笑:
    “不是已经说了吗,至诚之道,所谓诚,是心诚,那么何为心?”
    李莫愁扫了大家一眼,也没等大家回答,自己就继续说出了答案:
    “心,就是我们的心智,心智这东西无形无色,我们也感知不到,但是又确实存在,否则我又因何为我?”
    徐子陵思索着问道:
    “那我们的想法念头,都是心智的体现吧?”
    “对!我们平时修炼内功,用的就是念头,内力是实质存在的东西,心智是虚无的东西,心智却能驾驭内力,内力又能干涉我们的肢体,这就是以神御气,以气御体,甚至以气御物。”
    “婶婶,我们不用内力也能控制肢体呀!”
    寇仲发现了华点,一副我很聪明的表情。
    李莫愁淡然点头:
    “没错,我们的心智通过御使脑细胞,脑细胞又通过神经传递意念,神经驾驭肌肉达成肢体活动。”
    寇仲双眼都是蚊香圈,徐子陵倒是若有所思,然后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李莫愁一看就明白了,寇仲没有读南星留下的那些基础知识书籍,而徐子陵是认真读了的。
    没有理会寇仲,李莫愁继续道:
    “我们把心智影响内力和脑细胞的力量称为精神力,这也是心智显之于外的东西。精神力,就是心智的体现,提高精神力并凝聚精神力,就是修炼的一个重要目标,而跨入宗师境高手标准,就是成功凝聚精神力。”
    徐子陵面露憧憬的问道:
    “婶婶,凝聚了精神力就可以前知了?”
    “不,不需要凝聚精神力就可以做到前知,所谓的前知,就是感知到对方的念头。比如你的掌要攻击我左肩,那么你的念头必然先集中到我的左肩,所以你才起念还没有动作,我就已经知道你的攻击目标了,这就是前知。”
    寇仲依旧一脸懵,徐子陵想了想之后,困惑的问道:
    “可是,这个要怎么练?”
    李莫愁道:
    “就是心诚呀,说起来挺玄乎的,其实很简单。来,小陵你准备好,我给你演示一下。”
    徐子陵兴奋的点头,然后做出一个全神戒备的姿势,李莫愁却什么都没做,只是双眸注视徐子陵左肩,一股剑意悄然而起。
    徐子陵顿时感觉自己左肩一阵刺痛,仿佛一只针正在刺透自己的皮肉,他下意识的沉肩转胯,躲开了那危险的感觉。
    李莫愁的视线跟着转动,再次盯上徐子陵的左肩,刺痛感再次袭来,徐子陵再躲。
    李莫愁收了神通,微笑着看向徐子陵,徐子陵陷入沉思,半晌后脸上露出喜色:
    “婶婶,我好像懂了,这种感觉有时候在生死关头也若隐若现的出现过,是因为专注吗?”
    “很好,小陵你悟性不错,就是专注,专注就是心诚,心诚精神力则显,心乱精神力则散,沿着这个路走下去,宗师境可期!”
    徐子陵喜不自胜,开心的有些手足无措,片刻之后才醒悟过来,认真的向李莫愁行了一礼:
    “多谢婶婶教诲!”
    寇仲幽怨的看着徐子陵,说好的一起你怎么就偷跑了,不讲武德呀兄弟!
    李莫愁欣慰的点点头,抬手示意徐子陵不必多礼,然后看向寇仲。
    “啊哈哈,这个我熟啊,不就是危机感应吗,哈哈哈。”
    “哦,那既然你都清楚了,我就无需再费力给你体验一番了。”
    寇仲一听这个脸色就变了,寇仲可是混混出身,什么都能吃,就是不吃亏。
    “不是的,我没有,婶婶不要放弃我呀!”
    众人闻言一怔,随即都忍不住笑喷了,寇仲这小子脸皮的厚度跟南星有的一比。
    李莫愁没好气的瞪了寇仲一眼,抬手指了指,寇仲赶紧笑嘻嘻的跳了过去,面对李莫愁站好。
    被李莫愁冷冷一扫,寇仲赶紧收敛了心思,凝神做出备战的姿态。
    别看寇仲性格跳脱,也不喜欢时时反思,战斗时更多是依赖直觉和灵性,但是其悟性也确实厉害。
    李莫愁先折腾了寇仲几次,然后才减慢了速度,给寇仲留出更多感悟的时间,直到每次李莫愁才移动目标,寇仲就能敏锐的察觉,李莫愁才结束了这次指导。
    寇仲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将刚才的感觉牢牢记住,这才放开心神,抬头看向李莫愁,也喜滋滋的行了一礼。
    “多谢婶婶教导。”
    李莫愁点点头:
    “嗯,好好打磨这种感觉,关系到以后破境关键,不可疏忽。”
    “是,谨遵婶婶教诲!”
    寇仲乖乖的应了,他自然明白李莫愁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徐子陵这个参照物,或许寇仲会慢慢懈怠,可是做为兄弟,他可不甘心以后被徐子陵远远抛开。所以不用李莫愁反复叮嘱,寇仲也不会再让自己懈怠下去的。
    李莫愁正想结束这场实战教学,徐子陵忽然开口道:
    “婶婶,能不能再让我们感受一下宗师境的攻击?”
    徐子陵这是想用新获得的知识来感受一番宗师境的攻击,李莫愁自无不可,原本她是安排在明天的,今天先让他们两个消化一下所得。
    “好,小仲,你先来,小陵你仔细看着。”
    两人认真的应下,寇仲重新握紧了自己的佩刀,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李莫愁手持木剑,眼神在寇仲身上随意一扫,然后手中的木剑豁然向寇仲刺去。
    李莫愁的木剑速度不快,众人感觉这个速度也就先天初期程度,但是诡异的是寇仲偏偏就防不住。不,应该说寇仲的速度更慢,所以才没有适时挡住木剑,让木剑稳稳的点在心口。
    寇仲脸色有些发白,似乎刚才那一招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他低头看看点在心口的木剑,一脸的不知所以。
    李莫愁收剑,没有问众人的观感和想法,而是开口让寇仲和徐子陵互换。
    同样的一剑点在徐子陵胸口,徐子陵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围观的众人都是一脸若有所思。
    李莫愁再次让两人互换,如此几次。
    将木剑再次交给云萝,李莫愁扫了大家一眼,然后看向寇仲和徐子陵道:
    “怎么样?想到什么了?”
    徐子陵皱着眉头不出声,寇仲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
    “不是婶婶的剑快,而是我们的思维速度、反应速度变慢了!”
    李莫愁点点头表示寇仲说对了,然后示意他继续,如果只看到这些,那是肯定不够的。
    寇仲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更加不确定的说道:
    “剑意在干涉我们的心智,啊不对,是干涉我们的精神力,不不,是干涉了我们精神力与内力结合的那部分,还有那个什么细胞…”
    说着话,寇仲仔细的看着李莫愁,想从她绝美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惜啥也没有看出来。
    李莫愁不置可否,没有回应寇仲,转而看向徐子陵,徐子陵受到寇仲的启发,直视着李莫愁自信的开口道:
    “剑意是压力,压力会导致心智与内力和细胞的结合变得很困难,所以我们能感觉到剑意带来的压迫感,同时心智控制内力和细胞变得很困难,反应速度大大下降。”
    李莫愁露出一抹笑意,又看向云萝和曲非烟,云萝还差的远,所以李莫愁视线一扫而过,最后停在曲非烟脸上。
    曲非烟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嗫嚅着开口道:
    “密,密度差?”
    李莫愁冷冷的看着曲非烟,曲非烟心里越来越慌:
    “就,就是密度差!”
    李莫愁这才展颜微微一笑,曲非烟顿时大大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得意之色,这孩子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