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骤然而来的弑君大案
作者:溜溜的兔子   大明捉鬼记:明朝那些魑魅魍魉最新章节     
    大雪后的京城没有多少房屋倒塌,去年大灾已经把危房老房‘处理’完了,反而禁宫又有很多房子塌了。
    不过大多都是宫人内侍直房,就像狗棚一样的附属小屋,一塌就是一串,三百多名低等内侍受伤,皇城里哀嚎声不止。
    九千岁嫌弃他们浪费药材,重伤严重的人直接放弃救治,于是又有很多尸体被扔出皇城,导致皇城内一片凄然之色。
    快休沐了,皇帝不想把政令留到天启七年,这几天催着内阁六部加班廷议私掠许可,今天总算有了成稿,内阁六部、都察院、五军都督府,中枢大佬都在乾清殿。
    天启深吸一口气,看着御桌上的《私勇报国策》皱眉,“私,本义乃私人所拥有的禾。由此延伸自我、非公之义,再延伸秘密、暗中之意。这是丁卿家曾说过的话,为何起如此诟病的名字?”
    顾秉谦连忙躬身,“陛下,此乃秘文,不会入档,请陛下赐名。”
    天启想了一会,直接道,“叫《明勇卫国策》吧。”
    众人连忙答应,肯定得起一个正义的名字,您说了算,无关痛痒。
    天启展开奏折,第一条:无论何时何地,私勇不得进入大明治地,北疆以边墙为界,海防以县府治所为准。私勇进入大明,必须经边军、海防、巡检司协查,不得携带任何军械,不得携带任何非缴税财物。
    第二条:边镇、海防各省三司及巡抚共同用印,可定为大明之私勇,各省皆可入境,缴税亦由三司执行,各镇(省)收税关卡不得超过三处,都察院派巡税御史,与三司、巡抚衙门共同节制。
    第一页就这两条,天启看完沉默了,好似入定一样盯着看了半天。
    这份条陈是顾秉谦作为首辅最后的功绩,看皇帝的样子,让他颇为紧张,连忙主动解释道,“陛下,私勇难免是军户子弟,若允许他们随便进入大明,边军和海防官兵难以接受,也是腐蚀大明国防。”
    天启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朕当然知道私勇不得结伴进入大明治地,但你这以边墙为界、三司收税,完全不把刚刚归治的大宁都司放眼里。”
    顾秉谦顿时看了一眼丁绍轼和张维贤,英国公不为所动,次辅丁绍轼只好躬身启奏,“陛下,大宁都司没有治所,没有巡抚,还未正式归治,臣等在最后予以说明,大宁都司兵马可护佑私勇,私勇也可以到大宁落脚,但代价由蓟镇、辽东、大宁、京卫四镇共同商议。”
    天启直接翻到最后看看,果然有另附条款,内心讥讽他们无法绕过宛平侯,又接着看起来。
    其中一条规定:每支私勇的东主必须至少三家,且必须是有功名的士绅、将门、以及历代清白的商户,每支私勇北地不得超过一千人,海防不得超过五条船,且每家只允许一支私勇。
    这是严格限定私勇的出身,只能是现有权贵,各省没有规定人数,因为身份限制死了,再多也不会多到哪里去。
    天启直接读出来,“诸位卿家,若民间忠勇之士想报国怎么办?是否不妥?一千兵勇暂且不提,五条船也是一千人吧?海上岂非极度危险?朕可是听说有些大匪上千条船,红毛鬼的海船一条可以战胜我们三十条。”
    张维贤轻咳一声,“陛下,决不能放开海防数量,北地一千人容易控制,海防茫茫大海无法控制,且他们在大明境外可以联合行商,自由组队。倘若放纵,海商全是寡头,若他们互相劫掠,垄断海贸,这才是真正的养寇,至于武力,各凭钱粮配置。”
    “原来如此,张卿家考虑的是,任何货物进入大明收三成税,北地一年后开始收,海防两年后开始,这是诸位前段时间争执的原因,如今税赋商定,朕却有点其他建议。增加一条,任何海船必须登记在本省海防水军内,遇战事必须无条件服从总兵调派,北地私勇也是如此。擅挑边衅,互相劫掠,见死不救,东主均按叛逆论处。”
    众人了然,这建议一听就姓‘林’,以后北地所有私勇他都可以节制,自然皇帝也可以节制。
    大伙早料到了,齐齐躬身,“陛下圣明,臣等遵旨,圣天子在世,煌煌天朝必海清河晏,吾皇万岁…”
    伴随众人齐整的大胜恭贺,轰~
    乾清殿突然如天塌一般,一根房梁中断,嘭一声砸碎御桌,房顶的琉璃瓦噼里啪啦掉落,积雪瞬间劈头盖脸砸了天启一身。
    “陛下,陛下…伤在何处,伤在何处…叫太医,快传太医…”
    众人惊恐万分,七手八脚把天启从御座拖到一边,十几只手毫无礼仪的上下摸索…
    皇帝呆滞了,去年九死一生的场景再来一次,何止惊魂未定,完全失魂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砸到御桌的房梁。
    张维贤一把推开顾秉谦,与魏忠贤架起皇帝的胳膊就往外拖,来到乾清殿门口,众人看一眼御座头顶的大窟窿,个个一脸后怕。
    “陛下,您没有受伤吧?”
    呆滞的天启看一眼张维贤,猛然回过神来,嗖得冲进大殿,众人大惊,却见皇帝来到御座前,趴下盯着房梁的折断的位置。
    皇帝若有所思,魏忠贤却顿时大叫,“有人忤逆弑君,来人,禁宫四门关闭,彻查这几天到过乾清殿的任何人,包括轮值禁卫和宫人内侍。”
    几人没有阻拦,因为他们都不是瞎子,乾清殿的房梁都是油漆雕梁画栋的彩绘,这根房梁断口有约一指深的锯伤,外面却用同色油漆修补,以至于无人发现异常。
    这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做出如此逆天之事,一定是…
    皇帝猛得起身,两眼血红,抓住魏忠贤衣襟大吼,“皇太子大灾时候遇难的房梁呢?三大殿大灾时候的房梁呢?”
    魏忠贤被皇帝血红的双眼吓得舌头打结,“奴…奴婢马上去追查,在…在木料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