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那里好好说话,废话一个字,老子就砸烂一个,还要把你挫骨扬灰,塞到牛屎里恶心你十生十世。”
关大河一吼,老头立刻住嘴,盘膝坐在银砖上,额头磕得渗血也没发觉,嘿嘿一笑,“关二爷,您说啥就是啥,别动宝贝。”
关大河挥挥手,示意暗卫把尸体扔出去,残腿依旧在金花上晃动,把老头惊得跟着他一起晃。
“我为什么姓关,你知道吗?”
李铭诚的眼睛升起一丝精光,好似有了点智慧,再次嘿嘿一笑,“这样说话太慢,老子知道你想问什么,林家那个老头把你从外面带回来,就是为了帮助林佐,你是无名无姓的野小子,林家是武艺传家,当官却讲究侠义,可怜的人家…
哎,别生气,我就是知道,是姑姑告诉我的,弄个关姓让你听林佐的话呗,皇家观察了你们师兄弟几年,我也观察了你们几年,你关二爷还真有点关二爷的样子,林佐也是好大哥,嘿嘿,好利用,都好利用。”
“三嫂是不是你杀的?”
“三嫂?谁是…”李铭诚诧异问了一句,马上反应过来,“你说表妹啊?为何你不怀疑是张维贤呢?”
关大河没有说话,残腿高举,李铭诚立刻大叫,“别别别…肯定不是我,只能是张维贤啊,表妹是他堂妹,一直住在家里被皇家监控,他心里不说但肯定恨之入骨,膳食都是家里提供,轻轻松松就能让表妹难产,好在孩子活了下来,这不报应来了,嘿嘿嘿。”
“有没有证据?”
“老子做事和你这个奴…婢不一样,不需要证据,就是他干的。”
“师兄与你有约定?”
李铭诚嬉笑着点点头,“他死,林家活。”
“为什么?”
“不为什么呀,我不弄死他,皇帝怎么能知道我对暗卫的掌控,老子怎么通过内库赚银子。关大河,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的,也许别人看你碍眼,也许你挡了别人的财路。”
“骆家什么时候投靠的你?”
“很早了吧,我还在宫里读书的时候。”
“两年前为何让皇帝杀林威?”
“这可不好说,我也不知道,听说皇帝头疼权争,给瞎出主意吧,反正林家和你都是奴婢,让主子随便杀一个顺顺心怎么了…别别别,你看,说实话你还嫌难听。”
“西宁侯手下的暗卫除了皇城内的人,你都处理了吗?”
“嘿嘿,这可没有,你那个徒弟是很聪明,但做事太毛躁,宋家的暗卫都在武将系统,送给朱纯臣了,让他与张维贤撕咬吧,不过当今皇帝有点道行,竟然对朱纯臣没有恨意,以后信王登基,朱纯臣大概是新的旗帜。”
“魏忠贤是你的人?”
“不是你关二爷的人吗?…哎呀,别拿破腿晃悠,好好说话…孙暹才是我的人,魏忠贤是孙暹的老乡兼干儿子,是你把魏忠贤送到孙暹身边,我可没有害你,是你自找的。”
关大河当啷扔掉银腿,把金花顺着光滑的地面一脚踹到李铭诚怀里,他立刻如宝贝似的抱着,生怕有一点点损坏。
“魏忠贤投靠了林威?”
李铭诚笑着点点头,“就说你徒弟厉害,但魏忠贤依旧给我送消息,他背叛林威以后会死,背叛我马上会灭门。”
“之前为何一直在弑君?”
“弑君?别胡说啊,与皇帝开点玩笑罢了,他得知道,没有我皇城很乱,没有我禁宫很乱。”
“是吗?这七年来没有你,皇帝不做的挺好?”
李铭诚像是听到好笑的事,与他一样的口气反问,“是吗?老子稍微放松一点,外面那些家伙就给皇帝塞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皇后,说起来林家幼子可比他老子胆大多了,竟然敢睡皇后。你若当初睡了郑梦境,咱们之间更好玩。”
“你还不是睡了昭太妃,皇帝后来都没碰过她吧。”
“放屁,老子只是摸过刘昭妃的小手,是她勾引我,就…就偷吃了三…四次,不好玩,嘿嘿,扔了,嫉恨我也不敢说,选皇后就是为了故意让我生气好见面。”
关大河好似不想听这种恶心事,微微闭目后再次问道,“宋世恩是不是你杀的?”
“咦?你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宋家和表哥都没怀疑过,没错,是我弄死了他,不弄死他,表妹就会嫁到宋家,他家与勋贵有联姻,长辈还死于英国公和文官联手,难免会有更大的权争。
老子直接告诉你林家暗卫不知道的事吧,你问的太慢。
嘉靖朝末期,西宁侯宋天驯对禁宫控制的太严密,张居正的老师徐阶、英国公张溶建议嘉靖皇帝做掉宋家,否则姑父隆庆登基完全在成国公朱家、西宁侯宋家、定国公徐家的控制之下。
且张居正得不到武勋支持根本无法改革,张家得不到勋贵支持也无法全面掌控京营,难免武勋骄横轻启战事,拖累朝廷无法安静。
当时的京营实在太强了,经过南倭北虏大战,各省营兵轮驻京郊,三十万步卒满编,骑兵十二万,每年仅饷银花费就七百万两。
武勋公侯伯每人节制一部,嘉靖皇帝明白姑父没有他的本事,没有第二个严嵩弄钱,姑父登基无法养活京营,三十万人必须拆撤,必须去种地。
嘉靖皇帝只好撑着病体与臣子密谋,杀掉自己麾下大将,成国公朱希忠、定国公徐文壁、镇远侯顾寰、西宁侯宋天驯宋公度父子、泰宁侯、永康侯等等都得死…
徐文壁后来发觉危险,立刻痛哭流涕投靠内阁,成为张居正的狗腿子,三年时间核心武勋被暗中处理后,没有人挡张溶的路,他把京营直接拆撤十万,剩下十万送到皇庄种田,只留下十万人混日子,这样张居正才能安全改革。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表哥非常恨张溶,尤其是鞑靼人不停劫掠,朝廷无可战之将,整个大明只有李成梁能打,张溶的两个儿子就不给他们袭爵,恶心了十几年才发现,皇家又离不开张家,这才把小姑送入张府。”
关大河消化了一会他的话,与林家暗卫记录对照,再次问道,“隆庆皇帝死于女色?”
李铭诚嘴角邪邪一笑,“是啊,姑父是出了名的好色,三千佳丽每晚宠幸至少十个,大明没有比他还好色的皇帝,年纪轻轻三十六就没了…
哎,别生气,我说的是真的,皇帝好色,姑姑已经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他还是热衷于女色,虽然他算是文官眼里一个听话的皇帝…
但当皇帝本来就很简单,爷爷当时告诉姑姑,不要嫉妒,不要嫉妒,男人都一样,皇帝喜欢女人那就给他女人,越多越好,说不准姑姑也可以像武曌一样玩几天…
哎,你咋又激动了,就是说说而已,姑姑恨他的男人,不恨皇帝,何况她自己的儿子就是皇帝…
你应该恨徐阶,他和张居正师徒为了掌控朝政,嘴上吵吵皇帝不能沉迷女色,暗地里却不停往宫里送女人,也许他们也没想到姑父很快就没了,但结果就是这样,毕竟小孩子更好控制,要不说张居正做了十年的摄政王呢…
十年里皇家和李家都活得战战兢兢,表哥不恨他恨谁?爷爷不恨他恨谁?我们不恨张家恨谁?
关大河,你和林佐就是奴婢,完全够不到这些权争核心大事,倒是你那个徒弟大开大合,每每出人意料,他才是天生的反贼,比你和林佐强多了,我就算死,也得他来杀我,毕竟我逼死了他爹,咱们要把账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