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给皇太极和李尊祖的军令是什么?
皇太极留在北方,李尊祖负责袭扰。
这不是林威‘指导性’军令,是目标明确的军令。
南边没有布置完成,你们的任务是守着北方通道。
打归打,杀归杀,基础任务不能变。
林丹汗奔逃是陈良弼自以为是的视角。
人家真正的目标是诱敌深入,让明军脱离北方通道,他们可以大范围运动夹击,就算无法全歼,也可以打通北方通道。
嗯,想法不错。
而且离开六十里,明军一定在三十里左右的距离,一路追,决不能让他们脱离。
可惜李尊祖和皇太极根本没追,南边都是杀神,老子追过去给人家鼓掌啊?
所以林丹汗返回营地后,看到的是一片焦土和牛粪中的‘黄金’大帐。
而他们留下的牛羊和战斗损伤的战马都被开膛破肚,直接扔到沼泽边的池塘中。
遮天蔽日的蚊子在沼泽中畅快大餐。
鞑靼人返回,嗡的一声,乌压压如同龙卷风。
“啊~”
黄金大帐前爆发一声林丹汗的怒吼。
明军远在北方好几十里外以逸待劳,林丹汗掐的时间太好了。
太阳已经落山,黑咕隆咚如何追击。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把自己溜了一天。
明军拿你们的粮草没办法,先毁一处水源还不是轻易易举。
林丹汗最终还是决定让牧民连夜南下到有水源的地方,铁甲军和瓦剌继续在烧焦的大营南边落脚防御。
“三天时间到!三天时间到…”
北方明军的吼叫远远传来,陈良弼和秦翼明恨不得钻马肚子当隐形人。
这次他想对了,林丹汗终于想起来,得与对方‘谈谈’。
都录把马背上的两人拽下来,“老头,你太恶毒了,昨晚就知道我们今天会跑一天,枉费我让你吃肉。”
陈良弼大叫冤枉,“都录将军,我是说大汗会踏上回哈拉和林的道路。”
一脸悲愤,准备揍他两拳的都录一愣,“你是这么说的?”
“当然了,察哈尔十万大军,我以为会反杀宁远侯,所以早上才说准备跑啊。”
简单的都录记不得了,屁股上踹了一脚,“大汗叫你们说话。”
陈良弼和秦翼明瞬间收起敷衍,迈着明官的八字步前行,搞得都录不好意思赶了。
现在若像前两天一样记录草原皇帝的伟大,两人八成会被切菜。
所以陈良弼完全是高傲的态度,看到草地上端坐的两人就哈哈大笑,“呼图克图可汗、固始汗,贵部十万大军,不与土默特会师做草原真正的皇帝与我朝皇帝对话,竟然与宁远侯、建州侯耍心眼,我们若耍心眼都失败,那就不是明人。”
林丹汗果然没有生气,歪头示意都录把秦翼明腰间的册子送过来。
拿到手里一看,并没有诋毁他,但他也直接扔到火堆中。
陈良弼顿时大叫,“哎呀呀,没有纸我们怎么与宁远侯联系。”
林丹汗依旧没有说话,啪啪一拍手,泰松公主出现了,“泰宁侯,秦都督,夫君让我告诉汗兄,北面是绝路,原因您二位知晓。”
这是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脱身呢,或者泰松带什么话林丹汗都不会相信,不如让他们自由发挥。
陈良弼瞬间明白了李尊祖的善意,脸上保持微笑,心念电转,转,转…
林丹汗冷哼一声,“陈良弼,朕知道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始终是十万大军,被困于此的原因是我们愿意被困于此,不是明军有能力困住我们。”
陈良弼想起沼泽里面那些漫天的牛羊尸体,终于明白了,呵呵一笑道,“陛下不用打脸充胖子,既然我们是使者,也可以提前两天当,实在不忍心您困于智慧。”
“别废话!”旁边固始汗突然暴跳如雷怒吼。
陈良弼淡淡一笑,“陛下不缺粮草,身边又没有牛羊,察哈尔的牛羊哪去了?宁远侯已经通过沼泽里的尸体告诉陛下,再纠缠下去,收获的还是一地牛羊尸体。”
哗哗~
林丹汗和固始汗同时惊坐而起,胸膛急剧起伏,咬牙切齿,脖子青筋暴跳~
陈良弼等他们呼呼两声,才继续淡淡说道,“有粮草没用,吃完就没了,陛下还是想着怎么做草原真正的皇帝吧,土默特不得不攻击,否则就算放你们十万人回漠北,能活下来也十不存一,那样就永远没有察哈尔,摄政公大慈大悲,不愿鞑靼和瓦剌朋友罹难,这是天地悲剧,何苦哀哉。”
他说的真情流露,脸上充满悲伤,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惹得林丹汗脸部肌肉不停跳动。
固始汗突然说道,“我想见见林威。”
陈良弼一愣,想起林威说过固始汗是雄才大略之人,第一次发现这个瓦剌盟主拥有官场‘二层逻辑’,学会反将军了。
“大汗胆子若足够大,自然可以见到公爷,若用兵求见,恐怕先见到的是阎王。”
“老子胆子当然够,土默特不堪一击,察哈尔随随便便可打败,明日请二位带我去见大明摄政公。”
陈良弼摇摇头,“固始汗,摄政公不是这么见的,摄政公只见投降的头领,或者朋友,您认为自己是什么?或者您怎么证明自己是什么?”
“我是说你两个带我去见林威,不是带瓦剌族人去,我不需要证明我是什么。”
陈良弼,“……”
玩阴谋的被卡住了,这何止是二层逻辑,粗狂的外表下深藏智慧。
林丹汗摇摇头,“固始无需去见林威,你得不到一句实话,那家伙说的话十句有十一句是假的,他连自己都骗。”
固始汗叹气一声,“我们唯一的机会是两日前,现在已经失去机会,明军的将领不受林威直接指挥,他们若贪功,一定会不择手段,沼泽的牛羊尸体就是明证。
大蒙古三百万人,如今五千里草原不足百万,汉人太多了,再杀下去大蒙古永远没了,留下我儿子跟随大汗去收拢土默特,我去见见林威,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都不应该杀牧民。”
这是个明白人。
但陈良弼摸摸鼻子,“固始汗还是老老实实与察哈尔一起归拢土默特吧。”
“为什么?我很有诚意。”
“诚意没用,关键是只有两天时间,老夫也不知道摄政公在哪里,你们来不及联系摄政公谈论敌友关系,必须做出来。卜失兔一定知晓了北方大战的结果,两位浪费了一天的时间,也许他已经调整了防御方向,放弃防御明军,开始防御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