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文蕾脊背冷汗直冒,才发现她早把自己玩脱了。说好的苟着发展小命重要呢?咋就把自己玩的皮都不剩了?刘志不说,是不是自己把自己玩的渣都不剩还不自觉?下乡还能顺利吗?还能跑到乡下苟一苟不?还想着把人家的宝藏都端了,真是不知死活。
本来想着等离开京市,就把蒋文明透露的资料,用空间打印机复印几百张,直接京市洒一波,然后深藏功与名。现在想想自己太天真幼稚,太想当然了,真把这个时代人当傻子了。人家动动手指都弄摁死她,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多了。
为了小命着想,低头沉思了一会,直接说道“老爷子,刘同志,我能跟运河哥,郑阳哥,建国哥二哥他们单独聊一会吗?”
顾老爷子和刘志对视一眼,对他们挥挥手。
“这几个人还有事情瞒着呢!怕是事情还不小呢?这丫头也是真虎,也算被你吓到了。”
隔壁房间文蕾面色惨白,袁建几个也是一脸严肃,看来今夜都被吓的不轻。
“顾老爷子和刘志可信不?前天夜里的事情,你们跟肖青他们说了多少?”
“你应该想说蒋文明交代的事情吧?这个我们怎么能随便说。面具的事,真的是无心之失,没想到后来会来那么多人,都是朋友带朋友的过来凑热闹。袁建和肖青应该没被发现,一看来人那么多,就让袁建和肖青躲一边去了,甚至顾晨都躲走了。也就云和这里出现了点问题,那也没办法,戏都刚开场了人都到了,硬着头皮也得继续啊。”王建国一脸沉重的说。
“知道面具出自我手的有多少人?”文蕾忧心忡忡,此时她多想给自己几巴掌。
“就房间里这些人,都是自己人,可以放心。”郑阳轻轻的说着。
文蕾想说她她一点也不放心吗?哎,作者诚不欺人的,遇到男主男配肯定没好事!想想白天想叫住他们,喉咙硬是发不出声音的那刻,文蕾的恐慌更多了。
娘的,真他妈的四面环敌啊!原文的女主还没出现呢,都差点把自己玩死!她想说,她不想玩了,她想回家。
“我想把前天夜里的资料给他们,你们怎么说?”
四个人没有丝毫犹豫的点点头。文蕾看着他们动作一致,摸了摸下巴继续说“给出的资料对我们有利吗?你们得跟我说出去一二三,不要只是对他们有用,对我们一点价值都没有,人家高官厚禄,我们却连小命都苟不住,我的要求不高最起码我们几个人得安安全全的活着,不能被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影响到...你们懂我的意思不?我们可以拿资料跟他们谈这个条件不?”
“不用,直接交给他们就好,里面涉及的人和事,方方面面不是我们能参与的。而且肯定不是顾老他们出面,肯定会交给上面。拔出萝卜带出坑,资料交上去我们的事就不值得一提了,今天参与的人更好安排,刚刚不是说让你把面具都交上去的嘛,情况不出意外,对那些人都是一个机遇,很可能会进特种部队,包括你们三个。”
文蕾看着袁建一副错失几个亿的表情,忍不住骂娘。还想进特种部队,老娘晚到一分钟你小命就玩完了。
“行了,行了,别一副终身遗憾的样子,有勇无谋,你进部队也就一棒槌。你身上那把力气干农活正好,农村建设需要你。走吧,我们出去呗,大家意见统一还磨蹭个什么劲。”
文蕾说着,胡乱在床上摸索一下,其实从空间里,把昨晚的两个笔记本拿了出来。想起蒋文明深藏不露的各种操作,那种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妥妥一个阴暗中的毒蛇。自己住不足十平方的房子,却把十几间的大院子租给姑姑一家,怕是连他姑姑都不知道那房子是他的吧?这种人算无遗漏,伺机而动,与之为伍随时等着被他吞的骨头渣都不会剩。
想到这文蕾更恐慌了,自己活在21世纪就一智商普通不能在普通的人。如何敢在这里放飞自我的?真以为空间我有,世界任我横着走了。面具的事只要泄露,蒋文明就能分分钟摁死她。可蒋文明在这个社会,也不过是一个边缘小人物。自己可真是脸不大,胆不大,还想端起八寸锅当碗吃饭了。
“你们几个人商量了好了?还做了什么事?说吧!在墨迹天都亮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文蕾,屁颠屁颠把两个笔记本分别给了顾老和刘志。
“这是...这是前夜...蒋文明说我们记下来的。”想起前夜的骚造作,文蕾吞吞吐吐起来,真怕他们会刨根问底。
可是往往人越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快速浏览一遍的顾老爷子,脸色阴郁的非常难看,目光如电直射文蕾心头。
“说说,蒋文明如何交代的,而且凭什么他会给你们一份这样的资料,如果这些资料是真的,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这些被诬陷的名单,我相信你们应该知道都是些什么人。”
文蕾低垂着脑袋怯怯的说:“前夜...就是前夜我和二哥躲到了蒋文明屋里...”
“从头到尾一个字不要遗漏,不要吞吞吐吐的,姿态端正点。”
刘志非常严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文蕾瞬间站直了身体,非常详细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你还会日文?跟谁学的?你师傅?”
文蕾真想问问贼老天,是自己太作?还是今天日子不好?就他妈的来京市两天,哪那么多要圆的谎言啊?
“不是,早就学了。”
“多早?”
“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学的,一直学到十二岁后就自学了。”突然想起原主非常喜欢的一个奶奶,她在日本留过学,曾经住在原主外公家隔壁的隔壁,在原主十二岁的时候,承受不了各方压力自尽身亡。
文蕾本以为还会被继续追问下去,各种托词都想好了,就听顾老爷子长叹一声。
“是黄培英教你的吧!倒是听她提起过!”
还能这样?还可以这样吗?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啊!只记得黄奶奶喜欢给她讲故事,教她识字,算术,教日文没这事啊?哎呦呦!还有人帮自己解释,还能有这意外之喜。
“你们不是还有事要做吗?都准备好了?在墨迹就天亮了。”
文蕾眼珠转了转,一看好家伙个个都准备好了,就差自己了,转身跑回房间。
“等我一下下,我马上就好!”
“你们几个骑车先走,顾晨去告诉司机一声,到路口接我们。”
文蕾进入空间,依旧用那爆丑的面具,添添妆让人看起来好接受一点,一身妇女行头捯饬捯饬,到没有了之前的模样。
出了房间,顾老爷子和刘志他们都站在了院子里,文蕾麻溜小跑过去。
“不要送了,免的引起别人注意。”
文蕾一看除了自己和罗云和,其他人都出局了。她能说羡慕吗?能吗?
坐到车里,文蕾贱兮兮的来一句“真没爹啊?”
车厢里几个人突然都轻笑出来。
罗云和贼拉风的来一句。
“你当娘的瘾头还挺大的?昨天傻根也没喊你娘啊?要不一会我喊一声让你过过瘾?”
“你想诈尸?”
“好了,别贫了!我看你们心都挺大的,现在都不知道怕。”刘志厉声一句,俩人麻溜的嗦缩脖子不再说话。
车子在狗尾巴胡同不远处停下,顾晨在车前打了个手势,刘志示意文蕾和罗云和下车。
他们刚下车,就见三个人拉着板车过来,不等罗云和有所准备就直接按板车上,身上还弄了张草席盖上。
文蕾一看,这是从兔嘴巴胡同穿到兔子尾巴胡同,直接飙戏呗。
“你们拉车前面跑,我后面追!只要有人出现你们就跑快点,可以让个吧人看到,但不能有围观。”
“知道了。”
文蕾在他们走了不小距离,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你们几个挨千刀的,给我回来!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的朵啊!你们怎么能听你爹那个王八蛋的话,就这样要把朵埋了?我的朵啊,你死的那么惨啊!我跟你说,你爹就不是个东西,你咋不听呢?他怕你丢他的人啊?都不准娘带你去报警!”
寂静的夜里,文蕾一顿猛操作,胡同里灯光慢慢亮起。
“娘,爹说了不要声张,你继续哭下去,大家都知道是我们妹子,你还让我们在京市活不?”
“你个丧良心的,你跟你爹一样样的!这是你亲妹子,被那些挨千刀的害死了,你们竟然就这样草草要把他埋了,他不在家里长大,也是你们亲妹子啊?”
慢慢的胡同里开始有人影闪现,前面板车开始加速,文蕾小跑紧追。
在寂静的夜里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更清晰了,急促的脚步声,文蕾时而呜咽时而咒骂声,前前后后打开大门的人更多了。整个胡同像是突然活了过来。
那些似轻声又似窃窃私语,都清晰的飘进了文蕾的耳朵。
“就是晚上被强j那姑娘,死了。”
“女孩子长的太漂亮不是好事。你们说那几个小子得手没?我听说是在厕所里,有人亲眼看到了。”
“看样子准备随便挖个坑埋了,肯定被得手了,要不家里人能怕丢人。”
“听说是被好几个人呢?那伙人没一个好东西,见到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能放过?”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胡同里响起,或三五成群,或是刚从睡梦中惊醒,慢慢的胡同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议论声更多了。文蕾和他的儿女们,一前一后飞奔在公路上,直奔郊区方向跑去。
到无人的旷野,文蕾拍了拍,睡的跟猪一样的罗云和。
“起来了,麻溜卸妆。咱们快点闪,要是派出所这个时候开车过来,没个遮挡物,我们直接社死现场。”
几个人迅速卸下面具,罗云和麻溜套上裤子,三两下把裙子脱掉,一股脑的塞给了文蕾。
几个人刚收拾好,顾晨就开着车停了下来。
“你们几个快点上车。李爷爷辛苦你了。”文蕾几个爬上车,车子飞速离开。吉普车后面六十多岁的老人,拉着板车步履蹒跚的在马路上行走着。
中途另外三个人下了车,等到回到小院天已经大亮。让文蕾没想到的是,刘志竟然一个人坐在堂屋里。
文蕾心中忍不住翻白眼,几个面具就那样重要,重要到让他不睡觉都要在这等着。心里想着就将包裹递给了刘志。
“我想跟你单独聊聊,可以吗?”刘志接过包裹说道。
文蕾非常想说,不可以。
“你们去张爷爷那院子聊吧,你们聊完我们再休息。”
“那你没事把炉子给我生上吧。”
文蕾接过罗云和手中的钥匙,转身走向隔壁院子走去。
一模一样的格局,明三暗四正房,两间东屋做厨房。西边也种满了蔬菜,甚至厨房南边也种满了蔬菜。
走进堂屋文蕾大方的坐在了沙发上,刘志站在那里没坐下。
文蕾皱着眉,有点无语,这个人想干嘛,你不坐让别人坐还是不坐。虽然她自认跟眼前男人算是同龄人,可眼前这具身体只有16岁。
文蕾只能忧桑的站起来,看着欲言又止的刘志。
“刘同志你想说什么,说吧。”
“你应该叫我刘叔,你坐你的,我找你是有点私事,应该说是请你帮个忙。”
刘叔抱歉,暂时叫不出口。老娘34了真论起来真不知道谁大。哎!但那又怎么样呢,叫吧,叫吧,人家是今年18,明年16,老娘是昨天34今天16,比起叫同龄人叔叔,还是年轻好,谁还没有一个永久少女梦呢?
“刘叔,有什么交代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刘志看自己不坐下,文蕾也站着,只好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坐下说。”
文蕾乖乖的坐了下来,安静的听从刘志发言。
“我知道你下乡的事,也知道你的目的和要去的地方。”
文蕾笑笑没说话。
“你并不奇怪,看来你差不多知道我要求你帮忙的事了。丫头你很聪明,但是记住你还太小,做事小心再小心,你知道你姐和你哥为什么和你没分在同一个地方吗?”
文蕾皱皱眉,看来他那个小舅舅什么都跟他交代了。
“不是你舅舅告诉我的,他接到你妈的电报,让我过去的。也是我让你哥和你姐分去了隔壁县城。虽然是两个不搭边的县城,但是那两个村子仅隔一个山头,而且有一条山洞可以互通,这是我画的地图,你收好了。接下来就是叔叔求你帮忙的事,你已经知道刘老是我父亲,希望你能早晚帮我关照一下。”
文蕾一直提着的心,这一刻终于落地。
“刘叔,有话直说多好,害的我提心吊胆大半天,从那边绕到这边,然后就听你大喘气了。一句话的事,多大点事,你放心吧!只要我能照顾到外公他们,就能照顾到刘爷爷,顺手的事,不叫事。真不值得你费这么老鼻子劲了,你就不说,该照顾我也会照顾的。”
房间里随着文蕾的话声落下的,还有刘志的眼泪。一个刚硬的汉子,坐在一个少女面前,忍不住的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
文蕾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她能感受到面前男人,彻底崩不住的痛楚。如同袁建那天直接冲进人群一样,那种痛她虽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她懂。
刘志终于控制住情绪缓缓的说道“丫头,叔叔谢谢你。叔叔这段时间真是走投无路,众叛亲离,停职也好处分也罢,叔叔什么都不怕,就是我父亲,我父亲他身体不好,我真怕他熬不过去。昨天回到京市听说,我父亲差一点,差一点腿就废了,如果不是你...我父亲的腿本来就有毛病,姓杨那小子要是一脚下去,真的要他半条命,缺医少药的,在那样环境中,他真的会熬不住的。”
“刘叔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都会好的,放心吧!你也别把下放这事当回事了,回去该工作工作,该干嘛干嘛,刘爷爷那里你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到,别的不说,肯定不会让饿了,冷了,就是病了都不怕,我会中医呢,我师傅教的。”
文蕾的话终于让刘志心情调整过来。
“丫头你,你师傅究竟是谁啊?还教你中医?”
“废品站老头,老于头。”从原主的记忆里,老于头是她最深的痛。老于头中医造诣高深,追着过目不忘的原主要收他为徒,从京市一直追到s市。去年冬天老于独自死在废品站,原主发现的时候已经去世两天后。
“什么?失踪两年多的老于头是你师傅?”
“他死了,去年冬天,死后两天我才知道。他从京市追我到s市,最后独自死在了去年的冬天。他一直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他是我师傅,身后事也不用管,一把火烧了随便撒河里就好。可是现在我不想听他的话,我想告诉所有人,他是我师傅我是他徒弟,他的骨灰我就放在我房间里了,回头下乡我带着,高兴我就那样放着他,不高兴我就把他埋青山去。”
文蕾想起原文,原主从一个豁达开朗的姑娘,经历师父独自离世,表哥的横尸街头,外公一家的巨变,一朝变的孤僻寡言,下乡的时候怀里抱着的老于头的骨灰,最后跟她一起埋在大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