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高强度劳累,文蕾都觉得自己扛不住了,她真怕顾瑶会倒下,总是在早晚偷偷的塞给她几个空间水果,甚至连果汁每天都会给她准备一些。
顾瑶是真不想接受文蕾给的水果和果汁了,她清楚的感受到,每次在下一秒自己将要倒下时,只要喝一口果汁,身体就能生生的抗下去。
可现在,她真的很想大病一场,有时她甚至觉得,文蕾就是想让她参加到这繁重的农活中。
但是吧,不管是她的舌头还是她的胃,都拒绝不了文蕾给的水果和果汁。
黑河农场,那绝对是个能够把人磨炼得死去活来的地方!无论白天的劳作有多么艰辛,就算早上的操练被取消了,晚上的训练依然照常进行。
更要命的是,夜间巡逻竟然还加强了力度,每个人每晚都必须执行一个半小时的换班巡逻任务。
文蕾每天听着农场里的士兵和知青们激昂的口号声,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打结了。她实在是很好奇,这些人到底从哪儿得来的精神和力量,才能支撑他们日以继夜地坚持下去。
每次看到知青和战士们,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神采飞扬的模样,文蕾甚至怀疑自己穿到了异世大陆。
眼前的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怕都是非人类或是他们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躯。
饭吃不饱,衣服不是不合体,就是补丁落补丁,繁重的农活和严格的训练,再加上夜间巡逻,还能让大家伙脸上带笑,口号喊的震天响,每个人似乎都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和毅力。
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令文蕾深感敬佩,但同时也让她感到困惑不解。
她不禁思考,这一代人,或许是对国家的忠诚,或许是对集体荣誉的追求,亦或是对自我成长的渴望……无论是什么原因,这种强大的精神力量无疑是推动他们前进的动力源泉。
广袤的农场之上,质朴的气息四处弥漫。澄澈如宝石般的天空中,偶尔有几朵洁白的云彩悠悠飘过。土黄色的道路在田野间蜿蜒伸展,荒草在轻柔的微风里轻轻摇曳着身姿。
麦子历经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收割,当所有的麦子都被收割完毕后,那还有一些没脱粒完的麦子,它们又成了大家伙接下来的劳动目标。
那几台极具这个时代鲜明特征的脱粒机,恰似一位迟暮的老者,慢悠悠且吃力地滚动着它那略显笨重的转轮。 当脱粒机开始运作时,几个人紧紧围在脱粒机前,以极快的速度将麦子放入脱粒机中,他们几乎个个都在争分夺秒地向脱粒机里投放麦子。
麦子在皮带的带动下驱动着转轮飞速地旋转起来,麦秆随即被卷入其中,在高速的摩擦与猛烈的撞击之下,麦粒从麦秆上脱离下来,而麦秆则被转轮的强大力量甩向一旁。 随着转轮不停地转动,麦粒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发出沙沙的声响,显得既笨拙又落后。
然而,即便如此,在这个物资相对匮乏、人们凭借勤劳双手努力创造生活的年代里,也仅有农场才拥有两台这样的脱粒机。
而且农场里的麦子并非全部依靠脱粒机来脱粒。 更多的麦子,还是采用原始的石磙,或是借助牛拉动石磙的碾压,亦或是有人用手高高扬起麦穗朝着石头或是石磙用力摔打。
文蕾分配到的工作是摔打麦穗,这可是个苦差事!从早到晚,她一刻不停地摔打着麦子,麦刺像针一样无孔不入,钻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脸上、身上都被刺得痒痒难耐,简直要让人崩溃。
更糟糕的是,鼻孔里也塞满了黑色的尘埃,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脸上的汗水也不敢随便擦,因为只要一抹,就会把飘落在脸上的麦刺和灰尘一起涂匀,弄得满脸都是。
顾瑶的工作相比其他知青来说要稍微轻松一些,她只需要和几个女知青一起使用簸箕,把饱满的麦粒颠出来即可。
然而,即使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一整天不停地重复下来,两条胳膊也会酸痛得难以抬起。麦刺和麦灰同样毫不留情地攻击着她,本来就在太阳底下辛苦劳作,即使站着不动都会汗流浃背,更不用说还要一直忙碌了。
顾瑶那原本白皙娇嫩的小脸蛋,此刻变得红彤彤的,分不清到底是被太阳晒伤的,还是被麦刺刺伤的。汗水不停地从她的脸上滑落,如果不抬手擦拭一下,汗水就会在脏兮兮的小脸上冲出一道道干净的汗痕。可是一旦擦去汗水,脸上立刻又会被麦灰重新覆盖,仿佛打了一层厚厚的黑色粉底。
顾瑶不是想哭,而是真的哭啊,她的双眼总是红通通的,睫毛上就没干过。
黄翠翠每天瞧着大家伙累得犹如狗一般,而自己却躲在房间里假装病号,她心里着实不自在。
尤其是看到文蕾和顾瑶,这两人每日不仅忙得晕头转向,顾瑶那始终红彤彤的双眼,都让她想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免得被二人看见。
毕竟,旁人或许认为她受伤了,还需调养身体,可顾瑶和文蕾却很清楚,她身体好着呢。
许多次,黄翠翠都准备直接参与到劳作中去,却都被丁雁羽给阻拦了。
丁雁羽并非是为了不让黄翠翠受累才不让她参加劳作与训练,她只是担忧黄翠翠作为一个理应修养的伤患,尤其她看上去身体并非十分强健,分明就是个柔弱的女知青,没调养多久怎能承受繁重的农活与严苛的训练呢,要是因此遭人怀疑该如何是好?
会不会由此顺藤摸瓜将文蕾的药剂和药丸暴露出来,还有文蕾会中医这事。
人家黄首长可是跟军区院长打过招呼,说是偷偷用了个偏方,死马当作活马医,稍稍缓解了病痛。
来到这农场,人家给出的借口更是,反正身体也就这样了,治不治疗都一样,去农场见识见识基层老百姓的生活,比待在医院里要好得多。
黄翠翠倒是被丁雁羽成功说服了,心里虽不是那么坦然,但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装病的理由。
倒是夜间巡逻,她替换过文蕾和顾瑶几次。
麦子收粮入库,连一亩地四五十斤的粮种都没能收割上来。 这一季的春小麦,算是彻底白忙活一场,还亏得底朝天,知青们的士气有些低落。
麦子是收完了,可农活却还没忙完,早玉米要开始掰了。
文蕾都没心思去看顾瑶那红彤彤的双眼了,她都想骂娘了。
每日食堂里的饭菜,吃得不上不下的,还天天有着繁重的农活,她都觉得要是在黑河农场再继续待上一段时间,非得长成弯腰驼背不可。
都不知是饿的还是累的。
玉米这边还没收完,春小麦的田地就耕好了,田地也泡好了。 由于小麦欠收,农场决定种一季荞麦。
荞麦的生长周期较短,要是能快速种植,倒是能赶在十月收割。
那时可没有播种机,全靠人工种植,木制的播种机得前面一个人要用绳子放肩膀上拉拽,后面一个人扶着。两人一组,纯靠人力,一天下来,扶播种机的人手能抖成筛子,前面拉拽的人肩膀都肿了!
文蕾被这干不完的农活,折磨的都要抑郁了,进两千亩的荞麦两人一组,每两人得种上三十亩地。
士兵能帮忙还能少种点,可止不住不是抢收,战士们可没时间帮忙。
关键是,种完荞麦,还有玉米要掰,掰回去更是要用手,一粒粒将玉米脱粒。
玉米收完,要种白菜、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