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大队才爬到后山顶,牛籁子牵着一条猎狗呼哧带喘的跑到了半山腰。
牛籁子是一边跑一边喊,嗓子喊累了他就吹曲口哨,平时他那小流氓似的的口哨声,此时在山林中却清脆悠长,倒有了几分动听。
这次上鹿子林,纪兴田让文蕾前头带路,文蕾也没含糊,率先走在前面替大家开路。
文蕾其实是听到牛籁子的呼喊声的,但她只是向山腰处淡淡地瞥了几眼,并没有丝毫停顿或者等待牛籁子的意思。她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毫不犹豫地朝着后山北侧的山下小路径直走去。
风吹动着她的发丝,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脚下不时传来踩在枯枝或是杂草上发出的咯吱声。
山路还是一如既往的难走,荆棘时而会刺穿大家的衣服,狠狠的在肌肤上抓挠几下,留下一排淡淡的红印。硌脚的坚石不时的出现,或许长久的劳作让大家伙儿的脚底板厚实了,即使踩在坚硬的石头上也没人喊痛。
但粗闷的呼吸声还是会偶尔在山林间响起,同时也会伴随着几句咒骂声。
后山和野鸡岭两山相连的山谷几乎是被树木和灌木掩盖,猎人走出来的小路早就被杂草遮盖的严严实实,若是不记住路线,很难发现灌木下还有一条可通行的小路。
文蕾找到那条小路,刚准备从半人高的杂草丛中穿过,纪兴田就叫住了她。
“文知青,等一下!”纪兴田喊道。
文蕾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他。
“这里的杂草得清理一下,特别是那些小树,”纪兴田解释道,“去年没时间清理,今年不能再不清理了,不然明年想去鹿子林就更难了。”
说着,纪兴田从身后的背篓里拿出了镰刀和砍刀。他熟练地舞动着工具,将杂草和小树木一一砍倒。
打猎队的老队员们也纷纷行动起来,他们身手矫健,动作迅速,不足一米宽的小路二十多人排列成一条长长的队伍,不过一个多小时,脚下的山路就清晰可见。
后山和野鸡岭的山路刚收拾出来,牛籁子急吼吼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来。“老子嗓子都喊冒烟了,你们都没听见吗?可累死俺了,文知青你怎么不等等俺?”
文蕾和丁雁羽坐在野鸡岭山腰的一颗大树下,两人一左一右依靠在一颗树干上。
山路本就难行,这又砍了一个多小时的灌木,能有片刻休息时间,谁也不想多说话。
如今的牛籁子身体愈发壮实,他有着古铜色的面庞,不像村民们那般黝黑得纯粹,留着一指寸长的板头发型,再搭配上那一双浓眉大眼,倒是少了几分往昔的痞气,而多了一份霸气,四分痞气与两分霸气相融合,竟有点类似后世的某个男明星。
他牵着的那只猎狗格外引人注目。
这只猎狗身形高大威猛,足有半米多高,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它的头部宽阔,眼睛犹如深邃的宝石,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它的耳朵挺立着,时刻保持着警觉。
猎狗的毛发浓密而修长,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银灰色,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仿佛给它披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它的尾巴粗壮有力,不时地左右摇摆着。它的嘴巴宽阔,露出锋利的牙齿,让人毫不怀疑它的攻击力。这只猎狗整体散发出一种野性与霸气交织的气息,仿佛是山林中的霸主一般,令人心生敬畏。
那猎狗着实漂亮,它可是文蕾空间中狼和野狗杂交所生的后代。
文蕾悄悄地从空间里带出了几只,而这恰好被牛籁子看中了,尽管他那时才刚收了几天破烂,仅仅能够养活自己,却硬是执意要了一只回家。
牛籁子在搬进自己新建的房子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迎娶杨敏,反倒是先养起了一条猎狗。这狗每天的食量甚至比一个成年男子还要大得多,这不仅让村民们纷纷侧目,就连他的老母亲也时常会跑到牛籁子的小院里吵闹几次。
不过,纪和平和赵柱子等一帮小伙子倒是对牛籁子的猎狗非常喜爱,他们原本也想向文蕾讨要一只猎狗来养着玩,只可惜家里的粮食连自家人都难以吃饱,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来养活猎狗呢。他们只能偶尔来看看牛籁子的猎狗,过过眼瘾。
打猎队稍微年轻点的队员,看到牛籁子牵着的猎狗,都顾不得休息,纷纷露出一副眼热的模样,赶紧起身向猎狗跑去。
纪和平跑到牛籁子身边,抢过拴在猎狗脖子上的绳索,同时也在哇哇大叫着。“牛籁子,你可真行啊,今天没去换破烂啊?早知道你没去收破烂,俺肯定等你一起上山打猎了。猎狗我溜一圈,先抓几只野鸡烤来吃。”
这一气拼命爬山、下山,牛籁子早就累的呼哧带喘,顺手将猎狗给了纪和平,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文蕾身边。
“文知青,你咋就不等俺一会啊,这下可把俺累死了。”
文蕾冲牛籁子翻了个白眼,谁不累啊,若不是自己有空间果汁等食物补给,她也不会太喜欢翻山越岭。
哎,自从来到兰溪大队,她就喜欢上了连绵起伏的山脉,还不是因为山里有大把的免费食物。
空间里繁殖猎狗真不同寻常。纪和平与赵柱子等几位年轻的小伙子们,兴高采烈地牵着那几只威猛的猎狗,在山谷中四处寻觅。他们兜兜转转了将近半个小时后,每个人的手上都拎着四五只色彩斑斓的野鸡,还有人手中多拿了几只野兔。
纪兴田原本是打算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就接着赶路的,然而当他看到几个人手中的猎物时,也只得安排大家生火烤肉。
能有东西吃,还能多休息一会儿,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笑容,大家随即纷纷忙活开来。
文蕾斜靠在树干上,仰头望了望天,此时也仅仅才上午十点左右而已,但是大家等吃饱喝足后,再翻过野鸡岭抵达鹿子林,恐怕天色就要黑了。今年不像去年那样时间紧迫,大家赶路也没那么急切,看来是注定要在鹿子林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