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贵为天子的皇上,为天。
天子以新的为运道,百姓以新君为生!
加上其本来的意思:
‘人不要拘泥于当前之新,不要停留现有事物的层面上,而要不断地变化思想。’
可谓是既回了叶仲良,又略讽刺其是不知变通的,老古董思想。
完了,还顺道拍了皇上的马屁。
文官们叹为观止,纷纷惊叹谢玉衡脑子转得之快。
真不愧是,大梁史上——年龄最小的状元郎。
他们本以为是陛下,为全谢玉衡六元及第的神童之名。
而今看来......
真是汉江后浪拍前浪,他们死在沙堤上......
哦不,是叶仲良死在最下边!
文官们唰唰跪了一地,齐声高呼:“天以新为运,人以新为生!”
旁边看戏的武官,一脸懵逼。
啊??
什么个情况?
怎么就跪了呢?
说好的一起入朝为官,建设大梁,结果这会儿不带他们玩?
再看前边一脸煞白的叶仲良,跟死了亲爹似的。
武官们顿觉头好痒,感觉要长脑子了!
忙也乱七八糟地跟着跪下,含糊道:“天...新为运......人...咕噜噜..新生!”
回过神来的叶仲良扑通一声,直直跪倒在地。
“臣对陛下之敬,天地可证,日月可鉴啊。”
“万不敢,有不诚之心。”
他只是怕大梁再次纲纪紊乱,礼乐崩坏。
让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
自古开创新法,新物的朝代,到最后哪个不是战乱四起,山河破碎,国破家亡。
惟有不变,胜万变!
楚珩轻叹一声,叶仲良心中所想,他大概也知晓。
“苟利于民,不必法古;苟周于事,不必循俗。”
“旧朝的错误,诸卿该铭记于心,避免再犯。”
“却也不必事事效古制,遵旧法。”
“若无人敢尝试新物,大梁何日方知红薯可食?”
多年以前楚珩一人扫万难,给谢玉衡封了个江陵县侯。
当时对于红薯的产量,哪怕有真实计簿摆在眼前,他们亦不太相信。
而此后,大梁再没闹过饥荒,致使百姓背井离乡。
证明谢玉衡是对的,陛下也是对的!
户部尚书立马高声道:“陛下数言,文思澎湃,字字珠玑,句句经典。”
“臣聆听圣言,已兴奋得不辨东西,不分南北。”
“祝贺陛下喜得江陵侯,逸群之才,玉质金相。”
“我泱泱大梁,他日必叫四方来贺!”
谢玉衡的反击,令叶仲良心惊胆颤。
陛下所言,让叶仲良开始自省。
然,多年同僚的背刺,抢拍陛下马屁。
更令叶仲良心寒,透心凉!
谢玉衡随其他大臣,一起高声道:“我泱泱大梁,他日必叫四方来贺!”
贺?
要她说不如直接平了,物资收了,人拉去幽州开大荒!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楚珩起身大笑,道:“好好好,诸卿齐心,我大梁何愁不强。”
让大臣们平了身,楚珩沉思片刻,朗声宣布:
“今后逢一、五日江陵侯可上朝,散朝后再去翰林院上衙。”
方准备回队伍中的谢玉衡,又退回去谢礼。
本打算在翰林院熬资历,没曾想......变成一人打两份工。
可这份殊荣,真真是大梁官员头一份。
就连瑞王楚琛,也就有事的时候才来上一下朝。
更别提,那些开国遗留下来的勋贵,手里兵权早被削了个干净。
一年到尾,惟年节时可露个面,刷刷存在感。
朝会直到临近午时,才结束。
殿外,飞檐下早已有杂役摆好案桌,等大臣们出来,就开始上菜。
司远道一边牵着谢玉衡,一边给她解释:“这叫廊下食,都是四菜一汤。”
“只要是上朝的日子都有,不过内阁大学士们,一般是在政事堂食用。”
谢玉衡视线扫过案上的菜肴,都是四菜一汤不假......
但明显二品官员的饭菜,要精致许多。
瞧着倒像谢氏书院,厨堂学子的手笔。
三品往后的依旧是那猪食样......包括她的......
司远道将自己的饭菜,和谢玉衡的调换了一下。
“为师年纪大了,吃点清淡的对身子好。”
“你正长个子呢,多吃点。”
杨成务也端着饭菜过来,把鹿肉尽数夹到谢玉衡碗中,道:
“师叔年纪也大了,麻烦小玉衡帮我解决一下。”
谢玉衡心中涌过一股暖流,笑道:“待会儿,玉衡可以出宫去吃。”
“还是先生和师叔上衙辛苦,该多吃些才对。”
有武官路过,见此三人谦让模样,冷哼一声,道:
“都怪有人站着茅坑,不拉屎啊!”
立马有文官回道:“比喻得很好,就是下次能不能,别在吃饭的时候比喻。”
光禄寺卿范泓,听得脸色铁青,想起瑞王带回来的厨子。
那些厨子里竟还有女的,简直天大的笑话。
娘们在家中做个煮饭婆,勉强还行。
入光禄寺当厨子,可是光宗耀祖之事,岂能让娘们沾了晦气!
说到底,还是谢玉衡那小畜生,搞什么举荐制!
害得他被瑞王敲打,就连他夫人入宫找太后哭诉,都不好使。
范泓恨恨望向谢玉衡那处,正好池观旭路过,接受到他的视线。
池观旭蹙眉,这饭桶,又发的什么阳狂病。
不敢去找武官的不痛快,拿文官当软柿子捏?
“哼!”
池观旭冷哼一声,回他一个蔑视的眼神。
范泓本就在气头上,霎时拍桌而起,怒道:“池观旭你什么意思!”
谢玉衡闻声回眸,哟,狗咬狗。
池观旭嗤笑一声,手指自己:“本官什么意思?范大人难道不知?”
眼见都察院的御史,视线纷纷投向此处。
两人同时冷哼一声,各自回座就餐。
谢玉衡心下一动,同两位师长打了招呼,端着小碗,往后边走。
小娃娃路过三品大员区域时,略作停留。
从怀里掏出一把糖,分给燕渡和吏部左侍郎,阳光笑道:“适才,多谢两位叔叔指点。”
“有空,玉衡请你们吃饭!”
“哪里哪里,侯爷客气了,做长辈的本该爱护小辈。”
客套一番,谢玉衡继续往后边窜,反正又没明文规定,不许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