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扬州水患之事,竟还带领勋贵们逼他下罪己诏,真把自己当根蒜了!
感受到周遭揶揄的目光,开国公咬牙,道:“臣还有事要禀,事关江陵侯!”
江陵侯三个字一出,众臣都噤了声,竖耳倾听。
谁人不知谢玉衡入朝,两年便直升翰林院学士。
若非再往上走,够不到明年会试主考官的位置,又不符合副考官规制,恐怕还得再升升。
是以,朝中只要没瞎的,都能看出来。
他们家陛下啊,是在给谢玉衡铺路呢!
就这份宠信,若非帝后青梅竹马,鹣鲽情深。
免不了还要怀疑一番,谢家小子,可是陛下遗留在外的血脉。
“臣的大儿子,久闻江陵谢氏书院之名,上个月慕名而去。”
“不曾想,却在清河村发现,江陵侯的族人与扶桑人同吃同住,言笑晏晏,情同手足!”
“陛下派人前去查探一二便知,臣绝无半分虚构之言,实属江陵侯其心可诛啊!”
开国公就差把绣有通敌卖国的帽子,直接扣在谢玉衡头上了。
前几日,开国公府一千两请‘圣僧’做法事,引得其他勋贵之家,争先下定金。
谁知被谢玉衡揭穿,其竟是个神棍。
致使开国公在其他勋贵面前跌了份,自是要想法子找回场子的。
群臣面面相觑时,就见瑞王行礼后,转身面向开国公。
楚琛轻啧两声,道:“开国公有所不知。”
“这扶桑人啊虽是养在江陵,可身中奇毒,每月需从本王手中拿解药。”
“此乃江陵侯一计也,本王知,皇兄也知。”
“至于具体是何,开国公不若寻个圣僧推演一番?”
群臣憋笑,笋,太笋了!
慈恩寺竹林的笋,都被瑞王拔光了!
开国公气得手抖,这段时日除丢面子外,他还被御史参了好几本。
更别提......僧录司把那神棍带走,可没还他银子啊......
楚珩嫌弃瞥他一眼,“行了,瞧着开国公也脸色不太好。”
“以后无事,还是在家好生修养吧。”
言下之意便是,往后没要紧事,别来上朝碍眼,还浪费时间。
只怕散了朝,这勋贵之首,便要换个人来当了。
燕渡目光落在旁边的少年身上,因靠得近,还能嗅到一股清淡的雅香。
似茶似松,若有若无,幽静绝尘。
只见其神色自若,风轻云淡,仿佛一切了然于心,尽在掌握之中。
燕渡收回视线,心中细细一番推算。
恐怕今日之局,谢玉衡早在两年前就已设好。
只待大傻子往里跳,把自己摔个半死。
彼时,谢玉衡不过九岁......竟能有如此城府,着实非凡!
“着荆州神武营,不日前往凉州边镇,另从......”
楚珩有条不紊的安排军务,记性不好的大臣,皆提笔在笏板上写个不停。
到最后还是采用了,谢玉衡的‘土匪’战策,不过只在并州东匈奴,二台吉的地盘实施。
二台吉。在三个台吉中兵力属最强,也是和大梁关系最不好的。
与其让他当上新任匈奴单于,不如换另外两位台吉。
便是换不了,也能恶心死他。
武官们个个打了鸡血似的兴奋,摩拳擦掌。
风水轮流转,土匪轮流当,终于轮到他大梁了!
反观礼部官员表情,皆是一言难尽,就觉得怪丢脸的......
“臣恳请陛下,加开明算科,广收精通地质堪算之人才。”
杨成务叹息道:“若能将火车,普及大梁十三州。”
“不说大军一日到边境,便是军粮,也能省下不少。”
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而这粮草只一部分是给军队的,大多数都要在路上消耗了去。
民夫运到前线的路上要吃粮吧,回来又要吃。
若有火车,那也就火车吃点儿石炭。
速度慢点也没关系,至少不需要那么多民夫了啊!
楚珩沉思许久,才缓缓开了金口:“明算科设于明年会试之后,准女子参考。”
“这......陛下!”
众人见叶仲良出列,还以为这老头又要扯一堆礼制反对。谁知,他竟......
“陛下,这是否太迟了些啊?”
“且届时考官们忙于阅卷,又着何人监考呢?”
谢玉衡还以为是自己听错声音了,疑惑抬眸。
确实是礼部尚书叶仲良没错,莫不是被鬼上了身?
吏部左侍郎小声解释道:“叶尚书只有一个儿子,可惜战死了。”
“不过膝下有七个孙女,个个都是饱读诗书的才女。”
谢玉衡:“......”大千世界,果真唯有利益动人心。
如果不动,那大概是利没对胃口。
楚珩笑骂一句,而后道:“凡我大梁女子皆可参考,若是定在今年。”
“只怕离得远的,便赶不上了。”
“不过朕记得翰林院侍读学士,谢清之算学不错,可任考官之职。”
“陛下不可啊!”
叶仲良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道:“这,谢侍读才华出众......相貌亦是出众......”
“既是男女同考,这女子万一......”
“往后以座师之名拜访,走得太近,总归不太好......”
杨成务翻了个白眼,你直接说你孙女,心悦谢明礼不就得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谦谦君子,淑女慕之,都是很正常的事!
楚珩琢磨一会儿,道:“倒也是这个理儿。”
既是第一次,保不齐要出什么乱子。
谢清之作为谢玉衡的兄长,名誉受污,指不定要牵连到小家伙。
“诸位卿家,可有其他人选推荐啊?”
“臣举荐户部右侍郎,戴辑戴大人!”
楚珩与众臣像是葵花一般,纷纷望向戴辑,然后又纷纷摇头。
有武官点评道:“戴大人虽是一把年纪了,勉强也算得上风韵犹存,底蕴十足。”
风韵犹存的戴辑嘴角抽搐,到底是谁教他如此用成语的!
已升至左佥都御史的庄昀,灵机一动,高声道:“臣举荐左都御史!”
“大人已年过六十,白发苍苍。”
“最重要的是,大人他以身作则,严于律己。”
“乃都察院之表率,诸位同僚学习之榜样。如此严己之人,定能当此大任!”
别说,还真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