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破而后立,否极泰来
作者:江岁晚   开局祖坟冒青烟,女扮男装科举忙最新章节     
    谢竹青站在原地许久,他知这是家主给递的台阶......
    家主的好,总如细雨春风,润物无声。
    脑瓜子稍微笨点,都瞧不出的那种。
    他伫立良久,屋顶的人也一直面带和煦的微笑,看着他。
    而身后房中,是阮星瑜愈发癫狂的声音。
    “爹爹说得对,从来薄幸男儿辈,多负了佳人意!”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骗子!都是骗子哈哈哈哈......”
    她声音凄凉而悲惨。
    若非亲眼所见,她将药粉投入盅中,当真是一副被人辜负的好模样。
    阮星瑜赌谢竹青的心软,赌她爹在他心中,犹存有份量。
    可惜,谢竹青的心已被伤透。
    更别提十个启蒙先生,都不及谢玉衡及谢明礼,千万分之一的份量。
    只是启蒙先生罢了,又不是没给束修,白嫖上课。
    谢竹青抬脚,步下台阶。
    行至对面房屋后方,沿着木梯爬了上去。
    一红一青兄弟二人,指间剥着葵花籽,目光态度一如既往。
    谢竹青更觉喉间苦涩,默默坐在边缘,不发一言。
    风愈发大了,暮色也渐渐暗沉。
    谢明礼将一把剥好的瓜子仁,递给谢玉衡,看向谢竹青开了口:
    “我细细想过,你与阮星瑜相熟之因,总觉有些蹊跷。”
    “譬如她落水之日,周围皆是浣衣之人。”
    “而村中会水之人,却不在少数。”
    “何就刚好,你路过时,众目睽睽她就落了水?”
    谢竹青一怔,双手放在膝上,回想多年以前的场景。
    其他记忆虽有些模糊,可事关唯一心动的女子,回忆犹新。
    正如清之所言,刚好他路过,她便落了水。
    他曾以为,这是天定的缘分,还与众人之前炫耀过。
    而今看来,只怕是人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谢玉衡吃完瓜子仁,拍去掌中的粉屑,问道:“当初的花楼,可还尚在?”
    见谢竹青沉思片刻点头,她又继续道:“且着人打听一番,当年阮星瑜之品性。”
    “逃跑又是何因,便一切皆明了。”
    不论是负了初心,或是从一而终的坏,在谢玉衡看来都毫无差别。
    一如官场,且不论你一开始就打算做个贪官。
    或是入仕后,为财色权贵而腐败。
    都改变不了,你已是贪官的结果。
    只是谢竹青之与大哥,乃多年知交好友,其妻却想......
    唉,谢玉衡有时候也挺想,请家法为自个做主的......
    谢竹青听后却摇了摇头,望向远方,叹道:“来回江陵颇费银钱,家主不必为此破财。”
    这话,便是要放弃阮星瑜的意思了。
    阮星瑜之所为,不顾他与清之的友谊,不顾家主会面临之局面,只一己之私。
    甚至,可能带坏知意、谢秀等人。
    只需爬床,便可轻易拥有荣华富贵。
    这叫日夜努力的学堂姑娘们,该置于何处?
    此举,与谢氏书院女子学堂,教学之理念相背。
    与家主多年经营,好不容易扭转过来的,江陵风气相背。
    他有母亲,亦有堂妹,自也知女子的苦处。
    他可丧妻,却不可成为谢氏一族之罪人,乃至千古万年。
    夜色苍茫,长庚星高悬于空。
    谢玉衡遥指一颗明亮的星星,道:“此星,名为摇光。”
    “在民间亦被称之为破军星,有不破不立之意。”
    “便以此星为愿,祝竹青兄破旧立新,生生不息。”
    看着少年肃穆的侧脸,谢竹青与好友相视一眼,他心中仿佛被点燃一团新的火苗。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否极泰来。
    为家主,为父母,为天下之万千黎民。
    竹青,必身先士卒,加倍努力!
    萧瑟秋风起,梧桐月色凉。
    几人下了屋顶,各自离去。
    谢竹青推开房门,只见屋内一片狼藉。
    女子媚眼如丝,面色绯红,如烂泥般瘫倒在地。
    谢竹青淡淡道:“明日我寻馆中请假,送你回江陵。”
    回江陵,自是不可能回清河谢家。而是从哪来,回哪去。
    “不——”
    阮星瑜尖叫一声,不论是花楼,又或是叔叔家。
    她回去,都没有好果子吃。
    “不要谢郎,我不要回去!”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啊,你怎能让他人碰我啊——”
    阮星瑜蠕动着去够,谢竹青衣袍的下摆。
    男子却默默往后退了一步,道:“我不介意。诚如,我不在意曾有人碰过你。”
    阮星瑜手一僵,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为什么他今日会提前回府,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计划好好的,却出了问题?
    为什么?她不过是想要生活更好一些,她何错之有?要落得如此下场!
    阮星瑜陡然起身,拔下头上的簪子,往谢竹青脖间插去。
    可惜,她所爱之弱柳扶风之姿。
    加以催情之药物,助使她手脚绵软无力。
    往日都不是谢竹青的对手,现在更不是。
    谢竹青轻而易举夺过簪子,这精致的掐丝珐琅簪。
    乃永平五年秋乡试后,众人一起至琳琅阁所买。
    簪,正妻之位也。
    谢竹青掌下用力,来回掰折几次。
    簪子便断成两节,落在地上叮当一声,再也恢复不了原状。
    而阮星瑜身上之药效,似乎愈发浓烈。
    再也顾不得疼,赤红着水眸,往谢竹青身上缠去。
    男子不为所动,冷淡吐出一字:“脏。”
    阮星瑜如坠冰窟,她知他不嫌弃。
    往日常以此示弱谋其心软,可真当听谢竹青如此说......
    尘封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让她喘不过气,只抱头喃喃道:“不要,不要!”
    谢竹青直接甩袖离去,不忘将门重新锁好,又让婆子看好房屋。
    入了书房,挑灯夜读。
    而谢玉衡回到自己院中后,孟婉宁早已等候多时。
    见她回来,忙上下打量一番。
    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松了一口气。
    将容时打发走,谢玉衡环住孟婉宁的胳膊,笑道:
    “向来只有玉衡坑别人的份,哪有被坑的时候。”
    再说了,藏宝阁那盆大的百毒不侵丸,她也不是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