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昨日换岗,是梁国人故意露出的破绽?
可他们交流用的语言,并非扶桑官话,而是江户一带的土语。
便是梁国有擅扶桑语者,只要不是江户人士,也不定能全都听懂。
饶是宫泽源九,想破头也想不到,梁上有鸟,已监督多日。
等待他们的,将是刑部大牢,日夜审问。
江陵侯府。
红色的小团子,蹲在谢明诚头顶,向某人叽叽叽个不停。
‘既然到最后,都是要审问的。’
‘为何不一开始,就让人把他们抓了。’
‘要不是鸟灵活聪明绝顶,哼哼,大梁危矣!’
谢玉衡手持螺钿象棋,一边与大哥对弈。
一边回道:“当然,是为了给咱们神鸟朱雀大人,立功表现的机会。”
“你不是总觉得,有人暗地里蛐蛐你脑瓜子不好使?”
“如今你可是大功臣,再无人敢有异议。”
朱雀歪头,话是这么说没错......
可它总觉得,谢玉衡不会如此草率行事。
这要是没有它,大梁岂不就直接完球啦?
谢明礼嗓音含笑,好心给它解释。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乃自古以来的战争准则。”
“若强行斩之,不仅两国关系进一步恶化,对本国声誉亦是有损。”
“甚至可能促使小国抱团,一起对抗大梁。”
“另外,亦会彻底激怒对方,使对方将士士气大涨。”
国内也会有一些圣父,形成不好的流言蜚语,有损朝廷形象。
‘叽叽叽叽......’‘那要是没有我咋办?’
然,除了谢玉衡,无人能听懂它的鸟语。
只见那矜贵的年轻公子,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白玉棋子。
说出来的话,却叫人闻之胆寒。
“自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或天降横祸,暴死街头。”
“大梁兵法众多,总有适合扶桑使臣的死法。”
对于有过投毒史的人,宁可错杀,亦不可错放。
只是,扶桑似乎对‘毒’情有独钟。
扬州水患下毒,而今又是下毒。
想来也是,那穷乡僻壤的,比不上大梁人多,工业也没有碾压大梁。
除了投毒,还能如何以少胜多?
兄妹三人外加一鸟,正聊着天,忽有下人来报。
“府外来了一人,骑着头驴子,邋里邋遢的,自称是二爷的亲卫。”
小厮说着往谢明诚的方向,瞟了一眼。
今儿谢明诚着一身方胜暗纹黑色曳撒,腰间系同色蹀躞带,极衬身材。
宽肩窄腰,英姿飒爽,似骄阳破云,璀璨夺目。
与府外那人,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再说嘞,谁家亲卫骑驴子啊?
要他说,八成是假扮的!
若非侯府规定,凡有来者,不问身份尊卑,求见必上报。
他都想自掏腰包,打发点钱,让对方走了算了,省得还来打扰主子清净。
哪知谢明诚竟“嗷”了一声,立刻起身,将朱雀放到棋盘边。
“确实是,那我先领他回府洗漱一番,等会再带他过来。”
这一走,就是近两个时辰。
就在谢明礼怀疑这便宜弟弟,是不是遭歹人暗算之时,终于回来了。
谢明诚给双方做着介绍,“季大将军的之子,季流云。”
“这是江陵侯,那是我大哥。”
双方互相打过招呼后,谢明诚才解释道:“适才,陪他入宫走了一趟。”
“他虽是我的亲卫,亦是......”
季流云,不论是亲戚血缘方面,还是君臣方面,都该入宫拜见一番。
可无论走哪方关系,也都算是无召回京。
是以,得由谢明诚这主将领着。
朱雀蹲在谢明礼肩头,好奇地打量着季流云。
这小子就是那位有断袖之癖,欲对谢二哥图谋不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