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贸易的财务主管是王莎,李艳当她是徒弟,用一年时间给她教会处理财务账目。
现在,她带路晶和顾秀秀做账,整理财务报表。
王莎打算用三个月时间把她俩带出来。
三个月后自己生了孩子,顾秀秀和路晶就可以单独做账,她不用再操心。
九月底扎帐的三天时间里,她们三个在办公室里忙的顾不上喝一口水吃一个枣子。
文春给她们三个送饭,嘴上疼惜:“有这么忙吗,不就支出去的钱和收进来的钱嘛,我不信从早到晚算不清楚?”
王莎给春婶笑一个,好心解释。
“春婶,不是算不清楚,是一天一天的都要整理清楚,这不是我文巧姨守的杂货部,一天三十五十算起来轻松,这是大宗货运贸易,要做账务,要上税,要给上面领导摆出来核查。”
文春笑呵呵:“不是三十五十,那是多少?”
王莎贴近春婶,故作神秘:“春婶你猜川哥这一个月赚多少钱?”
文春瞪大眼:“我哪能猜到,听你春叔说一天挣几万,这可了不得。”
王莎觉得春婶是好人,不会跟别人乱说话,有必要让她看一下川哥在九月份的支出和收入,
一张手写的单子递给文春:“春婶你瞧瞧看,川哥名下的产业你心里有个数。”
单子上一项一项列出来的数据,文春认真看还是能看明白。
大坪妇女主任看了三分钟,吓得大气不敢出,声音小小的问:“莎莎,这么多,这些钱呢,我也没看见拉进来这么多钱呀?”
“春婶,这些钱不用拉进来放在咱手跟前,在各个县区的银行里周转,这叫资金流,大货车拉货拉来拉去这叫货运流,川哥说叫物流,川哥说还有一个流通叫信息流。”
文春哪能听懂这么多,小心翼翼把报表还给王莎,提醒一句:“莎莎,不要轻易给别人看。”
“嗯嗯,除了川哥,就给春叔和嫂子看一下。”
文春想说你明明给我看了一眼。
院子里小车声音响,是张春和秦川从乡上货运集散地回来了。
张春心疼自己老婆:“你咋又给她们送吃的来了?你都快生了你不知道?我扶你回家。”
张春扶住自家媳妇,秦川和王莎、顾秀秀看在眼里。
文春推开男人,没好口气:“我不会走呀!”
张春乐呵呵:“川子,我跟你春婶回去了。”
秦川也呵呵笑:“赶紧回去一块吃饭,春叔,崔大夫说了,我春婶怀的就是小子,你别不信。”
张春嘴上说不信,没生出来哪能知道是男孩女孩。
其实笑得合不拢嘴,他扶着文春从平安院办公房走回家去了。
秦川转过脸看王莎:“莎莎,还让春婶给你俩送饭?没这么忙吧?”
“川哥,又是一个月底,账要捋的整整齐齐,不能有丝毫差错,可不这样忙嘛。”
秦川嘴角笑,摸一下王莎脑袋,疼亲妹就是这个动作。
”哪可能一分不差,总要在锅里烂一些。”
王莎瞪眼:“才没烂,收入和支出明明白白,你签字确认。”
秦川接过王莎递过来的账务报表,厚厚一沓。
再看桌子上一排账单,秦川叹气,她们三个的劳动量不该这么大。
有一台电脑摆在这里,相关数据录进去,省她们一半麻烦。
现在的电脑不叫电脑,叫电子计算机,做账做报表方便。
秦川在一沓单子上刷刷签字,两分钟签完了。
这让王莎嘟着嘴很不高兴:“川哥你都不好好看你就签字,你就不怕有哪一笔不清不楚?”
“你们三个姑娘尽心尽力整理账务,忙的饭都顾不得回家吃,怎么可能不清不楚,你的意思我挨个盯一遍算一遍?那我要你们干什么?”
表面听上去是抱怨,其实是美美夸赞三个财务姑娘。
你们做的账川哥放心得很。
“川哥,这张总计数据是给春叔和三叔看的,也是给嫂子看的,我刚才给春婶看了一眼,吓得她吐舌头,她问我这么多钱放在哪里,我说这是资金流,在银行里相互流通,不用提出来放家里。”
秦川嘴上乐呵:“谁看了也没关系,咱的钱是光明正大挣回来的,谁都看在眼里,想算了都能能算清楚。”
景宁秦总收入多少,谁都能看明白也能算明白。
顾秀秀使劲儿点头,川哥挣的钱,谁敢说不是光明正大?
于此同时,文春和张春一块回到家里,大门一关,文春拽住张春悄悄问:“莎莎刚才给我看了这一个月的账目,那个数字是真的吗?”
张春不理解:“什么数字?
“支出两百多万,收入五百多万这个数?”
张春在心里一算:“九月份赚三百万,差不多,怎么,你才知道小川一个月赚这些钱?”
文春愣怔怔:“这样一算,小川一年赚的钱吓死个人。”
张春心里说,这算什么,小川名下的服装收益和街铺收益都没算在里面。
那笔收益在李艳名下。
张春嘿嘿笑,吓不死人。
”老婆,小川挣的钱越多,担的事儿就越多,责任就越大,你顺顺利利生孩子,就是给咱小川涨足精神。”
文春笑骂男人:“瞎扯,这哪儿跟哪儿。”
“老婆子,我可没瞎扯,川子搞产业,目的是为了让咱们过上好日子。”
张春知道,接下来的十月比九月还忙还紧凑,收入还高。
小川左膀右臂的人,不敢有丝毫马虎。
肯定有人羡慕妒忌恨,想着法子要给小川找麻烦。
与此同时,新安县农牧局办公室里,何远民身边围着几个手底下科室干部。
何局脸上是阴沉,领导脸上阴沉,其他人一个一个脸上更阴沉。
他们手底下的两张单子,是算清楚了景宁秦总九月的收入。
收定西洋芋一千九百六十万斤,收益两百万。
出一百万斤青椒,收益十五万。
三、出六十万罐辣酱,收益九十万。
出六十万个面包,收益九十万
……
下面的五百万收益数据让何民远脸色越加阴沉。
”秦总一个月有五百万收益,这还得了!”
旁边的干部深知领导心里在想什么,接上他的意思:“何局,他还计较我们欠他十万斤小麦,你说他过不过分?”
“哼,钱不是他一个私人老板这么赚的,他以为在土高乡投资二三十万搞水利,在定西那儿投资三十万搞水利,就能掩人耳目?
我问你老张,你赚一千块,你给我一块,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你赚一千,你多少要给我十块吧?”
“行了,其它话不说,咱新安县的这一百亩青椒,他必须收货,必须给咱最好的价。”
“何局,我打听清楚了,秦总手底下的货发往三个地方,西京、京都、北疆,他们给秦总的价格都不低于四毛,比去年这个时间高一毛钱。”
何局要的就是这个信息。
“他收他们景宁县各乡镇的辣椒是啥价?”何远民问身边干部。
“何局,等他收菜的时候我们才能知道他是多少钱收的,现在信息不准。”
手底下干部的意思,他们景宁县各乡镇也不清楚秦总具体多少钱收他们的菜。
新安县的这一百亩蔬菜,听秦总的意思,他不一定要收。
这才是让何局脸色阴沉的主要原因。
土高乡秦书记递来话,让他们跑西京找好接货客商,他们新安县的蔬菜才能从土高乡火车货运站发出去。
让新安县农牧局去西京找客商,秦家叔侄俩这不是明显难为人吗。
何远民没去西京市找接货客商,他就要给秦总发货,就要秦总给他最好的价。
他秦总有本事他别收?
内心讲,何远民就是希望景宁秦总不接他们新安县的这一百亩青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