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薇卡是个好人。
珩淞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当然也可能是她们还不算特别熟,不好意思跟前面那些混太熟的尘世执政那样理所当然地“剥削”她去打工,所以在珩淞帮忙救了人还送了吃的来后,作为回礼,玛薇卡送了些矿石给她。
“品质不错,刚好能用来作为重铸断衡的材料。”看过矿石品质后,珩淞简直满意得不得了,“省去了我跑一趟层岩巨渊的功夫。”
“用这些矿石重铸你的武器?”玛薇卡有些意外,“可我记得你的武器能自行恢复吧?”
珩淞闻言,神色复杂地看着玛薇卡,“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五百年前断衡能恢复,其实是我用力量修补的。”
更准确的说,是用她流出的血液里的力量修补的。
无论是数千年前还是五百年前,她的境况都不可谓不凄惨,加之如同派蒙所说,那会儿没有地方给她重铸,也没有时间让她重铸武器,所以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了,废物利用把血液里的力量调动去修补断衡。
说自己的血是废物总觉得有些古怪,但都流到地上的血确实也没啥用了。
哦,也不能这么说,之前在坎瑞亚的王城遗迹不就坑了她一把吗?
来自五百年前的回旋镖,真是绝了!
“面对随时可能来袭击的深渊,我的力量不能乱花,能省一分算一分,或许到时能多救一条命呢?而且现在有材料有时间,反正闲着没事干,干脆去打一段时间铁呗,相比花力量重铸然后蔫儿一段时间,打铁又不是什么特别费劲的事。”
玛薇卡理解了,“只是你那把剑原本的材料也不是什么凡品,只用这些矿石可以吗?”
珩淞摆摆手,“没事,足够了。断衡的特殊之处在于剑灵,作为凭依的剑身本身反倒没这么重要。况且断衡原本的剑身我带回来了,这些矿石也只是作为修补的辅助材料使用,最终重铸完成,剑灵回归,跟原来并不会有什么区别。”
“行了,该干正事去了,不打扰你工作啦。对了,有安静些的地方吗?最好工具齐全一些。”收好矿石,珩淞无奈耸耸肩,“虽然跟小姑娘们调侃有铁匠铺就行,但我也不能真在铁匠铺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重铸断衡。”
人多眼杂都不算什么,最担心的是动静闹太大。
“这个嘛,我的确有一个地方推荐给你。”玛薇卡都不需要想,就说出了一个名字,“希诺宁,回声之子的工匠、铸名师,她在回声之子的工坊应该能满足你的要求。”
“谢了,我去问一下。”
刚准备走,玛薇卡又提醒,“可以跟她说『是玛薇卡让我来的』,她会同意的。”
珩淞嘴角抽了抽,“你这熟稔的语气……怎么觉得这位希诺宁有点惨啊,你平时没少差遣人家吧?”
玛薇卡哈哈一笑,“差遣算不上,希诺宁是很厉害的工匠,我只是让她帮忙做了些小玩意儿!稍等,我写一封信给你带过去,现在手上有一份委托要拜托给她。”
珩淞挑挑眉,“刚说完就有委托,巧得我都有些不相信你没差遣人家了。”
“这份委托的确有些突然,但也正是因此,我才只能交给希诺宁。”玛薇卡一边快速在纸上写着,一边给珩淞解释,“我准备为旅行者打造一枚全新的古名。”
“给荧打造古名?”这倒是珩淞没想到的答案,“好端端的,做这个做什么?”
玛薇卡写完信,把信装进信封里封好这才解释,“旅行者对深渊的抗性高到超乎常人想象,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争取的力量。而且以降临者的力量,或许……不,是一定能为纳塔争取到新的生机。”
“所以在她们从夜神之国归来后,我就邀请了旅行者,一同加入拯救纳塔的计划之中,她已经同意了。”
“作为对旅行者的感谢,以及对她生命安全的保证,这一枚古名必须打造出来。希诺宁是我最信任的铸名师,我相信她能做到的!”
珩淞听了都摇头,“或许我这么说有些不太合适,但作为提瓦特的神明,我还是想提醒一句,第四降临者的生命对提瓦特来说很重要,如果有威胁到她生命的危险,我可能会强行捞她回来,哪怕那会打断你的计划。”
玛薇卡一时默然,随即笑了出来,“我知道,这是你的职责。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因为纳塔而让提瓦特也失去希望。这是我身为尘世执政所应承担的责任。”
珩淞双手环胸,不悦地皱眉,“我还没说完呢!怎么显得我好像是个很冷血的人一样?如果降临者出现意外,我一定会把她救回来,但身为人的神,我也不会坐视纳塔被深渊毁灭,就如五百年前的坎瑞亚那样。”
玛薇卡微微一愣,随即不赞同地看向她,“旅行者的生命对提瓦特来说很重要,但你的生命对提瓦特来说同样很重要。我并不认为拆东墙补西墙是一个很明智的做法,无论是牺牲旅行者还是你,提瓦特都会失去希望。”
珩淞靠墙站着,叹了口气,“这只是最坏的猜想,如果可以,我肯定不希望这一天发生。当然,按我家小妮子的本事和运道,碰上这种情况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再者……”
她看着玛薇卡,神情认真,“如果要我漠视纳塔沦陷,那我还不如跟五百年前那样,直接与天空岛为敌。”
虽然没有直接获得人之权柄,但她在尘世中活了五千多年,早已与这片大陆上的生灵结下了密不可分的关系,加上『冬尼亚斯』这个名字的影响,她目前也算是准人之执政。
如果一个受人供奉的神连人都不保护,那这个神她也不配当了。
这话出来,玛薇卡也无可反驳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自己的选择其实跟珩淞的选择也没什么分别。
“看样子你能理解我的意思了。当然,我只是想事先声明而已,毕竟就如我说的,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珩淞笑了笑,“所以你现在当我的话是放屁就好,没必要再添一分忧愁。”
见玛薇卡还是不说话,珩淞有些苦恼地想了一会儿,突然福至心灵,“啊,看来氛围还是有些凝重,要不我给你说个冷笑话?”
玛薇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