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坐直了身子,端着嫡福晋的做派,等着苏拂衣入正厅。
谁知等来的竟是宝亲王与苏拂衣!
富察琅嬅目光落在二人十指紧扣的双手之上,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素练见状连忙悄悄扯了扯富察琅嬅的袖子,示意她莫要失了分寸。
富察琅嬅强撑起笑意,领着乌拉那拉青樱与高曦月上前行礼。
“妾身给王爷请安!”
宝亲王牵着苏拂衣的手丝毫没有松开之意,富察琅嬅便这般跪在二人跟前,仿佛是她这个嫡福晋在给侧福晋行礼一般,富察琅嬅羞愤至极。
“起来吧!”宝亲王摆了摆手。
“谢王爷!”众人纷纷起身。
苏拂衣盈盈行了一礼,“请福晋安!”
还未等富察琅嬅开口,宝亲王却率先将她扶起,“拂衣昨夜累了,便不必整这些虚礼了,福晋宽宏大度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富察琅嬅闻言险些被气得昏厥过去!
不过是寻常见礼,如何就这般金尊玉贵,她们三人方才行礼时,可不见宝亲王这般维护!
“王爷所言极是,苏妹妹不必如此拘礼!”富察琅嬅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挤出笑意。
苏拂衣含笑道,“多谢福晋关怀,只是依着规矩,妾身今日应当向福晋敬茶才是!”
宝亲王见苏拂衣丝毫没有恃宠而骄之意,心中越发满意。
“既如此,便依着规矩敬茶吧!”宝亲王落座于正位。
礼可以不行,可这敬茶的规矩确是不可省去。
富察琅嬅闻言脸色好看了不少,若是今日苏拂衣未曾向她敬茶,府上这些见风使舵的下人还不知如何嘴碎!
莲心最是伶俐,连忙将蒲团放置在苏拂衣跟前。
素练将早早备下的茶盏端上前来,苏拂衣盈盈跪倒,接过素练手中的茶盏。
那茶水竟格外滚烫,只这般端着便觉得指尖灼烧之感格外强烈,若是肉体凡胎之身这般端着,不消片刻,定然被烫伤。
“福晋,请用茶!”苏拂衣浅笑盈盈。
富察琅嬅并未接过,只是目光落在苏拂衣脸上,只见苏拂衣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嫣然巧笑,便可令百花黯然失色。
在这般绝色佳人面前,便是富察家娇养出来的富察琅嬅,也有些自惭形秽。
自来女子无不在意自己的容颜,便是富察琅嬅出身大族,如今不过才二八年华,人前如何端庄,也不能免俗。
见富察琅嬅久久未接下苏拂衣手中的茶盏,宝亲王有些不悦,不过碍于富察琅嬅的颜面,只是轻咳一声示意。
富察琅嬅这才回过神来,接过苏拂衣手中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不料那原本该是入口绵柔的茶水,竟十分怪异,仿佛是一股子臭虫子的味道。
富察琅嬅面色一变,将一口茶水尽数吐了出来。
这般变故将不知情的众人唬了一跳,便是素练也只当是自家福晋当众给苏拂衣难堪。
苏拂衣佯装受到惊吓,怯生生朝宝亲王望去,仿佛受了惊的小鹿,楚楚可怜。
宝亲王见状如何能忍?
敬茶时当众给侧福晋难堪,这般举动本就有失嫡妻风范。
“福晋这是何意?”宝亲王语气冷凝。
富察琅嬅只觉得一股子恶心的气味还在口中翻腾,可眼下却不得不先开口解释,“王爷,并非臣妾故意刁难苏妹妹,只是那茶水中不知何故,竟有股子味!”
虽说此话不假,可宝亲王如何会信?
那茶水分明出自富察琅嬅最亲信的婢女素练之手,能作为陪嫁侍女一同入宝亲王府的,岂会是无能之辈?
更何况只是一壶茶水,底下人再如何疏忽,不过是茶水烫些凉些,又怎会有什么臭虫子的味道?
“王爷,还请您别怪福晋,想来真是那茶水有不妥之处!”苏拂衣怯生生开口。
苏拂衣一番话看似为富察琅嬅求情,实则越发坐实了富察琅嬅故意刁难。
富察琅嬅更是一口气梗在喉头,苏拂衣一番话分明没错,可出自她口中竟是火上浇油。
“既然拂衣已经敬了茶,福晋也喝了,便算是过了。”宝亲王道。
宝亲王开了口,富察琅嬅还能如何?
“王爷所言极是,苏妹妹已经敬了茶,妾身也喝过了。”
随即示意莲心将早早备下的礼端上来,是三匹颜色格外艳丽的蜀锦。
蜀锦金贵,一匹难求,富察琅嬅一出手就是三匹,如此重礼,谁见了不赞一句福晋大方?
只是苏拂衣却嗅到了那蜀锦上似有不妥,细细辨之,竟是被撒上了可令人浑身生出疹子的药粉。
苏拂衣勾了勾唇,不动声色将那药粉物归原主,随后示意芫荽接下,含笑谢过,“多谢福晋。”
而后便是青格格与月格格向富察琅嬅敬茶,倒是没出什么岔子。
轮到青格格与月格格向苏拂衣敬茶时,苏拂衣依着规矩给二人赏了些首饰,便也算过了。
眼下便到了午膳时分,富察琅嬅想留宝亲王在毓秀院用膳,可宝亲王却推脱着前院有事,便牵着苏拂衣头也不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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