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魔稍稍一愣,抬头观望眼前的巨蛇良久。
而后自语道:“倒是忘了,你已没了修为,没了灵智,只剩下了动物的本能...”
“本想求你一些事...呵呵...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了,只怕连我在说些什么...你也听不懂吧...?”
李蚺缓缓停住嘶鸣,眼睛中的疑惑一闪而逝,心中的戒备也放下少许。
少顷,只听炎魔继续说道:“不管你听不听得懂,还是得叮嘱你一声,在此地可别乱跑,有些炎魔灵智刚开,还不太健全,若被他们发现你的存在,定会将你当成食物给分食了。”
“说到食物,你若是饿了就去身后的山洞看看,大爷在里面放了很多吃的喝的,你只需在此地安心养伤便可,此片炎火中有大爷的...嗯,总之,待在此处可保你活过百年不成问题...”
话到最后,炎魔的笑容有些苦涩,似在同情李蚺一般,喃喃自语道:“数百年的道行,凝练出金丹成了妖王...却一遭毁于一旦,可惜...实在可惜...”
随着声音落下,炎魔也渐渐沉入了岩浆中。
李蚺扭头看一眼身侧山洞,又在巨石上盘卧下来。
这里温度虽然高了点,但全身暖烘烘的很是舒服。
热浪中似乎含有莫名能量,对自己很有裨益。
确切来说,是对体内的魂灵很有裨益。
直到炎魔彻底消失,岩浆变得平静下来,李蚺这才闭上眼眸,再次探索起了自身。
精神力游走于身体之中,转瞬便来到了后背的脊柱处。
方才那些疼痛,就是从此处发出。
细细看去,只见骨骼上不知何时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细线。
这些细线呈灰色,断断续续的连成一条纹路,延伸至每根骨骼。
“这...”
李蚺尽显迷茫之色。
这些断断续续的纹路,之前可从未见过,显然是刚诞生不久。
看看纹路的颜色,他莫名想起了自己破碎的不灭金丹。
两种颜色,如出一辙...
他心中立时生出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
可他下一刻又直接否定了这种猜测。
因为那种可能,实在是太过...
太过不可思议!
虽然心中觉得不可能,他还是默默进行尝试。
但反复试验多次,终都以失败告终。
对妖兽来说,金丹本就是妖丹,妖丹就是妖兽的源泉,是修行的桥梁。
没了金丹支撑,便再也无法控制妖力。
亦如人族没了金丹一样,等同于道行尽毁。
在一次次的尝试中,李蚺的一双眼睛渐渐黯淡下来。
良久后又在心中自语:“柳青依来历神秘,等她醒来询问一番...说不得...说不得会有解决之道...”
这几日,李蚺不吃不喝,每天都躺在巨石上昏昏欲睡,看起来有些颓废。
对身处环境,以及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可随着时间流逝,现实又给了他狠狠一击。
他惊悚地发现,体内的妖力竟开始加速流逝,竟都逸散在了天地间...
痛心疾首的想要留住一二,却是有心无力。
只能默默看着妖力逸出体外,亲眼看着体内变得空空如也...
“呵呵,无非是碎了金丹,妖力消散而已,蛇爷...蛇爷承受得住!”
“不管如何,还拥有精神力,以及魂灵可用...”
“蛇爷也不算是个普通野兽...就算没有妖力,只凭魂灵之力亦可御敌!”
如此安慰着自己,他又看向了魂灵。
每看一眼识海中的魂灵,心中就会多一丝安慰。
不知不觉又是几日过去。
正在小憩中的李蚺突然被浪潮惊醒。
“哗哗哗...”
只见前方正有两头炎魔趟着岩浆,一前一后,向自己所在的位置急速赶来。
两头炎魔均是面带怒意,岩浆都被趟出了数丈高的浪潮。
气势汹汹的模样,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李蚺瞬间昂起脑袋,瞪大了眼睛。
最后方的炎魔他倒是认识,正是之前与自己对战过的那头炎魔。
可疾驰在前方的那头炎魔就有些陌生了。
李蚺立时警觉,挺着身体不断倒退。
自己全盛时期都不是其中一头炎魔的对手,何况是两头?
更何况...自己如今已经没了妖力...
“丝丝丝丝...”
李蚺吐着信子嘶鸣不断,如野兽般红了眼睛。
身在前方的那头炎魔,令他感到了极度不安。
“聒噪!”
前方那头炎魔怒斥一声,来到近前,不由分说便伸出手掌向李蚺抓去。
望着落下的手掌,李蚺是胆战心寒。
就算想要反抗,仅凭借自己那一点魂灵之力,也绝不是眼前这头炎魔的对手!
正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后而赶来的另一头炎魔已是悍然出手,为李蚺拦下了这一击。
“轰~”
碰撞的声音在地下世界回荡不停。
只听后而赶来的炎魔大喝道:“炎灼!这是老子带回来的妖蛇,你倘若再执意插手此事,就莫怪老子出手狠辣了!”
名为炎灼的炎魔目光不善,盯瞧李蚺好一会儿,厉声道:“炎渊,单家明明已经答应过我炎魔一族,可为我们排忧解难,你...你如此做法...简直是糊涂,糊涂至极啊!”
说着,他叹气一声,继续道:“现在单家已经在询问此妖蛇的去向,你、你快将这条蛇妖送到单家还为时未晚,说不得单家还会夸你聪明机智,对你赞赏有加,至于那道宗,切莫再去理会!”
炎灼痛心疾首,话语中尽显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炎渊却是冷笑不已:“单家询问?只询问一番你就怕了?有胆量尽可让他们下到地下世界,哪怕是元婴修士,又能如何?”
“你...你可知道,单家乃是降妖堂的人!”
炎渊大吼一声:“老子也是降妖堂的人!”
说着,他猛一扩背,身上衣物顿时被撑得七零八落,露出石头一般的胸膛。
拿手一指后背脊梁:“老子从未照过镜子,来来来,你给老子数数,你告诉老子,这里究竟有多少条疤痕?”
这一刻,炎灼沉默了下来,望着那一道道老旧伤痕,他嘴皮打颤,一时说不出话来。
炎渊不依不饶,挪动着身躯,几乎将脊背贴在了炎灼脸上:“你倒是告诉老子,有多少疤痕?嗯?这他娘是谁干的,你心里没数吗?”
“老子有金丹后期修为,还他娘的背了一身疤痕,忍辱负重,低声下气,你他娘的还要我低声下气多久?”
“老子告诉你,这条蛇妖是老子最后的希望,谁敢乱我谋划,老子就斩了谁!”
“哪怕是你炎灼,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