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被打了一下，然后晕过去了，什么都看不到，接着又被打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重复了十几次，也可能是二十几次，好痛啊，痛死了……”
    黄毛女有些语无伦次，表情痛苦地摸着后脑勺。发现没有被打的痕迹，也没有流血，她才松了口气。
    抓住环筱的手，她一时间不知道还要说什么证明自己，无意间看到手上的蝴蝶结发夹，她连忙将发夹塞到环筱手中。
    “你看，就是这个，我记得它！我被打了之后，它就从我头上掉下来了……”
    说着说着，似乎发现了记忆里的问题，她喃喃道：
    “奇怪，为什么是从头上掉下来，蝴蝶结不是拿在我手上吗……也许，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环筱拿起蝴蝶结，看见上面沾有干掉的血迹，说：
    “不是梦，是真实的。”
    黄毛女瞪大眼睛，恍然大悟：“所以刚才是有人打了我，然后趁着你过来了就跑掉了吗？太可恶了，怎么有这种人，人渣！”
    “……你身上有被打的痕迹吗？”环筱问。
    黄毛女摇头：
    “没有。但是真的很痛，我感觉我的头已经被敲破了，就是那种脑浆都被打出来的感觉，真的很痛，我绝对没有说谎！”
    她怕环筱以为她撒谎，但又因为没有证据，急得团团转。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刚才真的被人打了，我的头现在都在痛，肯定是游戏任务上说的正在靠近的危险，打我的人就是游戏派来的！”
    环筱点头，将蝴蝶结发夹给黄毛女：
    “我知道你没有骗我，不过，那个人打的不是你。”
    黄毛女没听懂：“就是打的我，我清楚感觉到了……算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要不是亲身经历，我自己也不相信。”
    接过发夹，她垂头丧气：
    “……好吧，反正我只是痛了一下，也没有受到外伤，先把发夹还给那边的姐妹吧，她还在等我们。”
    说罢，黄毛女沮丧地走过去。
    环筱跟在她的身后：
    “你还记得吗？我不久前说过，游戏里会出现鬼怪。”
    “啊？”
    停下脚步，黄毛女转头，控制不住声音：
    “那个时候，你、你不是开玩笑吓唬我的吗？”
    环筱摇头：“看来你没有当真啊，难怪这么好心肠帮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找东西。”
    要是知道堆雪人的女生可能是鬼，黄毛女应该就没有这么气定神闲了。
    黄毛女连忙否认：
    “不是的，我有当真，我知道可能会出现……那种东西，但是她，那个姐妹看起来很正常啊，也就精神状态不太好，抛去这个不谈，她其它地方还是很正常的，看起来不像奇怪的东西。”
    环筱：“好吧，不谈她像不像鬼的问题。你被打的时候不是很痛吗，怎么可能不受一点外伤？这也不怀疑吗？”
    “这个……”
    黄毛女逐渐明白过来，想起被打时的细节，她顿时心惊肉跳，“所以，我看到的、感受到的，其实是她临死前的回忆？”
    话一出口，本来就冷的环境，更加冷了。
    “没错，你手上的发夹，就是遗物。”
    黄毛女：……
    发夹突然就像长满了刺，她一个拿不稳，掉在了地上。
    黄毛女：“那我们、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尽快远离这里呀？”
    环筱将发夹捡起来，“发夹的主人看起来对我们没有恶意，应该还保留了人的理智，不要刺激她，把发夹交给她之后，我们就能走了。”
    “呼，原来是这样，不愧是经历了两场游戏的玩家，你好会啊。”
    有人指导，黄毛女放心了，说：
    “想来也是，她也是受害者，应该不会为难我们，我还以为所有的鬼都是坏的，原来还是有好有坏，和人一样嘛。”
    “明白了，我会像对人一样对待她的！”
    语毕，黄毛女就像要奔赴战场，昂首挺胸地将发夹拿过去，走向正在堆雪人的女生。
    女生见到两人，歪着头看过来，在看到蝴蝶结发夹后，惊喜道：
    “你们找到了，果然，我就知道，你们可以找到。”
    黄毛女将发夹递给她，尽可能用平静的声音说：
    “它掉在了大树下，被雪埋住了，难怪你找不到，好好放好吧，不要再弄丢了。”
    一想到面前的女生是被人从后面袭击而亡的，她就由衷感到伤心。
    这么年轻的女生，不知是否毕业了，也许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这么没了。
    女生的父母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道有多难过。然而，杀了女生的人，可能现在还逍遥法外。
    黄发女时常感觉，这个世界对坏人格外仁慈，所以才会出现这么多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恶人。
    如果哪天，再也不会有人被意外杀害，就好了……
    “谢谢你，你们要下山吗？山路难走，我正好有个手电筒，给你们吧。”
    堆雪人的女生将发夹戴在头上，并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一个手电筒。
    黄毛女下意识回道：
    “那你下山怎么办？万一天黑——”
    说到一半，她止住了。
    因为她想起来，面前的女生已经不是活人了，就算天黑，也不会需要用到手电筒。
    “……不，没事了，我正好需要，多谢。”
    接过手电筒，黄毛女格外安静。
    白蝴蝶结夹在女生的头发上，褐色的血迹被雪覆盖，看着像没有被污染过一样。
    将手电筒交出去后，女生便继续堆雪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见鬼怪交托的任务完成，充当背景板的三个玩家动了。
    眼镜男走过去，将黄毛女手上的手电筒拿走，对凶狠男说：
    “哥，我们走吧，东西到手了。”
    手电筒肯定有用，这两个女生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
    这么看来，雪人里藏着什么东西应该不重要，完成鬼的任务就行了，也许，贸然询问雪人的问题，会触发死亡条件，是错误行动。
    想清楚后，眼镜男心里得意，对环筱说：
    “你要多努力了，她一个新人的贡献都比你高，你经历了两场游戏，怎么连一个新人都不如？”
    凶狠男已经走了一段距离，回头喊道：
    “走了，你又在叭叭什么，别给我搞事。”
    闻言，眼镜男的脸色瞬间变差，但还是忍着，往凶狠男的方向走。
    “我怎么会搞事？只是教一教她们两个生存之道，毕竟我一向乐于助人，新人就是太狂妄了，总觉得自己独一无二，实际上差的要死。”
    “……”
    两个玩家还在说话，已经越来越远了。
    黄毛女似乎在走神，环筱去叫她，她才回过神。
    “你怎么了？他们就要走远了。”
    “嗯，我就是在想一些事。”黄毛女突然站起来，问环筱：
    “你说，这个游戏会不会是为了惩罚人类，让人类自食恶果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