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当白语柠朝地上歪的时候，贾静雯震惊地往后退了一步。
    而一边的陈婷婷则躲在贾静雯身后冷笑。
    莫一帆被这么大的动静拉回神，挑眉看着坐在地上的白语柠。
    竟然没有一个人去扶她。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先倒吸了一口气，一下就炸开了。
    “卧槽！这什么狗血场面，不是说他们在一起了吗？！”
    “学姐这什么情况啊，不是说时攸隰要语柠跟他跳舞吗！”
    “他俩不是男女朋友吗！”
    “我，我不知道啊，那微信上明明就这么……”
    贾静雯说不下去了，她看着白语柠的眼神里有着浓浓的狐疑，这情况任谁都看得出来时攸隰像是故意的。
    探着脖子吃瓜的林芷和凌坑同时啧啧了两声，林芷全身舒畅，她细着嗓音道：“噢，所以搞了半天，表演也是为别人拉的，舞伴也不是自己，所以从头到尾都某人在自作多情啰！”
    白语柠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听到这些议论声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泪水被气出眼眶。
    不是的！
    明明时攸隰已经答应她了！
    “学长，不是你说得吗，让我做你的舞伴！”白语柠憋出眼泪，声音带颤哭得怜人，眼里的真切和受伤让人看的都感到难过。
    穆以姌皱眉看着在地上哭泣的女孩，她扫了一圈，已经有不少同学拿出手机在录像拍照。
    这不行。
    她不清楚时攸隰跟白语柠有什么矛盾，能让时攸隰特意针对，虽然穆以姌是无条件偏向时攸隰的，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没说清楚，传出去对时攸隰的影响可不好。
    “小隰，你...”
    “没事。”
    时攸隰挡着她，手指安抚地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
    时攸隰转头，看着哭得楚楚可怜的白语柠忽而笑了一声。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你明明——”
    白语柠卡住，她混乱地回忆到，好像从一开始时攸隰就没有说过好这个字。
    只是说——“知道了。”
    他知道了，但他没答应。
    “到底是什么给你了这个错觉，又或者你能拿出证据证明是我答应你了？”
    “你明明答应陈老师了！”
    白语柠猛地就朝后台看去，站在那里的陈九慌忙地就要跑过来，手机却在此刻疯狂的来电。
    “喂，不好意思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
    “请问是华南大的陈九吗？我是帝都大学学报的审核部李律。”
    陈九猛地停下脚步，“我是啊！”
    “有什么事吗？是我的论文通过了吗！”
    陈九满脸红光，他还没得及激动，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冷打断他。
    “陈九先生，经本学报编辑部收到的举报信，你的文章被举报抄袭，现已被驳回申请，请你在48个小时内提交你的初稿以及其他能证明你学术诚信的证据，否则我们将在全校进行公示，以后你的投稿将被无条件拒收。”
    “什么！我抄袭？！”陈九一吼嗓子，“你们是官方的吗！你们这是虚告！”
    “老师！”
    也不顾什么谁和谁跳舞了，陈九焦急忙慌地就往外音乐厅跑。
    白语柠的连喊都喊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陈九离开。
    陈九的论文是她父亲找人操办的，怎么可能会被举报抄袭，能有谁能压过她父亲做事...
    她缓缓抬头看着时攸隰，突然意识到从一开始时攸隰就计划着一切。
    计划在今天让她狠狠出丑。
    从昨天到今天他都默默地看着自己跳进他的圈套，看她的笑话！
    在程姌和同学面前狠狠地打她的脸
    时攸隰这么对她，难道是为了讨程姌开心吗？！
    周遭的学生都反应过来。
    是啊。
    从头到尾一直在说的好像都只有白语柠一个人。
    而时攸隰从来都没承认过。
    贾静雯也感觉自己像是被白语柠给耍了，但是她明明亲眼看见聊天记录了啊！
    陈婷婷笑够了，皱着眉头把白语柠扶起来，一边假意关心道：“语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白语柠忍住想要挥开陈婷婷的手。
    别以为她没看见刚刚陈婷婷幸灾乐祸的样子！
    “对啊肯定有什么误会，刚刚我们都看到了，是时攸隰发消息给你——”贾静雯说着，她想去拿白语柠的手机，却被白语柠抓住手臂。
    “语柠你？”
    白语柠哪敢把那个微信打开，那根本就是假的！
    她咬唇又抽噎了几下，扯着笑道：“既然学长你不想承认那就算了，也许是我做错事惹谁不开心了吧。”
    “才让学长要这么对我！”
    白语柠亦有所指地朝程姌看去。
    穆以姌触到她的视线，双眼一眯，肃道：“如果你有任何委屈就直接说出来，没必要含糊其辞，这里这么多人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白语柠咬紧牙关，眼里闪过一丝愤恨，她不敢看程姌的脸，“都是我的错，既然这样能让学长开心，那我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今天是学长学姐们的成人礼，我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扫了大家的兴致。”
    好一朵大白莲！
    穆以姌到嘴的话又狠狠咽回去，因为周围已经有很多家长不满地看着他们。
    林芷拉了个王八脸：“已经扫兴了好不好，到底是哪个傻逼让一个高二的来这出风头的。”
    白语柠勉强扯着嘴角：“对不起学姐。是我的错，我这就离开。”
    她踮着脚走着，走得极慢，大大的裙摆让她根本落不了脚，而身边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来帮她拉着裙子。
    第二圆舞曲的音乐响起，人群散开，开始两两成对地跳舞。
    热闹凑够了，大家也就不再关心这场闹剧，各自回到原本的狂欢中。
    毕竟这场舞会的主角是每一个高三生，而不是白语柠。
    但因为白语柠磨磨蹭蹭地走着，跳舞还得避着她，一时间埋怨声不止。
    白语柠听着身旁低低的谩骂声，脸都黑了，她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狼狈丢脸过！
    明明不是她的错！
    明明她才是被利用算计的受害者！
    为什么都在骂她！
    不！
    她不能这样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的离场！
    白语柠在心里低咒，平时在学校不乏那些高年级的学长对她献殷勤，这下倒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是说想追自己吗！
    就这些人根本不配做她的追求者！
    还有谁！
    能有谁来……
    “哎呀，小心，你别撞到语柠了！”
    “……”
    白语柠停下脚步，看着转着圈圈到自己面前的陈婷婷和莫一帆。
    她的视线从两人交握的手，移到陈婷婷和莫一帆的脸上。
    莫一帆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地笑脸，无声看着白语柠，眼里却已经没了之前的浓烈的兴趣。
    “语柠要不你先在旁边等一下，等我们跳完了，我在扶你回去，你这样走也不方便——”
    “呵。”
    陈婷婷的笑容僵住，她注意到白语柠的视线停留在莫一帆搂着她腰的手上，又得意了。
    想到之前每一次白语柠站在时攸隰身边出尽风头的时候，她就像个下人一样，抱着白语柠的衣服和包在旁边等着。
    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她也才知道，让人等着的感觉这么好！
    两个人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嫌厌，陈婷婷也懒得装什么姐妹情深。
    她抬脚朝旁边走了一个舞步，想要带着莫一帆往旁边去。
    一旁的白语柠却冷冷出声：“莫一帆，抱我。”
    “呵，你说什么？”
    莫一帆干脆停了舞步松开手，玩味地看着白语柠。
    还别说，现在白语柠红着眼眶又装作矜傲的样子……还真是挺带感的。
    这么一看，跟程姌的感觉居然倒是有几分相似。
    “白语柠你在说什么，没看见我们还没跳完吗！”
    白语柠不理她，只对莫一帆低声道：“你抱我离开这里，我就答应你那件事。”
    答应什么事？
    陈婷婷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见莫一帆轻笑了一声，“好啊。”
    “莫一帆你干什么！”
    下一秒，莫一帆弯腰直接把白语柠抱起来，而白语柠立即双眼含泪，将头埋进莫一帆胸前，双肩颤抖的哭了起来。
    任谁看都是一副受了委屈，而莫一帆正哄着她的样子。
    周围人偷偷看着这狗血的三人行，已经在心里脑补了又一出大戏。
    “真 tm 精彩，敢情这还是连续剧？莫一帆居然这么深情吗！这都对白语柠不离不弃的！”
    “白语柠备胎真多啊。”
    “不过陈婷婷好惨啊，就这么被丢下了。”
    陈婷婷被甩在舞台上，她狠狠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牙关紧咬。
    也没脸在这傻站着，抬脚跟了过去。
    陈婷婷追着两个人的脚步，看他们进了后台的化妆间，她几步追了过去，正要推门狠狠唾骂白语柠，就听见两个人的对话。
    “你是跟那个程姌有什么过节吗？”
    白语柠尖叫：“如果不是因为她，时攸隰又怎么会故意整我！”
    什么？
    怎么说到程姌身上了。
    莫一帆又为什么突然关心程姌？
    陈婷婷暗觉不对，也没进去，趴在门口偷听。
    只听到莫一帆突然哼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合作吧。”
    “什么？”
    “我说，你的初夜我不要了。”莫一帆舔了舔下唇，“我们交换一下。”
    “我知道你想给时攸隰下药，我们互相帮忙，我帮你搞定时攸隰。”
    “而你帮我把程姌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