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
在穆以姌被迫跟时攸隰跳舞，又被迫转了五六个圈圈后，她的耐性终于到了顶点。
帖子里说：“要耐心聆听，温柔的询问，给予叛逆期的男孩子多一点爱和包容……”
包容个屁！
穆以姌看着眼前笑眯眯带着她转圈跳跃的时攸隰，觉得自己就是太过纵容时攸隰了，导致这家伙接连整出这么多幺蛾子。
“姐姐，跟我跳舞不开心吗？”
“呵呵。”
时攸隰搂着她的腰，带她到边缘人少的地方，穆以姌看了一眼，官识延跟苏怡正跳得很开心。
而艾倪则被暂时借去当他们母子俩的摄影师。
因为白语柠的事情，周围的人再看见时攸隰和程姌时目光都多了几分意味不明探究。
穆以姌心里烦得很，她脱离了时攸隰的臂弯，拿了一杯橙汁润口。
高脚杯的容量小。
但她还不想跟时攸隰说话，就不停喝。
她喝一杯，时攸隰递一杯。
这桌没了，时攸隰就从别桌拿，还细心地给穆以姌送上纸巾。
两人就这么僵持到华尔兹结束。
时攸隰观察着她的脸色，慢吞吞道：“姐姐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样做太过分了。”
“这个是重点吗。”穆以姌把高脚杯放下。
“你不是答应我，不在外面乱叫人的吗？”
时攸隰没想到她居然不是骂自己的手段太过，而是在因为这个生气，喃喃道：“我就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太紧张了，就这么叫出来了……”
为什么就这么在意这个称呼。
是他很见不得人吗。
还是姐姐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有多亲密？
“你会紧张？”穆以姌气笑了。
就算明天就要高考了，时攸隰估计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就因为拉个大提琴这家伙就紧张了？！
穆以姌翻手把喝空的高脚杯比在嘴边，“你要能证明你是真的紧张，我就把这杯子吃下去。”
“……”
见少年一动不动，穆以姌哼道：“时攸隰你都不是小孩了，别这么幼稚，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不考虑后果做事……”
她板着脸认认真真地教育他，看着少年垂下来的眼皮，低着脑袋静静听着，模样乖得不得了。
穆以姌看着少年垂着的手指，上面还有几道浅浅的红痕，有的地方甚至起了茧。
就因为穆以姌那天说想看他拉大提琴。
即便他天赋再高，停了这么就没拉大提琴，想要立马捡起来根本不可能。
所以时攸隰背着她悄悄练，就为了给她这个惊喜。
穆以姌突然抓住他的手指揉了一下。
时攸隰愣愣掀起眼皮看她。
“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行不行？”凶不了几句，穆以姌又软了下来。
时攸隰眨了眨眼：“可我想叫不行吗？”
“我就是想，我就偶尔叫一下，不会有人在意的。”
时攸隰直视她的双眼，反客为主，抓住她松开的手，插进指缝。
两个人的手在高脚桌下十指紧扣。
“你今天这么张扬，怎么可能没人在意！”
穆以姌被他的无理取闹整得没辙。
好端端地，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就叛逆起来了啊！
还一发不可收拾。
“之前不是说好了私底下叫吗？”
“我就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叫。”
不仅是叫姐姐，时攸隰还想在所有人面前抱她，想亲她，而不是只在私底下。
他才不要什么私底下，他要光明正大的，要无时无刻的！
他就是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姐姐是他的！
那些窥窃她的人，他都想弄死。
今天只是在学校里，都有这么多人盯着她看。
那要是姐姐去上班呢，又或者去了他不知道的地方？
那样会有更多人盯着她看。
光一想到，时攸隰的胸口就有灼火烈烧。
“你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叫，那你能承担这样造成的任何后果吗？”
“我可以。”时攸隰点头。
让那些人闭嘴，轻而易举。
穆以姌无奈地笑了一下，“你想得太简单了时攸隰。”
不能怪时攸隰没有能力。
而是他还太小。
羽翼未丰。
而且……
“我也说过，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造成没有必要的麻烦。”
“姐姐永远都不会是我的麻烦。”像是被戳到痛处，时攸隰声音冷了下来。
“说到底，姐姐就是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穆以姌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犟，两个人的交流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那你现在有这样的能力吗？”
时攸隰抿了抿嘴，“现在没有，但很快就会……”
等他考完试，等父亲把时门交给他。
“那就等你有了的时候再说，等你足够强大了，强大到能够为所欲为的时候。”
“你想怎么叫怎么叫。”
“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行不行？”
“……”
时攸隰看着她，胸口微微起伏，而后撇开头，“我知道了。”
双方各退一步，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争执。
也许是因为高考前的压力都很大，时攸隰情绪不稳定也很正常，见他点头，穆以姌就觉得这件事过去了。
她又一次天真地相信时攸隰不会再整幺蛾子。
也没注意到偶尔少年看着她的眼神里，越来越翻涌的偏执和情欲。
刚刚灌了六七杯橙子，穆以姌觉得自己的肚子快炸了，不要时攸隰跟着，自己去了厕所。
时攸隰看着女人窈窕的背影，他的眼底一暗，翻出手机点开某个程序。
画面一闪，出现的赫然是刚刚白语柠和莫一帆说话的化妆间，说话声一清二楚。
看着两个人出去，陈婷婷又进来，还特意关上了灯。
时攸隰眼底的厌恶不加掩饰。
一边，官识延总算是跳完舞，牵着苏怡过来，扫了一眼时攸隰的手机，低声道：“我还以为你今天打算放过他们了。”
刚刚看时攸隰乖乖点头接受程姌教育的样子，他还以为时攸隰打算等程姌不在的时候再动手。
“放过？”
时攸隰冷笑。
对白语柠，他可以慢吞吞地等着，等着新账旧账一起算。
但莫一帆不行。
既然这两个人上赶着找死，他又为什么要放过。
…
神清气爽地从卫生间出来，穆以姌低头洗手，抬头时看到镜子里出现的白语柠着实吓了一跳。
“有事？”
穆以姌把水珠甩干，转身挑眉看她。
白语柠还穿着那件白纱裙，只是脸上的妆有些哭花了，她收回眼里的愤恨，语气带着祈求，“程阿姨，我能跟你聊一聊吗？”
“我跟你应该没什么要聊的吧。”
穆以姌冷眼看她，想要绕出去。
白语柠却扒着她的手，“是跟学长有关的！”
“阿姨不想知道吗，为什么学长今天要故意整我？”
“我要是想知道，可以自己问他。”
程姌语气里信任和亲昵让白语柠听得心里发酸。
程姌很得意吧！
勾引自己的继子欺负她一个女孩子，她一定无比得意！
这时有走廊传来脚步声。
白语柠眼光闪动，膝盖一弯跪下去，“程阿姨就放过我吧，不要再让学长这么整我了……”
穆以姌扣住她的手臂把人提起来。
“去别的地方说，在乱喊我把你裙子扒了！”
“……”
白语柠拖着脚步，两个人走到 后台另一侧的走廊。
穆以姌刚松开手，后腰就被白语柠猛地一推，直接撞开了面前的门。
“你……卧槽——”
她踉跄着扶住里面堆放的杂物，再回头就只见白语柠冷笑着将门关上。
穆以姌握住门把，一转！
把整个门把手转下来了。
“……”
“呵，我说找你有事是真的，阿姨就好好在里面等着吧！”
穆以姌警告她：“给你一次机会把门打开，不然我要报警了。”
白语柠的笑声很淡：“阿姨你手机都没带怎么打，就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里是仓库没人来的，锁坏了我这就去帮你叫修理工。”
门很厚。
白语柠的脚步声一下就听不见了。
穆以姌试探地拍了拍门，见怎么都打不开，摇了摇头。
她抬起手，iwatch 上正显示着来电。
白语柠也真是个缺心眼。
她手上戴着这么大一块电子表都没看见！
“喂，艾倪，我被关在后台这边的仓库了，你经过卫生间往里走……”
没几分钟，艾倪就过来了，她手上不知道从哪拿了一个扳手，把外面的门把也给卸了。
“夫人！是谁把你关在这的！”艾倪举着扳手，等着穆以姌发话，打算等她开口就直接把那个人绑过来。
穆以姌往外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前方舞台一阵惊呼。
“卧槽！这是什么！”
“谁放的黄色小视频！找死啊！”
穆以姌心下一惊，今天被时攸隰吓得都 ptsd 了，以为他又干什么事，急忙跑过去。
跑到舞台，只见所有人都围在舞台旁边，上面挂着的投影屏正在播放中。
围堵的学生家长里爆出惊呼。
“淦！这不是小视频这 tm 是直播！”
“关掉快点关掉！”一个老师冲过来，而音乐厅门口站着校长和校董事们。
“那个女的不是陈婷婷和……白语柠吗！”
“那那个男的是谁！”
穆以姌头皮发麻，她看清了视频里的画面。
画面像是监控视角。
只见白语柠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在她身后，陈婷婷被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压在身下几近半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