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川说过，男人要潇洒大气，领导更是要有领导的气度。
卫子青看着姿态放得很低的娄文章，微眯着眼道：“今晚尽兴了，娄副局长你既然没事，那咱们就散了？”
“哎，今儿难得高兴，咱们再喝两杯。”
“美酒虽好，但不可贪杯。”卫子青默默将酒杯倒扣在桌面上。
意思很明显，咱不喝了，爱咋咋滴。
古今中外，有多少人物坏在了酒上，估计和色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娄文章见状，暗道可惜。
现在两人的称呼还是，你一个娄副局长，我一个卫主任，火候还未到啊。
等人微醺，将醉未醉之时，神经高度兴奋，才是谈事的最好时机。
但现在也该进入正题了，要不今晚这饭局也就彻底失去了意义。
但谈话还是要讲艺术的，娄文章决定从凯美陶瓷切入。
“卫主任，你在凯美干得不错。依这势头，你很可能成为凯美的领头人。”
卫子青不知道娄文章提这话的意思，中规中矩道：“哪里的话，我只是干了本职工作而已。别说什么领头人了，我上面还有副厂长，还有厂长呢。”
娄文章笑了，卫子青的表现在他的意料之中。
“谁上谁下，从来就没有先来后到一说。尤其是陷入困境的凯美陶瓷，更需要的是大刀阔斧，不拘一格降人才。”
“呵呵，能上最好，不上也没什么。在哪个岗位不都是上班啊。”
娄文章见状，也不着急，表面上谁都要端着的。
可涉及到个人前途，没人会淡定，尤其是像卫子青这样的学究派。
掏出烟递给卫子青，借吸烟的机会，缓和一下谈话的节奏。
他有信心说服卫子青，因为手中有筹码。
作为区城建局副局长，局长位置空悬的情况下，实际就是一把手。
城建和凯美的陶瓷的业务，其实有很大的关联性。
他随意推荐一下凯美的产品，一帮搞工程的老板们还不得加紧订购啊？
能搞到业务，对卫子青升任厂长，绝对是一大助力，不怕他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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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青尽管表现得很淡然，但心中还是琢磨开了。
张峰要下，钟副厂长和莫副厂长也上不了，再加上叶川的支持，他的确是有很大的机会。
但这种事怎么能说得准，上面领导能找来一个叶川，也就能找来一个刘川、李川。
人才多的是，比伯乐多多了。
以前吧，他认为能盘活凯美的，肯定应该是对凯美知根知底的老人，像张峰这样的。
所以在张峰刚任厂长期间，他甚至主动靠近过，试图发挥自己的经验和才能，辅佐他一起将凯美一点点从泥潭里拉出来。
只是张峰根本就没看中他，挑选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职员当秘书。
事实证明，能带领凯美走出困境的，不一定是对凯美熟悉的老人，而是真正有商业手段的能人。
就像叶川这样的。
卫子青突然想到了网络上的一个段子：武则天证明了，成功和性别没有关系；姜子牙证明了，成功和年龄没有关系；朱元璋证明了，成功和出生没有关系；拿破仑证明了，成功和身高没有关系。
叶川证明了，凯美成功和是否是凯美老职工没有关系。
正因有了这层考虑，卫子青对争当凯美厂长的心思淡了一些。
能力不到位，即便坐上了那位置也是煎熬。
张峰就是例子。
但这的确又是个极佳的机会，一旦失去了，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岁月不饶人啊。
的确，他是比不过叶川，但他还是有信心将凯美这个盘子给抡圆的。
一时，又陷入了患得患失的两难心境。
娄文章见卫子青出神了，烟头都快烧到手指了，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卫主任，开门见山吧，我能助你当上厂长一臂之力。”
卫子青回过神来，知道他还有下文，笑了笑没说话。
没有反驳，那就是态度，娄文章信心大增。
“凯美有盘活的迹象，上面领导肯定会调整领导班子来为其保驾护航。在这关键时期，卫主任献计献策，业务能力突出，领导又有方，又得职工们的拥护。拭问，你不上谁上？”
娄文章这段话，什么献计献策，领导有方什么的，都是虚的。
唯独那个业务能力突出，是需要实打实的业绩来支撑的。
卫子青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娄局长，这么说你能帮我拉来凯美的业务？”
“对，就是这个意思。”
卫子青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想得到什么？”
“替我引荐叶川。”
娄文章这话一出，卫子青今晚第一次真正地打量他。
这双招子毒辣啊。
尽管他从没小瞧过任何官场上的人，但这娄文章还是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准确地把握住核心点。
即便是凯美中的很多人，包括张峰和副厂长，也仅仅是觉得叶川是因为商业能力突出而被赏识。
娄文章看重叶川的肯定不是能力，他一个城建局的副局长，要什么商业人才。
一定是叶川背后的资源。
能直接和李市长沟通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