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转而沉声询问:“那么,对于此战,你心中可有良策?”他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凝重,“容我直言,我们与费无及的征西军交锋多年,互有胜负。若要一决死战,胜算大抵相当,只有五五之数。”
李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缓缓道:“我亦有事相告。独孤青石并未如常返回长安,而是秘密率军潜至南陈边境,只待时机成熟,便可直捣襄阳,切断费无及的后援。”
卢象闻言,不禁拍案叫绝,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妙哉!如此布局,我至少有七成把握,能让这南陈水军葬身汉水,再无归路。”
李烨话锋一转,继续问道:“若我们能设法除掉费无及,这胜算是否还能更添几分?”
卢象沉吟片刻,答道:“若真能将费无及除去,那胜算自当提升至九成,几乎可说是胜券在握。”
李烨语气轻松,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既如此,我便亲自向费无及发起挑战,让他成为我攀上武道巅峰的一块试金石。”
卢象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他关切地劝道:“贤弟切莫轻敌,费无及乃是南陈军中第一高手,而且还掌握了江夏费家的武功秘法,不容小觑。你是否再仔细斟酌一番?”
李烨却是淡然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与自信:“兄长无需担忧,我行事自有分寸,非是盲目逞能。
想当初我南下抢亲,曾与醉仙周老前辈有过一番切磋,他老人家便言我当时已有与费无及一战之力。而今,我的武艺又有所精进,自信即便不能完胜,也足以与他平分秋色。
此番挑战,也是我武道修行的一次重要磨砺。”
卢象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再次仔细审视着面前这位不过而立之年的李烨。
费无及,一个名字足以震慑江湖与战场的存在,位列天下绝顶高手红榜第五。其实力之强,世人皆知。
而今,李烨竟自信能与之抗衡,甚至隐隐有超越之势,这怎能不让他感到震撼?
良久,卢象终于回过神来,缓缓说道:“如此看来,无论费无及是否应战,我们的这一举动都已足以撼动南陈军心,提振我军士气。”
李烨点头,眼中闪烁着决绝与期待:“正是。若费无及敢应战,需兄长准备几艘废旧战船,以铁索相连,铺设木板,作为我与他的决战之地。”
卢象闻言,连忙问道:“你打算何时发出挑战?我安排人将战书送达南陈军中。”
李烨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不必劳烦他人,此事我自会处理。”
言罢,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涌动,随即运起内力,高声喝道:“太原李烨在此!费无及,你可有胆量,与我在这汉水之上单独一战!”
这挑战之声,如雷鸣般响彻汉水两岸,回荡在广阔的天地间,传出了数里之遥,令两军将士无不震惊失色,纷纷投来惊愕的目光。
不久,南陈水军中,费无及那沉稳而有力的声音穿透了喧嚣,回应道:“黄口小子,你既有此胆识,我费无及岂能退缩!今日午时,你我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李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简短有力地回应:“好!”
二字虽轻,却蕴含着无尽的决心与自信,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巅峰对决。
在晋阳城外的李家别苑内,繁花似锦的花园中,元影儿与刘瑶正温婉地与林柔母女俩交谈。
言语中带着一份谨慎与温情,皆因林柔母女正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交织之中。
前两日,李信留下一封情深意切的信笺,述说了背后的种种缘由,随即悄无声息地踏上了前往马邑军营的征途。
这封信,让林柔的心情如同过山车般起伏。
她既欣慰于李信伤势无碍,实则是他巧妙之计;又恼恨于李家三父子长久以来的秘密隐瞒,让她与女儿李甄承受了不必要的担忧与泪水。
李甄愤愤不平,誓言待李裕、李烨归来,定要讨个说法:“娘,您可得立场坚定,不能轻易饶了他们。咱们娘俩的眼泪,可不能白流!”
林柔闻言,轻叹一声道:“他们父子三人虽有不是,但只要彼此安好,便是最大的福分。”
元影儿适时插话,以温婉之姿劝慰道:“母亲所言极是。我与刘瑶亦是蒙在鼓里,不知详情。但细想之下,他们此举亦是出于无奈,为大局考虑,不得不如此。还望我们能予以谅解。”
李甄心中仍存不甘,誓要讨个说法:“岂能轻易罢休?非得给李裕、李烨一个教训不可,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刘瑶见状,巧妙提议:“大姐,不如我们待他们归来时,暂且冷淡以对,让他们也尝尝焦急的滋味。”
李甄略一思忖,终是点头应允:“也罢,就依你之言。我再给王婉修书一封,让她也一同冷落李裕。”
元影儿再次温婉相劝道:“大姐,你岂不知嫂子的性情温婉,且二哥即将登基为帝,嫂子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此举恐令她为难。不如,我们就把这份‘怨气’都转给李烨吧,他自是不敢有丝毫反抗。”
李甄闻言,不禁笑道:“此计虽好,但我知你二人私下里定是不舍责备李烨的。你们的心思,我还不了解吗?”
一番话毕,元影儿与刘瑶皆是脸颊微红,羞涩之余,三人间的气氛却更加融洽,笑声连连,在花园中回荡。
林柔在一旁,满眼皆是欣慰与幸福。
别苑之巅,云山楼上,清风徐来,老元头与盗夜老人,正悠然对弈于棋盘之间。
他们的目光不时掠过下方花园,满是慈爱与欣慰。
盗夜老人轻捋胡须,感慨万分:“看到这些年轻人如此和睦,真是令人欣慰。”
老元头点头应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是啊,可惜享不了几年的清福了。”
盗夜老人闻言,脸色骤变,急切地问道:“前辈,您这是何意?您的身体……”
老元头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盗夜老人的担忧,以一种豁达的态度说道:“生老病死,乃自然之道。我还能再撑两年,足够做些事情了。至少,在你这天下绝顶高手榜上,我还能暂时为李烨那小子挡下一些不必要的风浪。”
盗夜老人听后,起身深深一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前辈对李烨的庇护与栽培!”
老元头笑骂道:“你这小子,何时变得如此多礼。咱们之间,何须如此。来来来,继续下棋。还有,你那朋友周一斗,何时能引荐一番,共饮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