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柳如枫的织茧破开了一个大洞,一瞬间,汇聚于他周身的沙尘散落于地,他站在那里擦拭嘴角渗出来的血渍,一双眼眸阴暗深沉,如黑夜中择人而噬的厉鬼。
片刻后,他冷笑一声,“那种日子不会太长的,就让那蠢货先得意一阵吧。而你,今日便去死吧!”
齐峰面色凝重,他感觉到柳如枫身上的气息发生一丝微妙变化,当即警惕起来。
唰!
原地留下一丝残影。下一秒,一道身影从齐峰身后突袭而至,剑尖直刺他后心。
“好快!”
齐峰双眸睁大,心中暗自惊叹,急忙抽刀抵挡。
铮!铮!铮!……
柳如枫一剑未中,转而又袭向齐峰脖颈、眉心,心脏,在齐峰凝结周身的罡气上,一剑刺裂,下一剑刺破,再下一剑划伤,一剑比一剑狠,一剑比一剑猛,剑剑刺于要害,招招下了杀心。
齐峰丝毫不敢大意,撤步躲闪中,看准时机,不停挥刀抵御、反击。
每次试图重击对方时,柳如枫身形就如同魅影般消散开,让他砍了个空,顿时让他感到柳如枫的难缠。
妈蛋,黏滑如同泥鳅的混蛋!
而柳如枫每次眼看要刺入齐峰身体时,都会被他凝结的罡气卡住,让他也颇感齐峰的麻烦。
真是他妈的一块硬骨头!
一来二去,俩人武气消耗了不少,威力也大大减弱。
柳如枫眼神微凝,此刻他明白如若再这般与他耗下去,败的人一定会是他。
武气充裕时,还觉得自己比齐峰强上一些,但论体力与力量的话,却比齐峰弱上许多。而他现在唯一的胜算便是沙葬!
此术是他习得的最厉害法术,但缺点就是武气消耗巨大,如果此招不能将齐峰击杀,那接下来死的便是他。
思忖片刻,柳如枫立即向后急退,双手结印,低喝一声“去。”
他周身沙尘顿时凝结成数十个岩锥,齐齐射向齐峰。
到了这个时候,齐峰岂会不知柳如枫要与他拼命。
他目中神光奕奕,武气再次运转,蓄力于全身,肌肉虬结、绷紧,凝结于身的罡气更加坚实。
咚咚咚……
岩锥击于罡气之上发出一阵阵爆鸣之声,如金鼓震天,砰然粉碎,沙尘飞溅满天。
齐峰看准时机,足尖猛的一点地面,张开手掌冲着柳如枫抓去。
柳如枫见势,极速向后退走,拉开双方距离后,毫无保留的运转全身武气,掐指结印沉吟道:“沙葬。”
此时,狂风大作,各处沙尘迅速汇聚于齐峰的周身,形成了一个小型龙卷风,欲将他包裹在内。
齐峰明白这是柳如枫将自己最后的杀招给亮了出来。
他目光一缩,心中暗叫不好。虽说双方都想要对方的性命,但何时出手,各自都在找寻最佳时机,不想,他这么快便出手了。被突如其来的这一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齐峰气沉丹田,武气全力运转,一拳摆出,把要将他包裹的沙尘打散,可击散后的沙尘又飞速汇聚,地面形成一双大手缠绕于他的双腿上,双腿被制约,很快他便被沙尘包裹了起来。
齐峰站在原地,感觉到沙尘的变化与体积变大,宛如置身于一处沙尘暴中心点,那无数沙尘宛如化作千万把利刃,在他全身狂暴的划过。
这时齐峰惊诧的发现柳如枫已然踏入了二重境初期!
一直以来柳如枫表现的都很卑微文弱,原来是扮猪吃虎。果然如小豆子所说,此人实在太过危险,今日不除,毕然成为他们的麻烦。
现在情况越来越危险,如此下去,他罡气一但被破,定会被千刀万剐。
齐峰双眉紧锁,心中闪过一丝焦急。
倏的,想起什么。他从戒中小心取出一枚细针,这是小豆子拿给他保命用的。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双眸闭阖,心境一沉,感受着沙尘内的流动与外界动静。
一呼一吸之间,心神沉浸其中,感知力越发强胜,丹田内的武气似有蒸腾之势,一股灼热感汹涌而出,涌入四肢百骸。
“就是现在。”齐峰抓住一丝感知,双目豁然睁开,全力灌注入手中,崔动细针,上面神奇符文隐隐亮起,他双腿续力,腰胯猛然一个转动,手臂对准沙尘壁上的一点,用力挥出。
咻!
银光一闪,细针如电,钻穿沙尘壁,向着柳如枫飞射而去。
柳如枫大惊,身体闪避不急,细针从肩入体,在他武气的运转下,疾速游走于体内各处,所过之处经脉尽毁。
“啊......!”
瞬间,那剧痛遍布全身。柳如枫双手猛然抓抱双臂,身体一下瘫软在地,弯曲成一种不自然的弓形,全身武气溃散,包裹着齐峰的沙尘风暴也随之溃散散落于地。
借此时机,齐峰一跃而出,右手单臂发光,向着柳如枫就砸了过去,那拳头似比平时都大了一圈,可想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要将它发泄在他的身上。
咚!
只听柳如枫一声闷哼,身体回旋转着飞了出去,撞倒了几棵大树后,方在山丘边停了下来。
哇!
柳如枫张开嘴,大口大囗的吐着鲜血,他蜷缩着身子,巨烈的疼痛已经让的他脸上肌肉都快拧作了一团,额头上突起的青筋宛如有一条条小蛇般鼓动着。
“……啊……齐峰,你对我作了什么?作了什……么?”他撕心裂肺的疯狂怒吼起来,如发狂的疯子,用污言秽语辱骂着齐峰。
看着柳如枫的惨状,站于远处的齐峰心中暗自后怕,他怎么也没想到一枚小小细针威力竟如此之大,难怪小豆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小心使用这枚细针。
剧烈的疼痛,使得柳如枫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与儒雅。
头发散落,衣裳破烂,露出的皮肤上透出一种诡异血红,一道道紫黑色纹路顺着筋脉爬到了他的脖颈处,双眼猩红,怒目怨毒的瞪着齐峰。
一但动用武气,体内那不知名的东西就在体内肆意破坏,浑身剧痛难以忍受;不动武气时,又是那种酥麻和刺痒感,那种感觉宛如千万蚁虫在慢慢蚕食他一般,这种痛苦,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