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有点小心虚,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小脑袋,嗯了一声。
瞧着碧桃没有反应,还愣愣看着她,仿佛是想从她的表情里,捕捉到什么......
阿朝在心里鼓了鼓小脸颊,随后,碧桃就瞧着自家娘娘,皱起了小眉头,用她自以为挺有威慑力的口吻,威胁道:“难道不可以吗?”
碧桃:“......。”
怎么会不可以呢?
别说现在宸妃娘娘就是北郊行宫绝对的王者。
即便没有上下尊卑,这样一个妹妹,这般瞧着自己,哪还有什么不可以的......一边答应着,一边还得上去捏捏她的小脸。
只是......
“碧桃,你是我的第一心腹!”阿朝郑重道。
碧桃:“......。”
是了,宸妃娘娘可是说过,她是她的第一心腹,玉华宫上下,包括碧柔在内,都没人能越得过她去。
再说,宸妃娘娘要去,就算陛下在,都不一定能拦得成,陛下自然有能力拦,但回想起来,哪一回不是半途而废?
更别说她了......
上折子没问题,为死去的将士祈福也没问题,秦皇后不会阻拦,但.......宸妃娘娘突然要出北郊行宫,总要有个缘由吧。
碧桃心中生出些许疑窦,只是不好问,想着总还有时间,寻个机会旁敲侧击一下。
这么想着,便打算先给秦皇后那边,递一道请安折子。
碧桃姑娘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她转身,自家娘娘的小眼神,就多了一点探究。
碧桃姑娘有点麻烦啊.......是不是得想个法子,解决掉比较好呢?
还有,玉华宫比较精明的那几个,是不是要一起解决掉呢.....
深谙兵法的宸妃娘娘,有点子危险。
碧桃:“......。”
......
因为南方战场的胜利,凤仪宫上下,也难得染上一丝欢快喜悦的气氛。
这两日的请安折子不少,只是收到北郊行宫这份,秦皇后略有些讶异。
宋姑姑亦然,宸贵妃在皇宫时,都不大到凤仪宫请安,这跑到北郊行宫,隔着这么远,竟然没忘了要递请安折子?
对于旁人而言,没递请安折子是有问题。
但对宸妃娘娘而言,递了才是有问题。
打开一瞧,确确实实有问题。
阿朝:“......。”
宸贵妃是怎么知道这个规矩的?
最重要的是......宸贵妃怕吃苦,做什么要乘坐那么久的马车,从北郊行宫那块遍地温泉,享福的地方,跑到安定寺?
为死去的将士祈福?北郊行宫那边就有宗庙......哪里祈福不是祈福?
宫里面也没有和她特别交好的......所以不可能是为了见宫里嫔妃。
虽然宸贵妃和苏贵妃是两种性子,这么长时间以来,宋姑姑能抓到的毛病,也就是有点小懒,起码见到皇后娘娘的时候,还是守规矩的。
但,贵妃的位置毕竟摆在那儿,如今苏家势弱,宸贵妃却恩宠如旧,保不得心态变了也说不定.......
到底是宫里的老人,宋姑姑立马就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娘娘,宸贵妃,莫不是为了博一个仁慈悲悯的名声?”这是宋姑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为死去的将士祈福,除了祈福本身,唯一的好处,也就是博一个好名声了。
“兴许是......为了见一见兄长吧。”秦皇后提笔,在折子上批了个“准”字。
宋姑姑一瞧,赶忙道:“娘娘这就准了吗?倘若宸贵妃真是为了见兄长,岂不是更麻烦?”
宋姑姑也听说了,宸贵妃的同胞兄长,当初挡剑的那一个,现在就在安定寺。
虽不知道,陛下为何不将人挪去苏国公府一并关押。
或许是不在意,或许是另有安排,但若真是后者,那便是不愿外人,同那位苏二公子接触。
要是在皇后娘娘眼皮子底下,宸贵妃去见了兄长,万一陛下不喜,岂不是连带着皇后娘娘,都要受到连累?
“本宫也只是猜测,宸贵妃写的这道折子,写地有理有据,本宫没有理由不准。”
宋姑姑转念一想,确实是没有不准的理由。
宸贵妃要为死去的将士祈福,皇后娘娘却拦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娘娘放心,到了那天,奴婢派人盯紧些。”宋姑姑如是道。
这道被批了“准”字的折子,就这么又被送回了北郊行宫。
是夜,某个小姑娘,在自己的计划表上,又加了一笔。
然后,继续认真研究起了“兵书”。
这边一切如常,庞生那边,却是有些着急。
他也是昏了头......信了月团儿那个憨憨能有什么心得?
还让都听她的.......
原本想着,她胡乱指挥也好,反正要信她的傻子是徐朗。
可结果呢,月团儿什么动作都没有,徐朗那边也没动静,最着急的,反而是他。
算算时间,他折子里夹着的两封信,应该都已经到了沧州。
难得,一向忍耐力极好的陇西侯,觉得快被自家小姨妹的磨叽给弄破防......想爆粗口了。
还兵法......兵贵神速都不懂!
唯一能给点安慰的,就是绿珠那一胎,将养地极好。
更好的一个消息,就是绿珠最近嗜酸。
只是.......兴许是被月团儿和那封信的事弄得有些焦虑,这几日,从绿珠那出来,明明没做什么,庞生总觉得浑身疲惫,脚步虚浮,昏昏沉沉的。
直到一日下值,晕倒在地上,被同僚给送回府中。
这可把陇西侯府的人,都给吓坏了。
能主事的,当然还是苏妙。
苏家还在时,请个太医,立马就有人上赶着来。但现在苏家倒了,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事,就没那么好请了。
若是苏妙自个儿有什么事,兴许还能看在贵妃娘娘和陈老将军的面子上,来诊脉。
但陇西侯府嘛....推诿地推诿,拖延地拖延.......到最后,还不如在外面请个大夫来地方便。
此时庞生已经醒了,只是还虚弱的紧,唇色苍白。
“大夫......我家夫君,这是怎么了?”苏妙急忙问道。
老大夫捏着胡须道:“侯爷这是气血亏虚,过度疲劳所致。”
“那要如何进补?”苏妙追问道。
老大夫面色有些奇怪,犹豫着,还是道:“进补是一方面......侯爷,也该克制些......。”
此言一出,苏妙外加榻上躺着的庞生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