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县中校园警灯闪闪,阵阵混乱的脚步声向着男生宿舍跑了过来。正处于入梦状态的我挣开困眼。不仅是我,宿舍里的人都醒了,门被撞开,借着月光,几个黑影闪了进来,咔嚓一声,开关一响,灯亮了。
“都别动!听话!”一个警察厉声说道。我瞥了一眼,这小子是那个张队。我也很顺从,一动不动,装作没事人一样。
“谁叫杨之首?”张队叫着。
我赶紧坐了起来:“警察叔叔,我是!”张队一眼,很诧异:“我找杨之首,你起什么哄!躺下!”
宿舍里人都笑了起来。
“我就是杨之首!”我接着说道:“你们找我干什么?”这时候,杨老师站在门外补充着:“警察同志,他就是杨之首,没错。”
张队回身问道“老师,你们这里几个杨之首?”
把杨老师差点问住:“警察同志,就一个杨之首,没有重名的,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
“我再问一下,有没有叫张巴的?”我一听,差点笑出来。这个张队,还真喜欢他那个“张爸”。
“警察同志,我们班上没有这个名字。”杨老师答道。
沉思了几秒,张队走了过来,把我被子上的衣服拎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又把地上的鞋子瞧了瞧,啄了一下牙花子,摇了摇头,顺嘴嘟囔了一句:“不对啊!”
然后转过身走出宿舍,带着队伍走远了。他们走了,宿舍可乱了,不只是我们宿舍,周边几个宿舍的男生都跑到我们这里打探消息。
“都回去睡觉,虚惊一场,有什么好看的。”杨老师喊着。然后看了我一眼,神秘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背着手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上课铃刚响,几个警察又来了,为了不影响上课,我乖乖的跟着他们来到操场上。
“你叫杨之首?”那个叫张队的问道。
“昨晚上你不是问了吗?我是杨之首,警察叔叔,到底有什么事情,我都糊涂了。”我礼貌的答道,保持着淡定。
后来问我,这两天干什么去了,我告诉他们,周六上午和李强他们出去吃饭了,下午去了一个叫张家屯的村,看了一下神婆,第二天在学校了,就这些。
一听到我去过张家屯,这个叫张队的来了精气神:“看什么病啊,那个黄大仙和你说了些什么?”
“最近我总是做噩梦,听说那个村有个黄大仙很灵,我就去了。那个老太婆说我触犯了神灵,说过两天就好了。”
“不对,还有遗漏,你再想想。”张队问道。
这个张队好像看到一样,似乎什么都已经知道了。
“对了,临走的时候黄大仙把我叫到身边,贴着耳朵告诉我,说我有百里挑一的福气,叫我多到这里玩。”我答道。
对我的回答,张队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其实,他还能说什么啊?他抓到的那个杨之首尖嘴猴腮,说话尖声尖气,和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别。这次来估计是不死心,揣着梦想来的,只可惜这是幻想,我不是他说的那个杨之首。
昨天晚上趁着那俩货躺在地上、无瑕顾及我的时候,我赶紧跑出门外,“兔子奔奔”,撒了欢的跑了回来,回到宿舍,悄悄的换掉衣服和鞋子,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原来的衣服、鞋藏到校外隐蔽之地,彻底消除了所有证据。这个张队算是背上了黑锅,犯罪嫌疑人在警局逃跑,丢人呐!
又聊了一会,张队很失望,在我这里找不出一点把柄,灰溜溜的走了。在回教室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昨晚上这个叫张队的怎么就知道我去了黄大仙那里,而且时间把握这么精准。感觉好像在和莎莎唱了一出双簧。莎莎把老太太弄死了,而且“摔杯为号”,张队就冲了进来,时间安排严丝合缝,恰到好处。
这里面的水很深、很浑。我更知道,我随时都会有危险。我不会算计别人,但是必须提防被人算计。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个“道”需要好好修炼的。多次受骗,陷入圈套,要想成人,需要走的路太多了。
那几天,总感觉同学们背后偷偷的议论我,我能理解,谁叫我惹这么多事呢。只有张秋萍主动找我,问我警察找我的事。马上期中考试了,我的努力,总不能倒数吧。
晚自习,杨老师把我叫到外边,我心里敲着小鼓,对老师有一点点敬畏。这个未来的师父,好像能够掌握每个人的命运。
“我告诉过你不要离开县中,你太不听话了。常言说,听人话,吃饱饭。你这么任性会吃亏的。”杨老师有点生气。
确实自己没有听话,差点成了杀人犯。就像莎莎说的,我是间接杀人犯,这次也一样,如果不去找黄大仙,那个老太太就不会死。这件事上,我也很内疚。不过更加加重了我对莎莎的憎恨。
“我以为老师说着玩的呢,所以没放在心上。”我低着头应付着。
杨老师在他的学生那里得知,张家屯黄大仙晚上被杀,凶犯当场被抓,说是县中杨之首。只不过当晚审讯的时候逃脱。
“县中只有一个杨之首,难道不是你?”杨老师怎么像是在审讯我呢?
“当然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杀人呢?这点老师放心。”我又把和警察交代的复述了一遍。当然了,不能实话全说。
“算了,你是不会说实话的。”杨老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呢,这件事算是过去了。说是有人谎报警情诬陷你。你和那个嫌疑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警方正在画像通缉。”
这是好消息,这说明,我已经和杀人案撇清了。
“记住,要听话!”说完,老师就背着手走了,把我晾在那里。
生活渐渐恢复正常,学校的宿舍完工,我们住进了有高低铺的新房,学校大门口重新翻盖警卫室,警察回归原位,学校的秩序也好了起来,县中的明天可期。
期中考试结束了,我的成绩还算可以,班级第十,年级进入前一百。按照往年升学率来算,我是能够考上一个中专的。那年月,有大中专和小中专之分,初中考上的中专叫小中专,高中毕业考上的叫大中专。当然这不是我要的成绩。
我的成绩主要是叫历史、地理拉下来的,理科总体还算不错。高二分科我只能选理科了。
张秋萍班级第一,众望所归。李建华也不错,科科及格,体育学院还是有希望的。
周六回家,我特意去了趟魏言那里,见到了纪老二,老头过得还不错,有魏言保护一切都没有问题。三狗一如既往的忠诚厚道,有了它,就算我离家万里也安心了。
天渐渐冷了下来,寒风刮起,冬天到了。为了学习,我们熬夜早起,张秋萍和班委会提出了“斗三年,考大学,争荣光”的口号,写在教室后边的黑板上,永久保留。
虽然我心里还装着一些事,心理斗争过后还是忍了下来,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当然了,杨老师交的第二份作业还是要完成的,一有时间,我就跑到操场上,察言观色。
近段时间,我突然发现李建华瘦了,而且上课的时候走神,偷偷地发笑。不仅只是他,张秋萍好像也有类似的症状,上课被老师点了好几次,每次看到我,脸色通红通红的,好像感冒发烧。
有几次我问李建华,怎么回事?这小子看着我,就一句:没事,挺好的。张秋萍是女生,我也不好意思问。
一次上课,我再次看到李建华傻傻的偷着笑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我也不上课了,这事必须搞清楚,要不然影响我学习了。
默念“天地我尊,万念属从,李建华的念头速速前来。”说完,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活脱脱的男女爱情画面:
一个美女,身材魔鬼,着三点式,胸部的大馒头鼓得老高,眼睛放电,小步轻盈,走到李建华面前,双手挂住建华的脖子,性感的舌头递了上去,再看李建华,像只好色的癞蛤蟆,喘着粗气,早已不能自己...
这小子大白天不好好听课,脑袋瓜子想这事,真不要脸!平时挺好的一个哥哥,怎么会这样?难道青春期的标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