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呦？”
    简迪斯脑袋一倾，勾着头从下巴视角盯着钟瑾昕，“不对劲，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钟，你很不对劲。”
    洋妞也有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你先去面试吧，面试过了有时间再聊。”
    钟瑾昕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你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简迪斯化身福尔摩斯，一副刨根问底的模样。
    “你不去那我回宿舍了，话说你这小老外啥时候也学着这么八卦了。”
    钟瑾昕明眸微启，白了面前故作夸张神态的小精灵，心想莫不是这妮儿跟自己待久了，被同化了吗？
    她寻思自己也没有很八卦啊。
    无非是看到灵境热词都会点进去看一看，偶尔跟网络喷子对线一下。
    “好嘛，那我不问了，但你要答应我面试结束后，你跟我说清楚。”
    简迪斯拉着钟瑾昕的胳膊，摇摇晃晃。
    “先带你面试。”
    钟瑾昕像个大家长，扯着简迪斯往学校招聘会场走去。
    初冬的加州大学还不太冷，两人结伴来到露天操场，招聘会就在操场举行，一个个独立的招聘亭子前，围满了应届的学生。
    这场冬招有十几家世界五百强企业前来招聘，当中最热门的当属仁天堂。
    简迪斯来之前做过调研，这次招聘会诚意最高的就是仁天堂，不仅待遇是所有来招聘的企业中最高的，门槛也比往年降低了不少。
    前几年收的都是尖子生和部分中等偏上的学生，她这种中游附近水准的很可能被刷下来。
    今年门槛降低，她觉得自己有点机会。
    站在长长队伍后面，简迪斯心跳加速，“钟，我好像有点紧张。”
    “你就将这次面试当成平时和同学室友之间的相处，平常心一点，不要过于计较得失。”
    钟瑾昕安慰道：“把预期降低，正常发挥，即便没应聘上，就当成一次锻炼。”
    “那我可以选择去你心心念念的灵境吗？”
    简迪斯忽然问道。
    钟瑾昕被问懵了，“你不是说一直很想去仁天堂？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能让我们小钟同学一直挂念着的新兴大厂，一定什么特别的地方，另外......我觉得跟着你比较香。”
    简迪斯一副抱大腿的模样，满眼冒着小星星。
    若是初见时钟瑾昕可能就信了这个家伙的鬼话了。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为简迪斯是阿美莉卡的普通中产家庭的孩子。
    直到某次放假，简迪斯爸爸开着加长版大劳来接简迪斯回去，钟瑾昕才发觉自己天真了。
    简迪斯这才坦诚告诉她，其实她是梭尼小公主，美丽卡梭尼总部就是她家的产业。
    家里希望她随便读个专业就可以。
    但是小公主偏偏喜欢硬件研发，声称要开创接入仓全新时代，又因为从小泡着仁天堂出品的游戏长大。
    对仁天堂有着浓厚的童年滤镜，一心想着能在毕业后到仁天堂就职。
    现在说改就改，童年滤镜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这话，钟瑾昕一点都不信的。
    但他还是陪着简迪斯演了下去，故作惊讶道：“哇，真的吗，我太高兴了。”
    “切，你就算装都不能装的用点心吗。”
    简迪斯捶了捶钟瑾昕手背，“我是认真的，我觉得跟在你身边用不了多久就能出成就，这是走向成功的捷径。”
    一副你这大腿我抱定了的神态，钟瑾昕警惕的看着简迪斯，“你，你该不会是取向有什么问题吧？”
    欧美这边的性别和取向有多夸张，钟瑾昕在学校待了三年，非常清楚。
    “你想哪去了，我父母都是传统的老派思维，他们不允许我染指lgbt那些，再说我对那些也没想法，我很正常好吧？”
    简迪斯一想到那些花花绿绿的性别取向，心里就一阵恶寒。
    “那就好，快到你了。”
    钟瑾昕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谈，拉着简迪斯往前面挪了挪。
    ......
    灵境。
    陆离放下杯子。
    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双手拂面将发际线向后捋了捋，一脸阴谋得逞的模样，“终于上当了。”
    作为永不空军的钓鱼佬，陆离惯用的手法就是下重注打窝，往往每次都会有大鱼上钩。
    这次，吊了个巨物仁天堂。
    起初做开放世界的游戏陆离并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想那么远。
    在确定五周年自己即将出席演讲后，陆离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将这次难得露面的庆典利益最大化。
    热度关注度已经有了，宣发效果也达到了，但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对手。
    一个能碰撞出话题度的对手。
    于是他连夜搜了许多近期即将上线的虚拟游戏。
    猪鹅两大厂都有新游，但因为赛道不同，又是自家友商，陆离自动将它们排除了。
    找了许久，挨个去海外大厂官方翻找近期或者未来新游戏的宣发。
    还真让他找到了，仁天堂在两个月前宣布有计划将口袋精灵系列搬上虚拟世界。
    一度在当时引起不小的骚动。
    但沉寂了两个月后一直都没有动静。
    仿佛项目已经夭折了。
    毕竟在pc和移动双端的圈钱行为已经透支了不少ip潜力。
    他猜测，仁天堂可能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者说一个良辰吉日。
    然后将ip价值最大化。
    想要利益最大化，那自然少不了话题度。
    灵境就要当这个瞌睡就送枕头的人。
    于是，陆离决定将《艾尔登法环》定档12.25，并安排程小明在庆典过后适度在海外买一波热度，将讨论声量拉满。
    生怕仁天堂看不到。
    如果仁天堂不争，它一定会按照自己的节奏上线虚拟游戏。
    那么灵境打窝失败，又得独自美丽。
    一旦它争。
    正中陆离下怀，口袋精灵的ip是很吊，但他对《艾尔登法环》更有信心。
    因为法环经过了残酷的市场考验，真刀真枪从市场中杀了出来。
    而口袋精灵这个ip很赚钱是不假，但是从游戏角度而言，它并没有特别成功。
    典型的赢了钱输了口碑。
    再多来几次类似的炒冷饭行为，仁天堂的伟大光环便会加速暗淡。
    甚至会成为法环称王的背景板。
    哪怕法环因为受众原因销量确实输了，灵境也不亏，这个时期，口碑比销量更重要。
    最重要的是一旦游戏圈上下有意无意将灵境和仁天堂放在一起比较。
    甚至养成惯性思维。
    那灵境将赢麻了。
    比如电竞圈玩家们拿pilipili的相公跟滔搏的哥哥比较，相公赢麻了。
    全方位的。
    某种程度这也是一种认可。
    一旦形成固定认知，当灵境和仁天堂并驾齐驱。
    两超多强的概念确立。
    灵境也算是彻底混出头了。
    经历过那段混沌的颓丧期，陆离清楚的知道路要一步一步走。
    想要一瞬间改变玩家心中的想法，那是痴人说梦。
    若是先扒掉对手的光环，让公众的滤镜消散一下，再让灵境闯入所有人的视野。
    给灵境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哪怕是劲敌，灵境也成功了。
    这个时候，如果灵境再顺应时代开创性的掏出一个连仁天堂都无法企及的存在。
    玩家心中的那杆秤自然会给出答案。
    陆离当初一度迷茫。
    就是想跳过这一步，凭借着无敌的鸭鸭，直接扭转玩家心中的这杆秤。
    却因为无从下手而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死胡同。
    现在他已经走出来，且真正趟出了一条独属于灵境的成王之路。
    第一步，褪下神的光环，打碎大众对它的滤镜。
    《口袋大世界》定档12.25，跟灵境同一天，鱼儿已经上钩。
    现在他需要再加把火，把火势烧旺一点。
    这之中自然少不了小明同学。
    陆离打开杯子，抿了口水，盘算着如何让这把火烧的又红又旺。
    有了。
    片刻后，陆离抬脚离开办公室，刚推开前门就看到程小明火急火燎的直奔这边。
    “老板，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程小明大大咧咧的打着招呼。
    “你倒是来的及时。”
    “怎么，想我了？”
    “没大没小。”
    “我是有事情汇报的。”程小明跺了跺脚，她很不乐意陆离给她脑瓜崩。
    “是不是仁天堂上新游戏的事？”
    “你也关注海外游戏圈的新闻？”
    程小明惊了，仁天堂发布新游戏跟灵境撞档这事，在海外刚刚传开，因为时间差原因，这会国内还没有新闻出现。
    “你这话说的，我好歹也是拥有一家全资海外游戏大厂的老板。”
    “那你平时还需要我天天跟你汇报海外游戏圈的新闻，手动的哪有自动的来的巴适，再说。”
    陆离没好气的瞥了一眼程小明，“我把你的活都干了，你天天干什么？”
    “刷刷徽博，打打游戏啊。”
    程小明理直气壮，“我要做的事情可多了，这都是我找素材的地方。”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陆离通常在小说里听到作者这么说。
    要么是去洗脚找素材。
    要么是打游戏找素材。
    “别贫了，我交给你个事。”
    陆离俯下身子，在程小明耳边小声叨叨了几句。
    “这样...不好吧。”
    程小明听完后，有些为难道。
    “有什么不好的，这是常用的技巧，只要效果好用就行。”
    “老板，你可真奸诈啊，真没有叫错的外号，你太贼了。”
    程小明捂着嘴笑道。
    “去吧去吧，这事你最拿手了。”
    陆离摆手。
    不多时。
    海外论坛。
    随着仁天堂《口袋大世界》宣布定档12.25跟灵境的《艾尔登法环》撞档，热度愈炒愈烈。
    前面两天大家还在理性分析两家游戏风格，以及谁更有机会热卖。
    一部分海外网友拱火，仁天堂此举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起初，都还能心平气和理性讨论，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愣是往两家恩怨上牵扯。
    理由也很充分——
    仁天堂和卡普空都是霓虹本土重量级的游戏大厂。
    卡普空一反常态的选择跟灵境合作而不是仁天堂。
    不免让人怀疑两家是否有恩怨。
    深扒之下，发现早在上届世界赛后，仁天堂就因为挖卡普空人才而导致双方势同水火。
    之后几年一直暗暗较劲。
    直到卡普空逐渐支撑不住，寻求外援灵境。
    双方的恩怨一直延续演变成为了仁天堂和灵境的矛盾。
    现如今灵境五周年庆典发布新游戏定档日期。
    仁天堂随后而至。
    针对意味明显。
    有了对立，自然会将吃瓜看戏的群体分成两个阵营。
    灵境在海外虽然没有分部，但这几年实打实输出了不少款优质游戏，积累不少忠粉。
    ‘仁天堂确实很厉害，但现在是虚拟时代，你确定要碰瓷灵境？’
    ‘口袋的精灵系列，真就圈钱圈到世界毁灭呗？’
    ‘能不能拿出点新东西啊，我都腻了。’
    但这些和仁天堂这个庞然大物比起来属实小巫见大巫。
    ‘能成为仁天堂的背景板，灵境也是好起来了。’
    ‘老仁又有新游戏了，好耶。’
    ‘我不懂评论区在哪阴阳怪气什么，老仁会刻意跟一家名不见传的小游戏撞档，你怕是不知道它库里几十个游戏都在等着上线，只是口袋大世界正好撞档了，以前这种事也常有’
    ‘这不是媒体在故意拱火吗，’
    ‘别蹭了，别蹭了，龙国游戏发行商老是喜欢拉踩式营销，也不看看你们是同一个水平的吗？’
    ‘这还用猜？在开放世界这个领域《荒野之息》说全球第一，谁有意见?口袋精灵经典ip+仁天堂成熟的虚拟游戏开发技术+开放世界经验积累，我不知道怎么输。’
    ‘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多给灵境眼神都是浪费时间。’
    ......
    双方较量的评论区，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海外玩家不说清一色支持仁天堂，但能看到的支持灵境的声音很小，很快便被淹没在众多的评论中。
    毫无疑问。
    百年老店积累下来的口碑和声量，完全不是新时代刚活跃一段时间的小网红‘灵境’能碰瓷的。
    哪怕，灵境是被碰瓷的那个。
    在新闻学的魅力下，也成为了主动碰瓷的一方。
    公众对于仁天堂寄予了超高的期待。
    口袋的精灵虽然经过pc和移动端炒过两次，但这个ip能开发的内容太多了，他们对于仁天堂的包容性也很高。
    而且虚拟世界天然适配这种全家欢风格的游戏，在游戏中收集驱使帕鲁兽，别提有多爽了。
    不过，懂灵境的老粉都知道。
    往往全网嘲，都不看好灵境的时候，偏偏就是他最争气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