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只顾拍马屁,以后那眉毛底下的两颗蛋,别光会眨不会看,得时刻提高觉悟懂不?”
“是是,你说的对。”
白素是见雨势仍然滂沱,她在等待一个时机,急也无用,不如闭目养神,静候时机。具体是什么契机她也不知,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吧!
一个山洞里,她得和三个男人大眼瞪小眼,属实无趣。想到墨无尘敌视柳元的眼神她脑门儿就疼。而且她准备养足精神,醒后让柳元和那老道见一面,解决一下他们之间的恩怨。
要想桥归桥,路归路,彼此放下执念各归正途,总归要预解其意,先观其脉。白素崇尚道家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的思想。
就是将自己的锐气收敛,却又能解开冲冲纷杂,将自己的光芒隐藏,又能与俗尘混同。
山神洞内,殷实就地打着坐,神态自若很惬意的样子。白素躺在石床上小憩,墨无尘则在一旁看着熟睡的她出神。
她明明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子,可却敢在暴风骤雨的夜里,在深山里到处穿梭,寻常女子应该还在父母身边邀宠撒娇吧!
哪怕是换做成年男性,也未必能做到吧!可她又怎会是寻常女子,正是她的不寻常,才会令自己泥足深陷吧!
墨无尘何尝不知她预备下的迷药是为了他的安危,可能他更气自己,气自己的无能为力,气自己只会扯她的后腿。
可他也知道,白素很不喜欢他这样的自卑心理,他也会聪明的把握好尺度,不会过分的为难彼此。
他沉迷于她反朴守淳的品性,思虑深,不轻言,和柔谦让不造作。她时常安静湛然,偶尔也会动如脱兔,如此奇妙的人怎会不令人动容呢。
洞内燃着的烛光,在她的侧脸上欢快的跳跃着,令她静态之下的睡颜衬托的流光溢彩。只要安静的守在她身边,哪怕时光停滞,也是一幅唯美的画面吧!
爱之深情之切,爱到极致,可能也带着一种疯狂的执念,一种不能厮守誓不罢休的执念。
白素睡得很沉,这一觉睡得也很舒服,她入梦了,确切的说,是有人给她在梦中传递了消息。正是好消息而至,她才睡的如此安心踏实。
她坐起身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待睁开眼时,她上举的手还没顾得落下,入眼的便是柳元和墨无尘双双坐在石桌前,与她直直的对视的画面。
殷实坐在洞口处见她醒来,眼睛滴溜溜乱转,和白素看过来的视线对视上以后,他冲着柳元的方向猛挑挑眉。
白素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她笑着开口打着招呼:“呃...大家睡得还好么?我睡的还不错!”
柳元却沉着脸忍不住开口质问:“要不是我道行够深,你这药效恐怕能让我睡上一天一夜。”
白素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忙回道:“诶....那证明我这药力还是不够猛,你
这睡了都没有三个时辰。”
柳元被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气的直接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你...这是重点么?重点是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下药。”
白素闻声作势也从石床上下来站了起来,“哎,你别自作多情啊!我这个药也很稀缺的,我想药倒的可不是你,你擅自喝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柳元双目圆瞪,气得都结巴了起来。“你....你....你强词夺理。”
墨无尘什么都没说,忍着笑静静的看着两人,能从白素身上讨到便宜的人他至今还未见过。
“你什么你?殷实,你没将实情讲与他听么?”
殷实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疯狂的点着头,“讲了噻。”
“你看,事实如此,只是你不接受而已。再说了,我就问你,你服了那药后醒来可有感觉有何不适。”
柳元闻声下意识的摸摸脖子,还真没什么不适,反而还浑身轻松舒适。
“是不是反而感觉身体无比通畅?”
“就...就算是没有什么不适之处,你给我下药却是事实,你不需要给我道歉么?”柳元说这话虽底气不足,但他右手背在后腰,面上却是一副昂首挺胸的模样。
白素心里直苦笑,他还是个矫情的杠精,真是头疼,她反倒是来了兴致,于是又坐下,耐心问道:“那我问你,那粥,是我们谁端给你的?”
柳元眉宇微皱,居然被她问的哑口无言。白素继续温声问道:“还有,又是谁让你喝下的?”
柳元背后的手攥的咯咯直响,生生挺着的傲然姿态不一会儿就松垮垮的塌了下来。
“行了,别管怎样?结果不是好的么,你好好的睡了一觉反而神清气爽,不是很好么?”
柳元低垂着眉宇,细细琢磨着她的话确实没毛病,难道真的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白素见他在做着思想斗争,抬眼看了看外面的雨势,明显已经弱了下来,她顺势抬手看了看时间。
若梦中得到的消息不假的话,再有个把钟头的时间,雨势应该能稳下来。正好趁此时机让柳元和老道做个了结,也借此来缓解一下柳元的尴尬处境。
“哎,我让你和那老道见一面。”
柳元闻声还有些冷着脸抬眼瞟了她一眼嘟哝道:“怎么见?”
“山人自有妙计,你等着就好。”
话落白素抬手就唤出离魂镜,待水波转动, 画面稳定,那老道的身影便显现其中。“喏?”白素示意他看。
柳元定神看着镜面中出现的老道,反而又看向白素,心下很是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实在不简单啊!
镜中的老道倒是先开了口:“多谢你安葬了他的肉身。”
柳元闻声转而看向镜中的老道,他才发现,那明明是阮仲的长相,就是他杀死的现任河神。他更蒙圈了,“他的肉身?何意?那你又是?”
“此事说来话长,但终归要有个了结。我是这河域中被百姓自封的河神祁桓,你灭了的河神是披着我肉身的阮仲。
简单说,阮仲借着我的肉身身份,打着复活我女儿的旗号,做着一系列伤天害理的事。同时他也借了你的势让你的名声扫地,今日与你决斗之时,也算是借机为你正名了。”
柳元不解道:“可你用的是何人的身份?又为何让阮仲借你之身胡作非为。”
“我女儿死后的二十年后,阮仲不知从哪儿修习的邪术,他带着我女儿的肉身来找我,说有让她还阳之策。我念在他年纪轻轻,对我的爱女一片痴情,就鬼迷心窍信了他的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