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的速度不慢,张航是骑车去的,再加上有王远航骑车送,这也才过了大半个小时就到了。
就是有点累,坐车后面,还得抱着何晓那个小胖墩,没办法,拾草只能抱小昕昕,她可抱不动何晓。
“呵呵,洪兴回来了,我就说说。”被晚辈拆穿何大清也不恼,这几天已经知道孙洪兴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了。
孙洪兴呢,看到杨厂长还好,但是看到娄晓娥就跟见了鬼似的,“你,你是上周我看的那病人,叫,叫什么来着?”这里还需要演一波,总不能装作很熟吧。
“娄晓娥。”娄晓娥小声回答,她这会脸已经红成一片了,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怎么。
“对对,怎么,吃了我开的方子没好?”继续演。“好了。”娄晓娥继续小声回答。
而这会,孙洪兴的表情已经开始不对了,他大概猜到娄晓娥一家来找自己是什么事了,这怕不是看上我了吧?
不光孙洪兴看出来了,在场的人也都看出来了,就娄晓娥那少女怀春的样子,想不被看出来都难,而大家这会表情也都变得奇怪起来,出了小昕昕跟何晓两个小东西。
也还好有这两个小东西调节气氛。
小昕昕这会正扒拉着李军的腿要抱,小家伙的眼神很尖,看到桌子上放的荔枝了,“爸爸,爸爸。”
“哎,宝贝。”被女儿扒拉几下,李军也钥匙忘了尴尬,赶紧抱起来亲了亲,“去王爷爷家好不好玩?”
“嗯,要则个。”小家伙敷衍地回答了自己爹,小手指着荔枝。
都不用李军动手,何大清赶紧给剥。
有小家伙这一打岔,孙洪兴倒是飒然一笑,戳了戳小家伙的肚子后,对娄晓娥一家说到,“你们来找我是有事要说吧,不然我们移步去我那边说吧?这边倒是有些挤了。”
“行啊。”杨厂长直接代为答应,他已经感觉到气氛的尴尬了。
反正也近,两步路的事。
孙洪兴倒也没忘记待客之道,到自己那屋后,同样往桌子上摆了水果,不过热水他就没烧了,一人给倒了一杯凉白开。
“姓娄,又是杨厂长领上门,我要是没猜错,您应该就是娄半城娄总吧?”给自己也到了杯水后,孙洪兴坐下,看着娄半城。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已经没有娄总了。”娄半城对孙洪兴同样万分好奇,首先,这孩子的样貌确实
没得挑,秀气、干净,而且眼神很清澈,面对自己没有丝毫慌乱,这一点可太不容易了内。
别说现在这年头,就算是以前,轧钢厂还是娄家的时候,孙洪兴面对娄半城也不会怎么样,所以表情还是那副表情,“.`娄总能来我家当然是蓬荜生辉,但是我很好奇,您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总不能真的就因为我给令千金看好一个小毛病吧?
所以如果真有什么事,还请娄总直说。”
娄半城看了看杨厂长,眼神中满是询问,这孩子说话的风格是这样的?这么直接?
杨厂长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娄半城也就直面孙洪兴,“洪兴倒是快人快语,那好,我就直说了,不知道洪兴你觉得我女儿怎么样?”
果然,孙洪兴皱了皱眉,“我没明白娄总的意思。”但是该装还是得装,虽然最终会拒绝。
通过孙洪兴的表现和打听到关于他的信息,娄半城不相信他没听懂自己要表达的意思,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那拆穿就拆穿吧,“不瞒洪兴你说,我女儿自从上次见了你一面之后,就对你念念不忘。
我呢,也找了几个熟人打听了一下关于你的事,知道你尚未婚配,所以就想来看看你和我女儿能不能成,如果能,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这一番话让孙洪兴笑得很玩味,而且他是面对这娄晓娥笑的,直接把娄晓娥笑得头都抬不起来了,但是再转头看向娄半城,表情就已经恢复正常了,“娄总,那怕是要让您失望了,这事我不能答应。”.
一听孙洪兴拒绝,娄晓娥低下的头一下就抬了起来。
还是娄半城更稳得住,瞪了女儿一眼,然后才微笑地再次看向孙洪兴,“能说说为什么吗?而且你都不了解一下我女儿就拒绝了?”。
“呵呵,娄总,正是因为我不了解令千金,所以才拒绝啊,婚姻大事乃是一辈子的事,我怎么可能因为令千金的一个冲动就清晰做下决定?”孙洪兴反问了回去。
面对孙洪兴的反问,娄半城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因为他觉得孙洪兴说的是对的,但是看着女儿的神色,他又觉得是不是应该争取一下,“那你们可以先从朋友开始互相了解啊。”
孙洪兴还是摇了摇头。
另外,这次他拒绝得更加彻底,因为不管是从内心还是现实来说,他都不愿意和娄家有任何牵扯,“算了,娄总,有话我就直说了,我和令千金之间没有一丝可能。
理由嘛,您姑且听了听。
首先,既然婚姻是一件一辈子的事,那除了感情之外,我自然会分析其中的利弊,我这人比较理智,不会因为一个瞬间的冲动而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而和令千金在一起,我找不到对我有丝毫有好处的地方。
您号称半城,自然是身价不菲,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很诱人的一点,可是对我来说却没有丝毫吸引力。
您既然找人打听过我,就应该知道我同样不缺钱,虽然和您的身家相去甚远,但是就按现在这个世道来说,我光是要把我自己挣的钱花出去就已经是一件很难的事了,要再多的钱又有何用呢?
还有,令千金应该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偏偏,我虽然出身一般,也同样没吃过什么苦,那请问,我们两凑到一块,是我伺候她?还是她伺候我?
她伺候我吧,我估计她不会。而我伺候她呢,就一句话,凭什么?
我确实赶不上您的身家,可是不自谦的说,真要论挣钱,我说我自己万里挑一应该不算夸张吧?那既然是这样,我为何不找一个能让我自己过得更舒服的人呢?
条件再差对我来说也无所谓,养家糊口我总会是能做到吧。
还有,要说这婚姻大事,按说应该是媒婆先来,起码应该先来个人探探我的口风才对,但是您却没有,而是直接登门拜访。
我想,这不是因为您不懂礼数吧?让我猜猜,应该是您急了。您应该是也感觉到了,国内的风气到了一个紧要关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国家就会对您这样的资本家来个清算,哪怕是您为国家做过贡献,可是真要到那个时候,一棍子全打死是一个大概率的事件。
而您呢,想把一部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我家满门烈士,真要到紧要关头,这个身份还是能起一定作用的,而刚好,令千金又看上了我,再加上我自己也还算有点本事,起码可以保证令千金在生活上不用发愁。
这种一举三得的好事,作为商人,您自然是能看得比其他人更清楚。
反过来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一个19岁的8级大夫,未来有大把光明的前程,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仅见过一面的人就去冒险?更不用说这是在拿生命在冒险,您觉得我会对自己如此不负责吗?
当然,这仅仅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有一件事却让我不得不从这方面去思考,那就是令千金和我们院许大茂的亲事。
按咱们老祖宗的说法,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您现在哪怕把资产全捐了,那您家的门槛也不是他许大茂能配上的。
可是偏偏,您却在考虑这件事。
而这就不能不让我多想了,因为单纯从其他方面去分析,这根本说不通啊。
您也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能说出来,目然有我知道的途。”
孙洪兴说完,娄半城不光没恼,反而鼓了鼓掌,“之前不管是杨厂长又或者是协和的唐院长怎么夸你,我都只是半信半疑。
但是刚才一番接触下来我才知道,他们不光没有夸大,反而连你百分之一的优秀都没夸到,我实在不敢想象坐在我跟前的是一个只有19岁的年轻人,能把问题看得这么透,真的太不简单了。”
孙洪兴只是端了下茶杯,“您过誉了。”
既然孙洪兴都已经把事情说得这么透彻了,那娄半城自然不会继续坚持,因为再说下去,不光孙洪兴和女儿的事成不了,双方还有可能反目为仇,这也同样并非他所愿。
“那洪兴,你不妨再帮我分析分析晓娥和许大茂能成吗?”不过娄半城倒是很有兴趣继续听听孙洪兴对女儿和许大茂的看法,因为他发现孙洪兴对婚姻的认知程度相当超前。
“也成不了。”孙洪兴淡定地喝了一口水。“哦?”
“娄总,我不知道您想没想过一个问题,你们家想借助许大茂的成分躲过一些劫难,可是他是不是也想借助你们家而实现阶层上的跨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