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绿的料子，竟然切出来个藓加绿。
而且是绿少藓多。
何业华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两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最终惨白着脸对周顾道：“你赢了……”
一百多万的毛料，切出来这么个玩意儿，他都不好意思再让许老板将这两块毛料全部下片，去细算价值。
此刻的何业华，可谓是彻底心灰意冷，心里再也没有了继续和周顾赌下去的想法。
他觉得，这就是命。
他注定在赌石方面要被周顾踩在脚下。
这小子连他手中的毛料都没细看，总不至于能看出来他这块毛料里边是藓加绿吧？
除了是运气，还能是什么。
“钱我等会儿转给你。”
何业华就像是行尸走肉似的，木讷讷地说了句，向着外面走去。
连精气神都丢了大半截。
连胡玉姝和叶采薇看着，眼神都是有些复杂。
大起大落，最是让人难以接受啊。
“何老板，那这料子……”
还是许老板追着问了句。
何业华顿住脚步。
想想，到底还是回头，把他那块切垮的毛料拿到手里。
毕竟也值些钱。
他也还没有被逼到绝路。
周顾也把自己的料子拿到手上，然后跟着何业华出门下楼。
到楼下，何业华仍是一言不发，自己打车走了。
“你这回可是把他给刺激狠了。”
胡玉姝站在街边看着何业华离去，又突然笑起来。
她可是清楚，何业华也就这会儿难以接受失败而已。以何业华的性子，过阵子就又会恢复原样。
毕竟在商场里面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呢！
而且，何业华的性子本来就属于比较坚毅狡诈的那种。
周顾则压根都没去想何业华是什么感觉。
在他看来，这都是何业华自找的。
“玉姝姐，你说我这样能不能让何业华的资金链断了？”
拦下辆的士坐上去后，周顾回头问坐在后排的胡玉姝。
他是估摸着何业华应该不会再和他赌了。
胡玉姝眉头微挑，继而轻笑，“原来你真正打的是这个主意。”
“那倒不是。”
周顾笑道：“我就是看他这几天输给我不少，要是能让他资金链断了就好了。”
“他就算资金链断了，也不会把宝玉斋关张啊！我可是听说，他的宝玉斋还能赚些钱的。”
胡玉姝知道周顾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当下笑道，“而且就这两千来万的损失，还远远没法伤及他的根本。”
周顾挠了挠头，意识到自己的确想的有些太简单了。
除非把何业华的流动资金全部赢光，再让他欠些外债，要不然，何业华都没有关掉宝玉斋的可能。
而这显然并不太现实。
毕竟赌石和打牌，还是有些区别的。
“做生意还是要把眼界放宽些，翡翠毛料市场在内陆还大得很，你永远都没法避免别人和你抢生意，就算把宝玉斋挤垮了，还会有别的人嗅到商机，跑过去开毛料店。与其再和不熟悉的对手交手？何不留着这么个对手一直压制着呢？”
胡玉姝又说。
在做生意上，她的眼界和经验，都远非周顾可比。
周顾的脑袋里好似有灵光划过的感觉。
是啊！
只要是赚钱的生意，总会有人来抢的。
没有宝玉斋，也会冒出宝石斋，宝x斋……
就算将宝玉斋挤垮，自己又能多赚多少钱？
与其在这上面浪费精力，倒不如快些开辟其他城市的市场。只要立足稳了，到时候自然能财源滚滚来。
“玉姝姐，我知道了。”
周顾点头笑道：“只要宝玉斋不过来找我的麻烦，我就专心做好自己的生意。”
“孺子可教。”
胡玉姝轻笑着点头。
然后便问起周顾，“你刚刚在那里，怎么不选那些表现更好的料子？我看那里面的脱砂全色料可有不少。”
叶采薇也好奇地看着周顾。
周顾轻轻哼了声，道：“那些都是假皮料，估计是何业华和那个老板联合起来想坑我的。”
胡玉姝眼睛稍微瞪大了些，“那你怎么还继续和他赌？”
周顾道：“因为我觉得他那块毛料上的藓是渗进去的啊，还有就是……我是真想着输了就算了。反正整个算起来，我还是赢了他不少。”
“好家伙！”
胡玉姝直呼好家伙。
“感情你原来是个行家啊！”
她都没能够看出来那房间里面有假皮毛料，更没看出来，何业华那块毛料的藓会渗进去。
周顾嘿嘿笑着，“可能我对古玩和翡翠真的有天赋吧，有感觉的时候还真的比较准。”
他也不再强调自己没有眼力。
毕竟就算这样说，胡玉姝和叶采薇也不会相信了。
而至于胡玉姝和叶采薇此时心里会怎么想，周顾也懒得管了。
反正，他只要保证没谁会联想到自己有透视眼就行。
……
何业华是这天傍晚给周顾打钱过来的。
周顾也没再问他要不要继续赌。
他是彻底想明白了。
如果何业华、李军他们再要找他的麻烦，那他就见招拆招。而要是何业华他们老实下去，那他也就本本分分做摸摸亮的生意。
不管怎么说，摸摸亮的生意现在都比宝玉斋要好得多。
而且最近摸摸亮的老顾客是越来越多，他相信，长此以往，摸摸亮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晚上，唐文博又给周顾打过来电话。
“小顾，和房东那边谈得差不多了，价格卡在三千一百八十八万，他不愿意再降了，你看看怎么样？”
“没问题，压不下去，那就这个价吧！”
周顾道：“我过两天就回潭城来了，正好赶在年前把过户手续给办了。你也好帮我跑公司注册的事情。”
“那你得给他打点订金过去，两百万。”
“行，我马上就给你转过来。对了，你和表姐帮我去和装修公司谈谈吧，等商铺过户，就开始搞装修。”
周顾道。
他想要在寒假收假前就把翡翠成品店给开起来。
等回潭城，估计起码要近十天的时间才能够把商铺过户的手续跑完。
然后还要搞装修，定制柜台这些。
算起来，时间还是比较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