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听李昂这么说,当下便蹲下身去看。
让李昂都不敢切的料子,他当然感兴趣了。
李素很贴心地在旁边给周顾递过来一支强光手电。
周顾当然用不上手电,但还是接到手里。
他打灯慢慢观察这块毛料,很快就明白为什么连李昂都始终没有在这块毛料上开任何的窗。
这块毛料此时能够看到的表现很少很少,还很特别。
上面有松花,是色料无疑。
但松花是点状的,这种松花是点点松花,可赌性并不高,大多数都就是在皮壳内部浸入一点点。
有浸入进去的,通常也会绿色渐淡。
可是,这些点点松花,偏偏又在这整块毛料上连成了线。
又像是带状松花了。
这种松花,赌涨的几率可就大了。
以从这块毛料松花上的种、水、色表现来看,再配合其余有表现位置的种水表现,若是色能吃进去,那价值将会难以估量。
这等级别的毛料,就是历届公盘的标王,也都很少出现。
在周顾的认知里面,能够和这块毛料相比的,就仅仅只有零六年的那块被称作大玉王的毛料。
那块莫西沙老坑料有着玻璃种的表现,并且上面还有几条清晰可见的色带,有绿,有紫。
最后切出来,有长达二十公分的色带,虽然没有达到帝王绿级别,但却也是满绿玻璃种,只色上面稍弱了一分,还有高冰级别的桃花春。
总价值超过了二十个亿。
而李昂的这块毛料,从松花上看,可已经是真正的帝王绿级别。
若能贯穿到里面,能值多少钱?
很可能就要刷新翡翠界的记录。
难怪连李昂这个翡翠王都不敢轻易下刀了。
即便有着几分想要保留这块毛料原始状态的心思,更多的,估计也是不敢轻易下刀。
周顾绕着毛料足足看了十多分钟。
朱越、柴宏他们同样在旁边盯着,并不觉得时间难熬。
哪怕是朱越这个半外行,也都清楚,这样的毛料在外面根本看不到。
“怎么样?”
等周顾收起手电筒,李昂才问起周顾。
他对这块毛料已经研究多年,甚至连上面有多少松花都记在了心里,但着实,是吃不准这块毛料里面到底会表现如何。
没有谁能够真正做到看穿每块翡翠毛料的,哪怕是李昂这种钻研翡翠几十年的翡翠王。
因为凡事都有例外。
翡翠的皮壳表现,只是基于前人在经验上的积累得出来的判断,从来都不是百分百准。
正如之前周顾拍下的那块霉松花的料子,到现在都没切,要是让李昂他们来看,李昂他们也大概率要走眼。
世面上之所以传言李昂从无失手,那是因为李昂身上有着太多的赌涨事迹,而赌垮的时候,并没有太多人往外面说。
周顾故意拧着眉头想了想,道:“我觉得色应该是能吃进去一些,种水方面也没得说,就算有变种,种水也不会差多少。但水路位置,要出手镯估计难。”
李昂微微挑眉,“如何说?”
他并不仅仅只是想要答案,更想听听周顾是如何推断出这些的。
周顾挠挠头道:“色上面不好说,我就是直觉。裂嘛,这块毛料这么老,皮壳上面都这么多裂,里面的裂肯定不会少了。”
李昂却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他,笑着又问道:“那你的直觉,这色能吃进去多少?又能不能连成线?”
周顾摇头,“我感觉要连成线应该是不大可能了,不过有的位置应该能吃进去不少,飘花应该也不会少。”
说着便感慨起来,“您老这块料子,可算得上是价值连城了。”
他刚刚当然用透视看过了。
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值钱的料子,让他打数,他一时之间都打不出来。
就算那些高冰种位置不算,单单是帝王绿的件,这块料子里面就能取出来不少。
单单是这,估计就能值个十多亿,可能还不止了。
要知道,别说是帝王绿的无事牌,哪怕是戒面,在市面上也是一颗难求。
“看来你对自己的直觉很有信心嘛!”
李昂闻言笑道。
他这块料,有说涨的,也有说垮的。而偏偏,周顾的推测,和他竟然有几分不谋而合。
这让他还真有点想切开这块毛料的冲动。
想看看周顾的“直觉”和自己的经验搭配起来,是否能够真正看准这块毛料。
周顾又没有用蓝色灵气用窃听心声的异能,听李昂这么说,只玩笑道:“那要不您切开看看?看我的直觉准不准?”
他没想着李昂会答应。
毕竟这块毛料从皮壳上看就很值钱,切开需要很大的魄力。
“行,那就切开。”
李昂却是说。
别说是听说过李昂这块毛料故事的周伊萱,就连李素,都在旁边露出极为惊讶之色。
这块毛料她看着李昂研究过许多次了,此前有不少老爷子好友都撺掇他切了这块毛料,老爷子都拒绝了。
没想到,今天老爷子竟是要把这块毛料给切开。
就因为这个叫周顾的年轻人的直觉?
周顾同样意外,连道:“我就开个玩笑,您老还是别当真吧,要是切垮,我可负不起责任啊。”
李昂直瞪眼,脸上却是挂着笑意,“我什么时候说让你负责了?”
他拍了拍这块毛料,感慨道:“这块毛料我珍藏了数十年,看也看够了,现在见个分晓,也好。”
这是他的“心病”,他总不能带到地底下去。
这老爷子也是雷厉风行的人,说完,就掏出手机打电话出去了。
周顾听不懂缅甸话。
只栗木在他们旁边说,老爷子这是在给他徒弟打电话,让他徒弟过来帮忙切石头。
等挂掉电话,李昂又让周顾帮他另外看了几块石头。
都是皮壳表现相当惊人的。
也正是因为太值钱,所以才让李昂这等人都有些失去平常心,难以把握里面的变化到底怎么样。
周顾当然不敢把每块毛料里面的变化都说出来,故意说错了一些。
时间很快就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
李昂的徒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