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还想再争取一下打手身份,但是被赵宗以她不会武功拒绝了。
想想也是,青楼的打手不会点功夫说不过去。
于是她只能忍着心中的不快换上了那一身薄纱,只不过薄纱里面她还是留下了那一身不伦不类的中衣,理由都给自己找好了——外面罩上披风,什么都看不见。
四人准备妥当,便按照赵宗的计划开始行动。
一炷香之后,万金楼的侧门抬出一顶红色小轿,说是轿子,却小得可怜,苏暖坐在里面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动作大点就把这顶小轿子弄翻了。
小轿子走出去没多远,同一个侧门出来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溜出来,天虽然黑,可是隐藏在暗处观察万金楼动向的人们都看到了这人。
虽然看不清脸,可这人穿着万金楼里姑娘穿的衣衫,跑起来纱衣还在风中飘荡,一看就知道是名女子。
女子出了侧门就朝红轿的反方向跑,眼看着快要跑到街口,两名距离她最近的黑衣人已经开始行动,朝她跑去。
就在这时侧门中走出三个身穿青楼打手衣裳的男人,口中喊着“贱人别跑”,朝纱衣女子追了上去。
躲在暗处的黑衣人注意力顿时集中到追赶纱衣女子的三个男人身上。
这三人脚步轻快,一看就是练家子。
人数也对得上,黑衣人很自然就把这三人跟赵宗三人联系到一起。
如果这三人就是绑架太子侧妃的匪徒,那先前跑出去的纱衣女子就很可能是太子侧妃夏轻妍。
而此时被怀疑是夏轻妍的纱衣女子听到身后的咒骂声,顿时加快脚步,跑得飞快,转眼人已经转过街角,不见了踪影。
黑衣人顾不得暴露踪迹,迅速朝街角追去。
说到底,他们的目标是夏轻妍,宁可错杀决不放过。
三名男子见此情景,也很懵,其中一人朝着另外两人大喊:“快回去找人,这贱人有帮手。”
然后三人又回了万金楼。
这下黑衣人看不懂了,这三人是什么情况,就这么放太子侧妃跑了?
不应该啊,他们好不容易把太子侧妃弄到手,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将人放了。
难不成跑掉的不是太子侧妃,只是他们找来引开敌人的一个饵?
无论是不是黑衣人都不打算放过从万金楼出来的人,于是黑衣人首领迅速将将手里的人分成三队,一队去追跑掉的女子,一队去追红轿,剩下一队留在万金楼外等待那三名劫匪的出现。
而留在万金楼外的人数最多。
苏暖这边,被一顶小轿抬着,开始还能稳稳当当的慢慢走,可是走着走着速度越来越快,小轿里就晃得厉害。
她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翻涌,之前吃的饼子就快要吐出来了。
她使劲忍着这股恶心,不让自己吐出来。
红轿拐过入一条小巷后,速度便更快,苏暖有种自己在飞的错觉。
两名黑衣人迅速朝这边追来。
街上人影翻飞,楚七和苏青陌也傻眼了,人家黑衣人人多,能分成三队,他们只有两个人该怎么分配?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两人一咬牙,朝着两个方向追了上去。
又过了一会儿,万金楼里出来一批打手,这些人手拿棍棒,各个神气活现。
他们中有人领路,一出万金楼就朝着男装女子跑的方向追去。
黑衣人首领一声呼哨,隐藏在暗中的黑衣人全都现了身,六名黑衣人围住了十几名打手。
还不等这十几人反应过来,黑衣人手起刀落,带路的那名打手便身首异处。
然后便是惨叫声连连。
与此同时,追赶红轿的两名黑衣人已经追到了跟前,没有一句废话两人手里的刀就朝着轿夫砍去。
轿夫把轿子往旁边一放,抽出刀剑便与黑衣人斗在一起。
二对二,轿夫武功略胜一筹,很快便分出了胜负,两名黑衣人双双毙命。
然后,两名轿夫抬起轿子发足狂奔。
另一边,追赶男装女子的两名黑衣人一死一伤,伤的那个掏出联络的哨子急吹。
清脆的哨音在寒冷的夜里尤为响亮。
黑衣人首领立刻带人顺着哨音追去。
这一夜,死了许多人。
万金楼的曹妈妈焦头烂额,琴儿死了,本该被送去郝员外家的如烟姑娘,被人绑着塞在自己的床底下。
万金楼里近二十名打手,死的死伤的伤。
官府一早就将万金楼给查封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两次女扮男装的年轻少妇,曹妈妈不知道她的身份,却将她那张脸牢牢记在了心里。
新仇加旧恨,她便把万金楼里发生的命案推到了这年轻少妇身上,还配合画师画了一张画像,画像上的苏暖活灵活现的。
而苏暖本人已经在风临镇外三十里处的一户农家补觉呢。
逃了一个晚上,前半夜坐在轿子里颠得她五脏翻涌,后半夜弃了轿子,她就被老六拽着跑了几十里路。
赵宗和老五也不知去向。
原本按照赵宗的计划,他和五六两人都扮成万金楼的打手,护送轿子,可是临出门的时候出了点岔子,他便临时改了计划。
苏暖还坐轿子,只不过轿夫换成了赵宗和老六,老五换上苏暖的纱衣朝另一个方向跑,引开黑衣人。
事情的发展开始是按照赵宗的计划走的,黑衣人视线被扰乱,没有派出足够的人手追杀他们。
可是后来老五那头出了意外,带着尾巴来跟他们汇合,结果就是他们正明迎战黑衣人。
赵宗与老五拖住黑衣人,老六带着苏暖逃跑。
这一跑就是大半夜,迷路了不说还跟赵宗老五走散了。
苏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儿,老六一个人看着她,她逃跑的机会就增加了,可是还有那些黑衣人呢,万一追上来老六一个人肯定挡不住。
这就有点纠结了。
好在苏暖从不内耗自己,纠结的事情先放一边,抓紧时间恢复体力才是要紧事。
于是她在农户家里吃了一顿简简单单的早饭,然后倒头就睡,直睡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