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没有得到回应,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确定屋子里没有人后找了把干净的椅子坐了下来。
屋子里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慌,苏暖盯着房门,心情由忐忑转为焦急。
猎风虽然没有跟她一起进来,但是如果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待太长时间,猎风可能会进来查看她的情况。
时间慢慢过去,在苏暖耗尽所有耐心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轻妍!”
苏暖回头看去,就见应恕出现在卧房里,她突然想起卧房里有扇窗,应恕曾经从那里进出过。
只是这一声“轻妍”让苏暖有些别扭。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的侍卫瞧见,绕开他花费了些时间。”
多日不见,应恕的变化不大,他还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只是眉宇间似乎多了许多的愁绪。
苏暖不大理解,他荀彧养在外面的外室子,儿时又被领回荀家抚养,是真正的荀家少爷,可荀家翻案以后本该死去的荀筝都重回荀家了,为何他还要隐藏身份。
心中有疑问,她便问了出来,“你为何不回荀家?”
应恕不答反问:“你有想起来我是谁吗?”
苏暖点了点头,回道:“巷口应家婶子的儿子。”
闻言应恕眼睛一亮,“你想起来了?”
“是荀筝不肯让你回来吗?”
苏暖继续问应恕。
因为八年前荀家小少爷已死,若是此时应恕以荀家少爷的身份出现,你世人该如何想?
荀大小姐是被爱慕者藏了起来才躲过杀身之祸,那这位荀少爷呢?总不能说爱慕者爱屋及乌掳走姐姐顺带捎上弟弟吧,那就太荒谬了。
人们会想这位荀家少爷是如何活下来的,一个死刑犯被行刑可不只是当街砍下脑袋那么简单,刑部在行刑之前会对犯人验明正身。
如荀筝找了个跟自己容貌十分相近的姐妹替死,那当年还是个孩子的应恕呢?
总不能也找个容貌相近的孩子吧!
所以他活着一定是荀家使了手段的,全族含冤而死,家主想留一丝血脉,这本无可厚非,可是帮应恕活下来的那些人呢?
人们难免会想一个问题,就是这些人是忠于皇上的还是忠于荀彧的?
甚至会想荀家有这样的手段,真的只留下应恕这一个后人吗?还有荀小姐真的是被爱慕者掳走的吗?她会不会也是荀家使了手段活下来的。
苏暖觉得对于其他人被怀疑这种事荀筝应该毫不在意,可是如果她自己被怀疑那就不妙了,所以她会阻止应恕以荀家少爷的身份回来,阻止她破坏自己受害者的形象。
“跟她没关系,我不想再做荀家人。”
应恕简单的一句话将苏暖刚刚所有的推理推翻。
这次苏暖没有猜测原因,她只静静看着应恕,等待他自己说出来。
果然,应恕缓缓说道:“我原本就不姓荀,我姓应。只因荀家无后便把我抢了去,做荀家的少爷也只能以族亲中过继的孩子这样的身份。既然死过一次,我想重新做回应恕,我想去找娘亲。”
苏暖突然想起回忆里看到的杀手杀害应恕娘的那一幕,猜测应恕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娘亲已经被害死了。
她试探着问道:“你去荀家后再没见过应婶子吗?”
应恕摇头,“我曾偷偷跑回去过,可是娘亲已经不在了,他说娘亲怕影响我离开了皇城,可是去了哪里他却不肯告诉我。”
苏暖猜测应恕口中这个“他”应该是荀彧。
也就是说荀彧一直在欺骗应恕。
她想告诉应恕真相,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来不确定应恕会有什么反应,二来原主的记忆只有一个片段,她怕事情还有其他隐情,未知全貌贸然告知应恕,让他徒增烦恼。
只是此时她已经觉得应恕不回荀家是对的。
不想提起应婶子,苏暖赶紧转移话题,“你今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应恕不答反问:“你在太子府里过得可好?”
苏暖心说有你那个姐姐在我每天都像泡在醋缸里似得,酸溜溜的,怎么会好。
可是承认自己吃醋的话她可说不出口,于是嘴硬地回道:“还是老样子,无所谓好不好。”
似乎是要分辨苏暖这话的真伪,应恕盯着苏暖看了好一会儿,看得苏暖都有些不自在了,她才缓缓开口:“你愿意跟我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