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一子双剑在手。
左开右合。
瞅着就跟画符一样。
像画符,但和画符可是天差地别。
狭窄的楼梯内。
立时鲜血四溅。
可怜最前面抬着巨弩的两名黑狼卫。
还没闹清楚城楼上怎么有个瞎子。
眨眼便到奈何桥排队喝汤去了。
也不知道抢不抢得过外面的袍泽。
巨弩前部失去支撑。
哐啷一声落到楼梯上。
顺势就往下滑。
几百斤重的物件。
当真是摧枯拉朽。
黑狼卫直接被扫倒一片。
得亏站在楼梯上的人不多。
要是全挤在上面。
青一子两剑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扑哧——!
青一子的风格跟北枫可是两个极端。
前者补刀补得那叫一个及时。
那些被巨弩砸倒躺在地上哀嚎的黑狼卫。
只觉眼前身影闪动,胸窝就多了个血窟窿。
还在底下等待的黑狼卫总算反应过来。
急忙把巨弩放下,抽刀就往城楼上攻。
他们现在很急。
外面被平西王的赤甲营围着。
不赶紧架弩帮忙,全军被灭是迟早的事。
越急。
越容易出错。
后面的人往前扑。
前面的人站不稳。
被硬推着往状若癫狂的青一子剑刃上撞。
“你娘死了!”
最前面一人大声咒骂后面的袍泽。
青一子本就瞎,“看”不清细节,还以为那人在骂他。
双剑舞得愈发的疾。
哗啦——!
桃木剑剑尖上有剑芒闪烁。
虽是木质,但割裂重甲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陆天明本来在上面颇为担忧。
但看黑狼卫乱成一团,当下便放下心来。
看来,甭管名号有多响。
到了生死关头,大家都一样容易忙中出错。
见青一子这边没什么压力。
陆天明转而走到城楼正面。
能否逃出升天的关键。
还得看朱雀。
此刻。
乌弥大王子成了一头只会嘶鸣的野兽。
力大无比的同时,毫无痛觉。
被朱雀一枪贯穿胸口后。
竟然硬顶着枪身张牙舞爪想去抓朱雀的脑袋。
他浑身散发着尸气。
尸气已经凝实成黑烟。
被挠上那么一爪,怕是有中尸毒的危险。
所幸朱雀有气甲护体。
并没有太过上心。
能否取胜,还得看旭日干。
旭日干哪里会放过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
金刀紧握,骑马直冲而来。
那匹藏在刀身里的幽狼,再次被唤醒。
嗷呜——!
狼王的声音明显比刚才虚弱得多。
要不是能见其形,陆天明还以为是头哈士奇。
小半柱香过后。
旭日干终是没能借着二打一的优势拿下朱雀。
反而被饱受牵制无法出枪的朱雀抬手扔了个火球砸下马来。
一重境界一重山。
翻山,哪是那么容易的。
朱雀枪身一抖。
火焰再次萦绕长枪。
乌弥大王子像肉串般被烤得滋滋冒油。
朱雀回身抽出佩剑,往旭日干的脖子上一架。
朗声道:“让他们降!”
见统领这边已经将对方主帅拿下。
赤甲营战士们齐声高呼:“降!降!降!”
喊声震耳欲聋。
仿佛暴雪奔涌让人战栗。
黑狼卫们的斗志,在旭日干被捕的一刹那,完全丧失。
他们握着弯刀,进退无路。
就在他们准备放下手中的刀,换自家王子一命时。
单膝跪地的旭日干突然暴喝:“不准降!”
这一喊,仿佛唤醒了黑狼卫内心的猛兽。
连在内圈的后军也将手弩丢弃,齐齐握刀往外冲杀。
朱雀眉头一皱,怒道:“别人的命不是命?”
“黑狼卫要么胜,要么死,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旭日干死死瞪着朱雀。
朱雀沉默。
当真是吃牛羊肉的,骨子里透着一股狠劲。
“杀!”
朱雀一摆头,命令赤甲营动手。
顿时,营寨里响起渗人的砍杀声。
“现在轮到你了,既然要求下面的人送死,你自己不表个态,做个榜样?”朱雀冷道。
旭日干眯着眼:“给本王子来个痛快,眨一下眼便不是爹生娘养的。”
朱雀挑眉:“好,我就送你个痛快!”
话音落地。
朱雀举剑。
速度之快,带起一阵寒风。
呼——!
风声从旭日干耳边呼啸而过。
可是却没见血。
只有一缕断发悠悠飘落。
“还真不眨眼?”朱雀奇道。
“能不能利索点?怎么,想消磨我的意志?期待届时我跪下来求你?”旭日干冷笑道。
“你拽个锤子!”
朱雀怒骂一声。
剑柄直接砸向旭日干的后脑。
旭日干身子一软,昏倒在地。
这时,平西王府的世子殿下骑着马将将赶到。
他瞥一眼地上躺着的旭日干,吩咐道:“绑起来。”
自有侍卫上前将旭日干五花大绑。
朱雀调笑道:“殿下,这家伙的胆量,跟你难分伯仲啊。”
唐逸白了朱雀一眼:“你再挖苦我,我把你妹妹请回府当丫鬟。”
朱雀笑容一僵,立马骑马跟唐逸并行:“殿下,我开玩笑呢,丫鬟府里多的是,实在想换新的,我亲自给你挑两个,就我妹那暴脾气,怕不是你给她端洗脚水。”
唐逸没回答。
他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朱雀那妹妹,大楚没几个男人管得住。
见唐逸继续骑马往孤月城方向去。
朱雀好奇道:“殿下,你这是要去哪,不先感受胜利后的喜悦?”
唐逸望了眼城墙方向:“找我朋友。”
城楼上,有个人影。
很模糊,刚才他看见,人影走起路来时高时低。
片刻后。
唐逸来到孤月城东大门。
地上躺了一地的黑狼卫。
画面没有路上碰到的血腥。
显然不是同一人所为。
“秀才!”
来到楼梯口后,唐逸高声大喊。
城楼上立时探出两个头来。
“嚯,西北第一剑客,鲜衣怒马,俊啊!”陆天明笑道。
唐逸翻身下马。
理了理身上华服,镇定道:“开玩笑,早就给你说过我不差钱。”
此刻的唐逸,气质确实异于常人。
举手投足,自然流露着一种高贵。
压根就看不出来是十里镇古井边那个叫花子。
“就是,裤子是不是穿反了?”陆天明奇道。
唐逸急忙低头。
裆下一瞅。
果然,裤子前面像吹了气一样胀鼓鼓的,明显是屁股那一面。
“咳咳。”
轻咳两声,唐逸双手负后:“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要在意细节。”
陆天明举起大拇指。
“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