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正准备悄无声息的摸过去敲两记闷棍。
却突然听闻身后嘭的一声。
樊文静的呻吟声紧接着便传进了耳畔。
突兀的动静,引起了那边两名大汉的注意。
陆天明反应极快。
一把就将背后樊文静的脑袋摁进了墙边的杂草之中。
同时他自己也压低身姿,借着墙壁的阴影躲了起来。
那两名大汉朝这边望了望。
兴许是太困的原因,并没有表现出多高的警惕性。
“估计是只野猫,兄弟,你先盯着,我去方便方便。”矮个汉子说道。
另外一人打了个哈欠。
“快去快回,别又特娘找个地方躲着睡觉,占老子的便宜。”
矮个汉子哈哈笑了笑。
最后居然径直朝陆天明和樊文静躲避的方向走来。
樊文静刚才落地时不小心崴了脚。
倒也没什么大碍。
这会正满嘴是草的盯着渐渐靠近的矮个汉子。
“公子,他不会是要来咱们这边尿尿吧?”樊文静压着声音道。
陆天明一本正经道:“没闻见这周围一股子尿骚味吗,指不定附近这些个杂草,都被他们用尿浇过呢。”
听闻此言。
樊文静顿觉嘴里一股子异味。
奈何又不敢暴露。
只连打了几个干呕。
陆天明抬手捂住他的嘴。
静静望着越来越近的矮个汉子。
没多会。
那矮个汉子便来到了墙根处的杂草边。
由于没有星光和月光的照射。
墙根处漆黑一片。
加之他也没想到面前会藏着两个人。
昂着脑袋便开始解裤腰带。
同时嘴里还哼着小曲。
可见其此刻有多么悠闲。
樊文静眼睛都瞪大了。
她使劲掐了陆天明一把,示意后者赶紧动手。
然而陆天明却不为所动。
就这么默默看着那汉子松裤带。
眼瞅着汉子将裤带解开,马上就要开始脱裤子时。
陆天明总算出手。
只见他忽地起身探出一手捏住矮个汉子的脖颈不让其发声。
接着抡起拳头在对方脑袋上一敲。
那汉子当即便晕死过去。
一旁的樊文静不停拍打着胸口。
同时埋怨道:“公子,你就不能早点动手吗,差点尿咱们头上了!”
陆天明不屑道:“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专业的,翻墙摔地上就算了,连人性都捉摸不透?”
樊文静诧异道:“什么人性?”
陆天明解释道:“这人尿急的时候,脱裤子的那一瞬间,是其注意力最松散、心情最放松的时候,我选在此时出手,可以说万无一失。”
樊文静闻言,微张着嘴不可思议盯着陆天明。
她忽然发现,相比于自己,连这种细节都能考虑到的陆天明,才有资格道一声专业。
“行了,别发呆了,赶紧把剩下那人摆平。”
陆天明说完便轻手轻脚的往侧面绕去。
黑灯瞎火的,樊文静也不敢多停留,急忙跟了上去。
须臾过后。
宝塔门口嘭的一声响。
剩下那名大汉,也同矮子那般进入了梦乡。
进入宝塔后。
两人才发现里面的空间非常宽敞。
单单一楼,就有十数个房间。
每一个房间的门上都有一把铜锁。
而且仅仅在门扇上等人高的位置有一个小窗。
就这样的条件,比衙门的大牢还不如。
“这元平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被关在这里的女人,同牲口有什么区别?”
如此环境,令樊文静内心非常压抑。
陆天明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要是真心疼这些女人呢,就赶紧帮我找到拾依。”
叮嘱一句后。
陆天明自顾摸到了楼梯边。
他当然不知道元平在哪里。
但是耳畔传来的那不可描述的声音,已经给他指明了方向。
见陆天明上了二楼以后。
樊文静开始寻找拾依。
她走到最近的房间处。
透过门上的小窗往里面打望。
屋内墙壁的灯台上,有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
借助昏暗的烛光。
依稀能将里面看个大概。
房间内除了那张可谓奢侈的红木大床外,一切从简。
此刻,有一个长相姣好的女人正躺在床上睡觉。
从呼吸可以判断她睡得很沉。
但是面色很差,眉间萦绕的愁绪和痛苦,令樊文静觉着胸口发闷。
然而她没有过多停留。
转而走向了下一个房间。
接连观察了好几个女人。
都是同样的状况。
长得漂亮,却命运凄惨。
“呼!”
樊文静喘了口气。
决定改变方法。
她寻着一道低沉的哭声走去。
很快便来到了离宝塔大门处最远的那间房。
里面的女人伏在床边捂着嘴。
连哭泣都显得那么谨小慎微。
当当当——!
樊文静轻轻敲打房门。
女人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猛地抬起头。
眼里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堂...堂主,我今天不方便,求求你放我一马...”
女人一边求饶,一边往墙角缩。
她的目光始终都在紧闭的房门处。
看那可怜模样,怕是房门一打开,恐惧的情绪便能要她半条命。
樊文静拉下面罩。
将脸贴在小窗上。
“姐姐,你别害怕。”
说着,樊文静还将食指贴在嘴唇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兴许是没想到能有外人来到这如牢笼一般的宝塔内。
女人不可思议盯着樊文静看了半晌。
这才小心翼翼的往前靠了靠。
“你...你是谁?”
樊文静心中愤怒,情不自禁就升起一股豪气。
“我是来取元平狗命的无名之人,姐姐你只需要知道,明天这世界上,再无元平这个人就好!”
女人听樊文静说得如此坚决。
面上闪过一抹喜悦。
可片刻后憔悴再次铺满脸颊。
“没用的,曾经也有人想要除掉他,可是伏刀门是隆长郡的庞然大物,有这种想法的人,全部都被扔进鸿渠里喂鱼了。”
兴许是为了让对方轻松一些。
樊文静突然开玩笑道:“不碍事,我打小水性就好,别说鸿渠了,就是被扔进海里也死不了。”
那女人难能可贵有了一丝丝笑容。
但悲伤依然充斥着整个房间。
片刻整理好情绪后。
女人来到了门口。
“妹妹,你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樊文静突然把手从小窗伸进去擦了擦女人眼角的泪痕。
然后问道:“我想打听拾依的下落!”
女人傻傻盯着樊文静。
情绪突然间因后者小小的举动崩溃,眼泪转瞬又流了出来。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