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再将目光聚焦到鬼子指挥部。
此刻鬼子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氛围如同被严冬的霜雪笼罩。
随着电报机嘀嘀哒哒响个不停,战事失利的消息如同雪片般纷纷扬扬地飘落,每一片都沉重地压在司令部内的每一位兽首心上。
“报告,第五师团拒绝杀入灭兽谷,它们要回过头来打通转进通道。”
“报告,敌人一支庞大的装甲部队,向我军侧后方穿插。”
“报告,敌人的装甲部队已经迂回到我军身后,又回过头杀了回去!”
“报告,敌人的装甲部队越杀越欢了!”
“报告,我军遭到敌人超粗超长神鸟袭击,损失惨重。”
“报告,我军的坦克、装甲车辆、汽车等机械车辆被全部摧毁。”
“报告,我军八个师团全部损失过半,重炮炮弹告罄。独立重炮兵联队请求立即运送物资。”
“报告,第三十九师团伤亡过半,请求战术指导。”
“报告,我军在许家沟物资中转站争夺战中失利,两个联队和一个黄鞋军师全体玉碎。”
……
山屯宁次,这位曾经足智多谋、满怀信心的兽首,此刻面目狰狞,如同一头暴怒的柴犬。
它的脸庞扭曲着,双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
它口中“八嘎”声不断,带着一种绝望的悲愤。
听起来犹如“汪汪”的叫声。
它猛地站起身,巨大的力量使得它身前的棋盘瞬间掀翻,棋子散落一地,如同战场上的败兵。
它愤怒地挥舞着手臂,不经意间打翻了旁边的琉璃盏,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
它又抄起一碗米饭,重重地盖在了桌案上。
畑丑七见状,快步走到山屯宁次身边,把手搭在它的肩膀上,试图安抚这位暴怒的兽首。
“记住,不要愤怒。”
畑丑七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能够穿透山屯宁次内心的狂风暴雨,但又透露着一丝不自信的颤抖。
“愤怒会降低你的智慧。我们需要冷静地分析形势,找到失败的原因。华夏有句古话:失败是成功的娘。”
尽管山屯宁次对华夏的了解要超过畑丑七,对“失败是成功之母”的理解比畑丑七更加深入,但它此刻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告。
它挣脱了畑丑七的手,指着地图上的灭兽谷方向,声音颤抖地吼道:
“灭兽谷方向,我大膏药蝗军有二十万精兵!二十万!你就算二十万个馒头,解放军也得啃上半个月!怎么可能说丢就丢!”
畑丑七也感到一阵无力。
它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二十万大军都败了,我的天啊,这个仗是怎么打的!”
它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仿佛也在质问着这残酷的现实。
司令部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
兽首们面面相觑,心中都明白这场战事的失利对于整个战局来说意味着什么。
而山屯宁次和畑丑七的对话,更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一头兽首的心上。
“撤吧,打不过了。”畑丑七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感。
它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参谋命令道:“让这八个师团撤下来休整,补充新兵。我们转战齐鲁和两淮地区,在姜无发和俄曼瑞克的配合下,歼灭那里的解放军。”
畑丑七知道,经此一败,恐怕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二十万大军,逃回来的不到一半,这个重大责任只能由自己来负。而且不会是免职那么简单,少不得肚皮上要划一刀、脖颈上要挨一下。
众兽首对畑丑七的决定颇感意外,因为畑丑七一向狂妄自大,从不轻易承认失败。
而现在却主动提出撤退,甚至连“转进”都懒得说,直接说出了“撤退”这个屈辱的词语,简直不可思议!
但众兽首们也知道,仗打到现在这个地步,恐怕撤退是唯一的一条路。再继续打下去,只会让这二十万大军血本无归,那时候,每一头兽首都难辞其咎。
收到撤退命令的鬼子,更加如同潮水般没命奔逃。
傍晚时分,独立旅一团从鬼子八个师团中间杀回了灭兽谷口。
战士们惊讶地发现:谷口停着一百余辆崭新的坦克和数不清的步战车、自行迫榴炮。
这是李云龙又用了一百金币,让他的物资中转站光明正大地偷偷多出来的装备。
趁鬼子不敢进入灭兽谷之机,穿过灭兽谷运送过来的。
这些装备为战士们增添了无尽的信心与力量。
原先的装备经过一昼夜连续运转,期间或多或少被鬼子各种打击,再加上有少都做过各种极限运动。
这一切都导致这些装备的性能下降。
这下好了,全部装备都能用新的,而且油料、弹药都补充得满满的。
一团战士们匆匆补充营养,排出代谢产物后,颤抖着又钻进了崭新的装甲车辆。
新一轮的征战即将开始。
次日凌晨,他们再次杀回了前一天凌晨的出发地。
经过这一来一回的激战,鬼子被杀得丢盔弃甲,血流成河。能够逃回去的只有八万余头,且多一半带伤。
一团的战士们也疲惫不堪。
他们连续作战多日,身心俱疲。
即便是将这份疲惫具象化,也难以完全描绘其万一。
试想,让一个人独自驾车,在空旷无垠的高速公路上疾驰两天两夜,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外,几乎没有任何停歇的时间。那将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更何况战士们还要高度紧张地与敌人作战了。
战士们又坚持了一个晚上。
次日凌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战场上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范英明站在一处高地,目光如炬,审视着远方。
见敌人如潮水般退去,踪迹渐稀,他冷静地分析着局势,心中已有计较。
深知继续追击不仅战果有限,更可能让已疲惫不堪的战士们陷入危险之中,范英明果断下达了停止追击的命令。
他转身望向那些归来的战士们,眼中满是心疼与敬意。
这些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疲惫与坚韧,他们的眼神虽略显空洞,却依然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范英明深知,这些战士们已经付出了太多,他们需要宝贵的休息与恢复。
于是,他迅速指挥全团布置好防御,确保营地安全无虞后,便让战士们就地休息。
一时间,战场上出现了难得的宁静,战士们纷纷卸下重担,或坐或卧,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仿佛连选择睡姿的力气都已耗尽。
他们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而深沉,那是身体与心灵双重释放后的宁静。
在这片临时搭建的“睡场”上,有几个战士甚至因过于疲惫而失禁,但这非但没有引来嘲笑或责备,反而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他们的不易。
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体力与精神的双重极限挑战下,身体做出的最本能的反应。
他们,已经累到了极致,连起身解决生理需求的力气都几乎耗尽。
这个时候,一刻的睡眠比一顿饱餐更加令人满足。
而范英明,却只能强打精神,继续坚守岗位。
此刻的自己是整个队伍的灵魂,是确保大家安全与后续行动顺利的关键。
于是,他时而大口喝下苦涩的咖啡,试图用咖啡因来驱赶困意;时而用凉毛巾擦拭脸庞,让冰冷的水珠刺激麻木的神经;他努力睁大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不让任何一丝疏忽从眼前溜走。
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却也似乎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