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少年那带着刀的视线马上又刺向了白发少年。
五条悟又僵硬住了。
少女没有说话。
五条悟在师兄的眼刀下之后继续说:“但是老师说的是要我们再相处看看。”
红发少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五条悟偷偷看了一眼自己家小小只的师兄后说:“我师兄是老师安排来照顾保护她的。”
五条家主看向坐在中间的少女的眼神稍微转变了些,打听到:“这位姬君怎么称呼?”
“你可以称呼我为月姬,来自善见城。”少女带着点空灵感觉的声音传递了出来。
五条家主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五条家中有过记录,在上一次神子与御三家接触后,告诉当时跟随在他身边修行的御三家少年们自己的去向时说的就是,要去天域,善见城。
五条家主下意识的就把她当成了上界之人,下意识的使用出了敬语:“我为您将房子安排在悟的院子里可以吗?”
少女缓缓的点头。
五条家主又看向了五条悟,本想对他说些什么体己话,但是看到少年那不配合的模样,在想到他确实不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现在说太多可能会引起他的不满,也就只好让人将他们带到早已经收拾准备好的院子里去。
五条悟一行人又到了那个专门为了迎接他回来收捡出来的小院子,那里设备齐全,还有自己的小厨房,算得上是存在于五条宅中却又独立于五条家的宅子。
五条家主原本是想要安排下人过来照顾五条悟的,但是在五条悟展现出了相当程度的排斥感后,五条家主乖乖的把人撤了下去。
一起而来的三个人坐在了一起,少女伸出手来布置好了结界后,才伸出手将一只戴在头上快成半镶嵌似的帷帽摘了下来。
“诶~这不是很好看吗?”五条悟下意识的就笑了出来。
接着他就先僵住了,转头去看安静坐在一边的百鬼座让。
还好,这次他没有用那眼神来威胁自己了。
“我说你啊,明明怕成那样了,怎么还是那么欠呢。”摘下了帷帽的富江还是没有换回自己原本的声音。
五条悟转头看着他,尤其是他的脸,没有忍住说:“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胖了点?”
这次马上换成了富江以眼刀投向他,语气中带着点凶恶的说:“我这不是胖!”
富江这是使用了时间术调整了自己的身高,让自己的身高和状态都回溯到前面一点的时间,但是富江是在到了十六岁以后才开始疯狂抽条的,那之前他都有点婴儿肥,身高在同龄人中也算不上高。
他把自己的身体状态调整到了十五岁差一点到十六岁的年龄状态,即将到一米六,但是还差一点的身高,脸也是圆润的带着点婴儿肥的状态。
“你这个状态真有趣,怎么做的?真的不能教给我吗?”五条悟的语速非常快,还没有放弃想要富江把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教给她。
“我说过了不行的吧。”富江都没有认真看他,干脆起身开始脱开自己身上那还算是繁琐的衣服。
百鬼座让跟着站起来站在他的身边帮助他脱掉那身衣服。
虽然因为时间的变化,女性的服装都已经简化了不少,但是女性好像天生就适合用来进行展示繁琐却美的事物,不是在折腾衣服,就是在折腾头发。
虽然富江选择了最简单的将头发整个用发带绑住尾部垂在身后这样的发型,服饰也选择了相对比较简单的虫垂,但是有身份的贵族女性确实穿得就繁琐。
“为什么啊!”五条悟还是不甘心,他翻身爬在地上,几步就爬到了富江跟前勾开眼睛上的布带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他很清楚,富江对他这种从下往上的视线最没有抵抗力。
富江转头看向他,眼神非常认真的说:“因为这是禁术。”
“禁术?”五条悟偏偏头好奇的看着富江,脸上的表情逐渐开始变化,越来越兴奋,“禁术!”
富江伸出手去拍了他的头一下,“别想了,我不会教你的。”
时间相关的术都是禁术,这种禁术类的东西要是毫无鼓励顾虑的随意使用,最后的结果只会是被禁术所惩罚。
“既然是禁术你不如好好的教给我,然后看着我在规定范围内使用更好吧。”五条悟习惯性的抓住了富江的衣服下摆,“这总比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学会了然后悄悄使用引发更大的麻烦要强吧。”
富江亲手养大的五条悟在说话上非常有技巧,脑子也很灵活,他清楚的知道应该怎么说服富江。
如果是在其他事情上,这大概已经能说服富江了,但是这次是五条悟运气不好。
富江对着他露出一个带着挑衅味道的笑容后说:“除了我以外,你找不到其他人教你的。”
时间术是禁术,不管是对人类还是对神明而言都是禁术。
神明中也几乎没有会这个术的存在。
就算是协助了富江完成了时间术完善修行的富江的荒,他也不是直接穿越时间,而是利用了预言能力将自己的影像投影到未来来与富江相见,严格来说他使用的不是时间术。
至于曾经帮助自己穿越了时间的毗沙门天和菅原道真。
至少现在的菅原道真是不会使用时间术的,而毗沙门天到现在都还没有影。
五条悟除了富江之外,的确是找不到可以教他这个术的人。
五条悟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这是从富江身上学来的小习惯,代表着他现在非常认真。
少年说:“我会学会的,你是我的老师,你有教会我各种事物的职责,就算你不教我,我也会用这双眼睛好好的看着,直到从你的身上学会为止。”
富江盯着少年的双眼,从上而下的看着那双无论是什么时候去看都会让人觉得美丽的眼睛,维持着那笑容说:“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尽可能去试试吧。”
两师徒之间难得展现出了一点针锋相对的感觉来。
“老师。”百鬼座让叫了富江一声。
富江看过去,他正捧着一件简化的女式和服站在那里,那是给他取来了更换的衣服了。
于是富江忘记了和五条悟之间的小小冲突,从小徒弟手中接过了那件和服,对着他道谢。
百鬼座让又看向了还坐在地上看起来又要闹起来的熊孩子,直接伸出手成爪状一下子落在了五条悟毛茸茸的头顶上。
少年的声音还是以往那种几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声音:“我想要进行一下体术修行你来陪我。”
但是看那架势压根不允许小师弟说不。
“老师!”五条悟下意识的向富江求助。
“你的老师可没有来这里哦。”正在穿和服的富江继续着自己那柔软空灵的女声,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五条悟被百鬼座让拖出了房间。
已经开始整理衣服的富江看着两个徒弟之间的互动直接笑出声音来。
果然打弟弟要趁早。
五条家并没有急着对外宣传五条家的六眼神子回归的消息。
他们每天派人以教学的名义测试着五条悟在离开五条家后学习的成果,在确定这孩子不管是才学,还是咒术的运用能力都非常出色后,五条家又开始尝试着对他进行家学知识方面的教学。
遗憾的地方在于,五条悟所持有的灵魂就是自由的。
他开始嫌弃五条家了。
但是实际上五条家对五条悟采取了相当程度的纵容态度。
可惜这个行为对五条悟这种从各方面而言都不是很容易讨好的熊孩子而言完全没有用,在他看来,对他好是应该的。
富江对自己家的小孩从来采用的都是富养政策,所谓的纵容很难将孩子诱拐走。
虽然好像不管是从什么地方看,富江才是那个诱拐了人家孩子的人,但是不管嘛,都进了他家家门了,这小孩子还叫他老师了,那就是他家的小孩子了,虽然还姓五条,但那是因为他富江没有姓氏。
不然姓都给他换了。
五条家主坐在正对庭院的大广间里,五条家主正捧着热茶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看着五条悟被他师兄教导体术。
他轻轻的吹了口热茶后说:“悟的师兄与其说是来给您当成护卫,不如说是专门来给悟做体术教育的吧。”
“嗯,我不需要护卫。”披着月姬马甲的富江将刚才还捧在手中的茶杯轻巧的放在了面前的榻榻米上。
富江现在的实力强于他们俩。
这次过来,还穿上了月姬的马甲除了富江想要探寻咒术界的真正目的,同时富江也怀有让这两个孩子自己历练他来压阵的想法。
“还是需要的,您的安全至关重要。”五条家主又再露出了谦逊的笑容。
富江在这段时间里找了个机会展现了一下自己所拥有的反转术式的能力。
五条家原本还有点对他的身份不明的质疑声,现在看到他是罕见的反转术式持有者后就少了一半。
还有一半的原因是五条家看到了他的脸。
在五条家里换上了十二单还露出了脸的月姬吸引了五条家所有年轻人的目光。
很多人,尤其是家里的少年,大多都会忍不住来偷看她,还常送礼物到富江的身边。
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富江的房门在夜间已经不知道被敲响了多少次了,就算那是六眼神子的院子,他该挂着一个可能是五条悟未婚妻的名头,也还是有那么多人不断来访在房门外唱起表白的和歌,希望他开门迎人进房呢。
呵,该死的夜这文化。
情况已经烦人到逼迫得百鬼座让拉着五条悟一起睡在富江的房门前走廊上,才让这里的男人们没有再那么嚣张。
五条家主又说:“过两天我要安排悟去办些事情,他可能就无法陪伴您了。”
富江明白这就是即将要揭开关于将五条悟召唤过来的目的了。
所以富江微微蹙眉,做出一副不理解的表情询问:“是有什么必须要他去做的事情吗?”
五条家主迟疑了一阵,似乎是考虑了很多事情,最后对富江说出口的话语是:“这是关于我们咒术界的一些事情,因为涉及到核心所以不便告诉您。”
披着月姬马甲的富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对方的话语。
因为才刚刚拒绝了月姬五条家主也显得有些尴尬一时间不好继续这个话题。
转而又说:“我想这个事件之后将家主之位传给悟,趁着我还活着,还能教给他如何成为一位合格的家主。”
这是他看出了月姬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低,正在暗搓搓的给小儿子增加砝码。
“富江可能舍不得哦。”富江淡定的用自己当幌子。“他认为悟君还没有出师。”
神社里的雪梅和夜之森水波的确是舍不得这个一出生就被带到神社中去,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孩子。
富江对五条悟能不能做家主其实不是很在意。
主要是那个孩子自己的想法。
他就算不想出门工作,富江也养得起他一辈子。
五条家应该也是这个想法。
将他当做一个厉害的底牌藏在家里,非必要的时候也不会动用。
“请不用担心,哪怕是做了家主,悟也是可以跟随在那位大人身边修行的。”五条家主如此说着。
富江转头看他。
他继续说:“跟随那位大人修行至今的悟应该也不会喜欢被家族事务所束缚吧。”
富江挑眉看他。“哦呀?是你还是五条家做下了这样的决定?”
“是五条家。”五条家主回答。
他们很清楚,不是在五条家长大的五条悟很难培养出他们所希望的对家族至上的忠诚感。
与其给那孩子强加上这些责任,不如换种方式,以他们成为五条悟的支柱的方式来获得五条悟的庇护。
富江点头。
不得不说,这是很聪明的决定。
巨大的声音突然响起,五条悟整个人被掀飞过来,迅速的从富江还有五条家主中间穿过,如流星一样砸在屏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