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两人泡在水里,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两人该不会已经淹死了,想拉我下水当替死鬼吧?
但我早就不是几岁的小孩了,只是用眼天通看了一眼,便确定二人还活着。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拿起二人放在岸边的鱼竿,探过去给他们当着力点。
其中一人一手抓着鱼竿,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朋友,我站在岸上努力往上拽,却竟然怎么都拽不动他们!
“我哥们儿好像被水草给缠住了,我拽不动他啊!”那人着急地喊道。
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绕到侧面观察,只见一直没吭声的那位老哥,全程低着头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似的,但他却始终抬着右手没有放下——这姿势,就如同有人牵着他往水里走似的!
这不是水鬼索命,我见过水鬼,水鬼的手段更加狠毒一些,向来都是躲在水里抓着人的脚踝往下拖。
可不是水鬼又是什么呢?!
突然间,我在水面上瞧见一抹一闪而过的绿光,再仔细看去,那闭着眼睛的老哥右手上,竟然缠着一条一米多长的竹叶青!
竹叶青可是和五步蛇、眼镜王蛇齐名的毒蛇,人被咬上一口,如果不及时就医,最轻都要落得个局部坏死!
我发现竹叶青,那条竹叶青似乎也发现了我,那双酒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嘴里还时不时吐出蛇信子,仿佛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
我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直接在岸边捡起石头,朝竹叶青扔过去。
“诶,你怎么还拿石头砸人呢!?”另一个老哥忍不住喊道。
“你先别管你朋友了,赶紧上来!他手上缠着一条竹叶青呢!”我答道。
钓鱼老哥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蛇,他听说自己哥们儿手上缠着一条剧毒的竹叶青,当下也顾不得其他,踮着脚尖就爬到岸上,还不停地回头看,生怕竹叶青追过来。
可这位老哥一松手,他的哥们儿便闭着眼睛往水里走,只不过走了几步,河水就漫到胸口。
再往前几步,怕是要没过头顶了。
我脱掉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很快就游到那位老哥的身边。
竹叶青见我靠近,弓着身体把身子上半截露出水面,张着嘴巴发出“嘶嘶”的声音。
寻常的竹叶青,能长到半米长就不错了,眼前这条却是一米多长。
而且竹叶青喜欢在树上活动,能下水的竹叶青很少。
我察觉到这只竹叶青不简单,搞不好是有些妖性在身上的,所以靠近以后变得格外小心。
靠近以后,我一把抓住老哥的衣领,另一只手则是不断地拍起水花,嘴里喊着:“赶紧滚!”
没想到竹叶青竟然不识趣,把尾巴缠在老哥的手上,脑袋则是像离弦之箭似的朝我扑来!
若不是我闪得快,只怕要被这玩意儿给咬上一口!
被竹叶青这么一吓,我也有几分怒意,顺手捡起水面上漂浮的烂木头,冲着竹叶青的脑袋邦邦地敲了两下!
竹叶青被打得头晕目眩,显然已经犯懵了。
这时我感觉老哥的身体似乎能动弹了,赶紧连拖带拽,把人往岸上带。
等到竹叶青缓过来,我们离上岸只有一步之遥,它似乎知道大势已去,只能不甘心地松开钓鱼老哥的手,钻进河边的草丛,一溜烟就不见了。
“快,来搭把手!”这回换做是我喊了。
岸上的老哥赶紧伸出手,帮着我把昏迷的老哥拖上岸,见危机解除,老哥冲着我连声道谢。
“小伙子,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位兄弟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老哥一阵后怕,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其实一条竹叶青,还犯不着如此恐怖,但刚才这位老哥看到自己的兄弟闭着眼往河中心走,之后又怎么拽都拽不动,种种诡异的事情结合在一起,那种恐怖的气氛早就占据大脑。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警惕地望着竹叶青消失的草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妖气,但很快就被河面上吹来的风给吹散了。
看样子蛇妖已经离开了。
此时我才松一口气,回头问道:
“刚才发生什么事儿了?”
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儿,钓鱼老哥心有余悸,他摸了摸脑袋上岌岌可危的头发,然后点上一支烟,说道:
“刚才你走了以后,我突然听到岸边有奇怪的声音,像是蝉鸣,但现在还不到夏天,哪来的蝉啊?所以我就顺着声音的方向去找,没想到在草丛里发现一条毒蛇在吃青蛙!我听到的声音不是蝉鸣,而是青蛙被毒蛇吞食时发出的惨叫声……”
老哥所说的奇怪的声音,很多在农村待过的人都知道,我小时候也听到过。
蛇最喜欢吃青蛙了,在吞食青蛙的时候,青蛙因为害怕会发出特别古怪的叫声,小时候我和傻小胖听到这声音,都要绕着走,生怕被遇到毒蛇。
老哥接着说道:“我看那青蛙怪可怜的,就捡起石头砸了那条毒蛇,青蛙趁机逃跑,毒蛇也钻进草丛里消失不见。我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就和我哥们儿接着钓鱼,可钓着钓着,我就觉得越来越困,最后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睡着以后,我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梦到就在这河岸边,有个穿着绿色军大衣,瘦得像个竹竿似的老头儿,过来拽着我要把我拖进河里,我当然是疯狂挣扎,可是那老头儿力气大得很,直接把我拖进水里了!到了水里我才看清楚,老头儿的眼睛是三角眼,眼珠子是酒红色的,嘴里的舌头更是分叉的蛇信子!
我怎么挣扎都不管用,眼看着就要被拖进河里,岸边突然冲出来一个奇怪的人,捡起石头就砸绿大衣老头儿,老头儿挨了几下,受不了了就把我放了。我好不容易爬上岸,正要感谢那个出手相救的人,却发现那人脑袋比车轮子还大,两个眼珠子和我拳头差不多!
看到那个大头的怪人,我瞬间就吓醒了,本来还以为是虚惊一场,结果身边的哥们儿已经泡在水里,我也没想太多,赶紧跳进水里救人……之后,之后小伙子你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