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万金的魂魄缓缓睁开眼睛。
听到付青鸾的声音,钟万金虽然有反应,但反应却很迟钝。
约莫缓了两分钟,钟万金才逐渐适应过来,缓缓偏过头看向付青鸾:
“青鸾……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已经死了吗……等等,你为什么和陈安牵着手?!”
钟万金本来还有些犯迷糊,但当他看到我牵着付青鸾的手以后,陡然变精神了。
付青鸾此时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抓住了我的手,她赶紧松开,红着脸解释道:
“组长,这几天都是陈安在保护我,也是多亏了他,才保住您的魂魄。”
我干咳两声,对钟万金说道:“钟组长,抱歉我没能兑现给您的承诺。”
钟万金抬手指着我,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让你把青鸾送到她父母身边,你小子怎么……哎!”
钟万金满脸惋惜,一副“自家白菜被猪给拱了”的表情,我有点儿绷不住了:
“钟组长,我陈安还不至于那么差劲吧,就算我俩真的那啥了,小付也不亏啊!”
钟万金拍着大腿说道:“可你俩发展速度也太快了,年轻人谈恋爱没有分寸,太过着急只会抱憾终身!”
“那我也没怎么着她啊,就是抱着睡一觉而已,穿着衣服的,而且还是她抱着我……噗!”
我急于证明自己的段位,但付青鸾却一个肘击打在我的肚子上。
只听付青鸾好声向钟万金解释道:“组长,您别听陈安乱说,我们俩还只是朋友关系。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儿,我慢慢说给您听……”
付青鸾开始向钟万金讲述这些天发生的事儿。
而我的关注点则停留在了刚才付青鸾说的那句话里。
什么叫做“还只是朋友关系”?
难道咱俩这关系以后还能再升级?
抱歉啊,我真的不喜欢短发假小子,不过付青鸾的底子不错,她要是能留长发,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发展一下咱俩的关系的。
花了好一阵功夫,付青鸾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完。
从他们最初被焦卫安设计埋伏截杀,再到我带着她和钟万金的魂魄逃亡,又提到了纪追这个身份特殊的家伙,最后才说到今天在何阿姨这里为他解毒。
何阿姨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钟万金也逐渐冷静下来,等到付青鸾说完,钟万金不由得扼首叹息:
“没想到老焦还是叛变了……我早该防着他的。青鸾,陈安,这次让你们白白受委屈了。”
我笑道:“受委屈倒是小事,最关键的是您现在醒来了,该是咱们反击的时候了。”
钟万金说道:“你可以尝试联系我在黑衣人总部的一些朋友,他们若是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会为你们撑腰的。”
“您的朋友们,比小付的父母更靠谱吗?”我问道。
钟万金一愣,随后默默地摇了摇头。
焦卫安背叛了钟万金以后,钟万金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个同僚还站在他这边。
如果贸然联系,反而有可能暴露自己,只会给我和付青鸾招来更大的祸端。
钟万金叹气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的办法比较简单粗暴,就是把事情闹大,”我说道,“我要组织人手,杀回建州,宰了焦卫安!”
“这……这办法还真是简单粗暴。”
钟万金表示吃惊,但仔细一想,似乎只有这一个破局的办法。
当正规渠道危机四伏之时,就应该选择乱拳打死老师傅。
一旦事情闹大,引来各方面的重视,所有的事情都会在监督下完成,而只要他钟万金的魂魄还在,我和付青鸾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并且,事情闹大后,付青鸾的父母才能开始发挥他们的作用。
钟万金没问人手方面的问题,这个问题过于愚蠢,他相信我不会鲁莽到单刀赴会。
所以钟万金问的是另一个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建州?”
“三天之内,我需要在这里等我的伙伴,顺便解决一些麻烦。”我低声说道。
……
麻烦,指的是莽山狐族。
这群祸害不除,陈家村就不得安宁,我的父母还有乐乐,他们都在这儿。
所以在回建州之前,我必须除掉莽山狐族。
在与钟万金交谈过后,我们并没有直接离开古刹。
之前我和胡默战斗,古刹外遍地尸体,怎么也得帮何阿姨收拾干净才能走。
结果这么一收拾,就收拾到傍晚黄昏,我们一群人又厚着脸皮,在何阿姨这里蹭了一顿饭。
晚饭过后,何阿姨突然把我单独叫到药园子去。
我硬着头皮跟着去,心想何阿姨会不会又要问师父的事情?
没想到何阿姨最先问的,并不是师父的事儿,而是关于我的事儿。
她拿着水桶,用水瓢舀起一瓢水,十分有耐心地给那些草药浇水。
“你说你拥有引魂灯,却不是城隍,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问师父,其他的事情我告诉何阿姨也无妨。
我坦言道:“建州城隍令之前在一个坏人手里,我为了阻止他成为城隍爷,直接破坏了城隍令。现在建州城隍之位空缺,我身为日游神,已经是最大的阴职人员了。”
何阿姨点点头,轻声说道:
“陈家村附近就有一块城隍令,你可以尝试着得到它,只要拥有城隍令,即便你回到建州,也一样能使用。”
听闻此言,我微微吃惊,随后想到了什么,问道:“您说的城隍令,难不成是当年城隍爷李径的那一块?”
“正是。”
“它在哪儿?”
“就在陈家村村口对面的那座城隍庙里。”
我心里大喜,只要拿到那块城隍令,我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桃夭的主人了。
我转念一想,难怪存家村附近已经没有城隍爷了,莽山狐族还是不敢靠近,原来是城隍庙里有城隍令镇着。
“何阿姨……”
我试探地问道:“我能冒昧地问问您,为什么您知道城隍庙里有城隍令吗?”
“这个问题,和我的身世有关,我若是回答你,你便也知道我到底是谁了。”
何阿姨蹲在一株药草面前,轻轻地浇湿草药周边的泥土,微笑着说道:“我的母亲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