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
“齐姨娘让我替她做主，我可怜她失了孩子，左右都是当母亲的人，我已经答应替她做主了。不过，坏了我的规矩，什么下场你是知道的，嗯？陈朗。”
苏玉婷的话很淡，听不出丝毫杀伐气，陈通处在巨大的惊喜之中，脑袋里嗡嗡作响，只剩陈朗二字。
“是，婷儿说了算。一个姨娘坏了规矩，打杀了也无妨，只要婷儿开心就比什么都强！”陈通既痴情又无情，把今身全部的温柔和爱都给了面前的人，其他人的死活一概不管。
“你同意就好。这样，也算是你的意思，也全了你们父子一场的情深。”苏玉婷只是笑，眼里的嘲讽丝毫不遮掩。
“你说什么？”陈通懵了。
“那席子里裹着的是默儿。”苏玉婷的话比腊月的寒风还要让人胆颤，冰冷又无情。
“不可能，怎么可能！婷儿又同我开玩笑了。这么多年不见，还是知道我喜欢听笑话的。不过默儿是咱们的亲生儿子，这种玩笑不好笑，婷儿下次莫要说了。”陈通摇了摇头，根本不相信。
“你可以出去看看。”
苏玉婷只是笑。
“……”
陈通不相信赶紧跑出去确认，哆哆嗦嗦的掀开了草席子，露出了自己亲儿子的脸，此刻已经毫无血色，身体僵硬死了多时。
“苏玉婷！你这个毒妇！你怎能如此心狠！默儿可是咱们的孩子啊！虎毒还不不食子呢，你身为他母亲，是如何能下得了这等死手的啊！”
陈默噗通跪了下来，紧紧抱着自己儿子不撒手，从小最喜欢的孩子就是他，可是苏玉婷从来不让自己和他多接触，一旦发现自己碰了陈默，那他就会遭到毒打，久而久之只能远远的看一眼。
“我对他不好吗？从小到大他要什么我没给？他犯什么错事我没遮掩？”苏玉婷居高临下靠在门上，冷冷开口。
“你故意的！你完全就是故意的！故意宠着把默儿给养废！母爱子，而为之计深远！而你呢？故意宠着纵着默儿，读书不上进，整日只知吃喝嫖赌，成了京城的纨绔，说的好听是惯着，说的不好听就是你根本不喜欢他！”陈通气急，指着苏玉婷破口大骂，亲生儿子躺在这里，被他嫡亲的娘给害死了！这让他如何不愤怒，如何不失去理智。
“我说了，答应替齐姨娘讨个公道默儿就是我对他的交代。”苏玉婷抱着手，似笑非笑。
“交代？！你拿默儿的命给人交代！凭什么？默儿是我的骨肉，你不就是怪我利用齐姨娘摆了你一道吗？我这不仅仅是试探，更是想和你重归于好，你用得着做这么绝吗？”陈通眼睛发红，随时都要晕死过去，最终还是忍不住，气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我的话，从来不是耳旁风。这只是一次警告，下一次，再闯入我的院子，不管是谁，下场不会比这好半分。”苏玉婷冷冷开口。
“你……你……你这毒妇！”
陈通气的不知道说什么，一个劲的拍胸口，给自己顺气，年纪不大，这一刻居然看出了一丝老态和深深的疲惫。
“陈通。”苏玉婷轻笑，勾了勾清葱的手指，含羞带怯，这样的眼神她从来没有对自己过，只有在那人身上自己才能看到。陈通不知怎么，好像是着了魔，什么悲伤什么儿子都不重要了，一步一步朝苏玉婷走去。
“来。”
苏玉婷伸出修长的手指摆在前面，陈通把高贵的头放了上去，期待的抬起了头，对上那双望尘莫及的眼睛，生怕下一秒就会消失。
“你看，你就是我的一条狗，为了我，你连亲儿子的仇都不报了。”苏玉婷指尖用力紧紧的掐住了陈通的脸庞。
“我……”反应过来的陈通只觉胸闷气短，喘不过气，又是羞愧又是气恼，恨自己没骨气，爱的卑微。
“走吧，带着你儿子有多远滚多远，我再说一遍，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踏足这里。”
苏玉婷甩开陈通的脸，掏出帕子，仔仔细细的将手擦了一遍又一遍，眼底的嫌弃丝毫不遮掩。
“婷儿，我们何止于此？”陈通难过极了，这样大的打击，从之前的欣喜若狂再到现在的中年丧子，已经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这，不就是你当初用下作手段得来的吗？这个结果，是你陈通自找的。来人，送客！”
苏玉婷转身回了小佛堂，下一秒门紧紧关上，这一关，也关断了两人的情分。
“婷儿，不管如何你永远是我的妻，今生今世我陈通永远不会休妻！”陈通在门口说完最后一句话，抱着儿子的尸体离开了梨春院。
“噼里啪啦！”此话一出，小佛堂里又是一阵砸。
“老爷……”
陈府马夫何叔看着老爷面如死灰的样子心痛不已，想要接过少爷的尸体却被拒绝了。
“去，把白姨娘和小桃叫过来，参与这件事的人都叫来！”陈通并没有善罢甘休，回到住处儿子的尸体就摆放在大厅，坐在桌前不紧不慢的喝茶，看起来面色正常没有多大的不同。
“是！”
很快就有小厮去两个院子里请人，一波人去了白姨娘那里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几个毫不知情的丫鬟还被支出去了，白姨娘逃跑的事没能及时禀告。
另一波人，已经找到了小桃。
“何叔发生了什么事吗？老爷怎么急匆匆的召见？”小桃刚刚午睡了一会儿正在里间穿衣服，何叔也没说什么，只在门口等。
“走吧。”
小桃穿戴整齐，特意戴了老爷送与她的定情信物通体生红的鎏金簪子，弄了些脂粉，绫罗绸缎把身体包裹的凹凸有致。
“老爷，您找奴家有什么事嘛～奴家刚刚醒，衣服扣子都没扣好呢～”
陈通在书房还没见人就听门外一阵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随后小桃打开了门扭着小腰弱柳扶风的缓步扭到陈通大腿上，和往日一样掏出怀里充满香气的丝帕盖住了陈通的脸。
“小桃，老爷对你好吗？”
陈通拉住了柔软无骨的小手，低低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