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是个人？不是，裁决者你是在逗我笑吗？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冷笑话！”
    听到秦川的话，第十王座立马忍不住笑了，笑声里满是讽刺和讥讽。
    他看着背生双翼，魁梧的像是一座铁塔的秦川，眼里的神情既有忌惮也有讥讽。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睁开眼睛看一看，现在的你，这样有些怪物一样身体的你，还算是个人？
    和我们比起来，现在的你你应该更像是一个怪物吧？”
    第十王座这话说的也算是公道，和影狱生物比起来，此刻的秦川看上去更加狰狞可怖。
    那矫健的身躯，那魁梧的体魄，那无与伦比的力量，那介乎于魔鬼和人类之间的姿态……
    此时的秦川可以是任何东西，可偏偏不能是人。
    秦川看着第十王座，暗金色的眼睛里冷漠的吓人。
    他伸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颗心脏的跳动。
    “哪怕我的身躯已经完全变异，哪怕我的模样已经彻底扭曲。
    但是这具流淌着魔鬼血脉的身体里，还有一个人类的心脏在跳动。
    我的意志永不沦陷，我的生命，将为了守护我所珍视的一切，而燃烧到最后一秒。
    此志不渝……
    至死，方休！”
    声音落下的瞬间，秦川的眼睛亮了，那暗金色的瞳孔里有金色的光芒迸射出来，仿佛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秦川的气息再一次节节暴涨，水火风雷这些元素都具象化了，化作肉眼可见的元素乱流护佑着他，环绕在他身边。
    一瞬间，秦川背后的双翼猛地鼓动起来，推动着他前进，让他提着那把黑色的刀杀向了第十王座。
    “看看现在的你，这样变成怪物的你，如果人类那边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你觉得他们会容纳你吗？”
    第十王座愤怒地大吼起来，面对着这时的秦川，他也是感觉到了极致的威胁。
    人类和他们之间有着天然的差距，那种差距并非信念或者理想可以弥补。
    生命层次的差异，决定了他们对人类有碾压的资格，无论人类的武器如何发展，都绝对填不满这个窟窿。
    在这一点儿上，哪怕是天命之子也改变不了什么。
    第十王座看过现实世界的神怪志异话本，里面有一句话让他很动容。
    古往今来无数人都幻想自己有一天能上天入地，移山填海，可是从未有人想过，若是他们真的有了那份力量，那皮囊之下，可还是他们原本的灵魂吗？
    这些有资格和影狱对抗的人都没有迈出最关键的一步，那就是舍弃自己作为人身份，只有走出这一步，才能获得和影狱匹敌的力量。
    可一旦迈出这一步，他们的心态就会随之改变，人类的道德，底线，准则都无法再作为他们思考问题的依据，换句话说他们会自动站到影狱这一边儿。
    因为那时他们不会再以人自居，他们的立场也会发生改变。
    可此时，秦川放弃了作为人的资格，任由自己朝着更高阶生命层次进化，但他竟然还保留了一颗人类的心。
    那颗千锤百炼的赤子之心，才是真正让第十王座动容的东西。
    此时此刻，对于第十王座而言，秦川的危险性高的都超标。
    随着第十王座愤怒的吼叫，金属元素再一次汇聚而来。
    在炽热的火元素下，液态的金属在他面前流淌，然后又迅速冷却，变成了一把工艺品级别的利剑，锋利的剑刃上淬出刺目的寒芒。
    第十王座提着这把利剑，愤怒的冲向秦川。
    作为王座，他的战力绝对不低，此时此刻他全力以赴了，不计代价地要杀死秦川，付出任何代价他都不在乎了。
    在这个过程中，第十王座的外形也开始出现变化。
    和秦川一样，他的身躯开始变得魁梧，背后同样有巨大的双翼血淋淋地舒展开来，扭曲的犄角出现在头顶上方，背后一条带着鳞片的尾巴正不断地摇摆着，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显然，他也开始拼命了。
    两个人刀剑相撞，璀璨的火光中他们的面部表情竟然是同样的狰狞，仿佛两只恶鬼一般。
    他们都有自己在意的东西，所以他们都不会让步。
    这一次的厮杀比之前更加凶猛，之前他们沉默寡言，无声的战斗，像是两位绝世高手在争那天下第一，虽然厮杀惨烈，但却还有点儿风度。
    而这一次，他们怒吼着，咆哮着，提着刀剑，带着最磅礴的杀意撞在一起。
    喊杀声，咆哮声，怒吼声……
    那些声音交织在一起，他们两个人就上演出了一幕战争的即视感。
    天上地下此时都是他们的身影，漫天都是他们的鲜血在飘落。
    两个人的移动速度太快了，快的在空气里留下了无数的残影，好像他们的战斗同时发生在每一寸空间里一般。
    元素乱流暴动，水火风雷一同炸开，肉眼可见的能量洪流像是最绚丽的丝带那样围绕着他们翻飞，那是他们厮杀时的能量余波。
    这一刻，扭曲的空间，崩塌的元素，他们四周的一切都在被那股恐怖的力量粉碎重塑，一切外来物质此时都不被允许进入他们一公里之内。
    这才是真正的绝世好戏，每一幕都像是大师精心雕琢的艺术。
    天命之子和王座的放对厮杀，不计代价的血战，每一刀，每一剑，都是绝美的画面。
    这世上绝不该再有这样的画面了。
    咚的一声，天空中的空间坍塌了一块儿，随后又被某种未知的力量迅速填补了。
    他们跌跌撞撞地分开，两个人身上都带着惨烈到极点的致命伤。
    两个人都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浑身都被血糊了一层，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皮肉翻开，白骨外露，那一处处伤口仅仅是让人看一眼都不寒而栗。
    但是就在那高空中，他们仍然拼尽全力站稳了身体，挺直了脊梁。
    “真狠呐！”
    第十王座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秦川，眼睛里流露出了不解。
    从刚才的对战中，他彻底想明白了一些事，只是当他想明白后，他反而陷入了迷茫。
    “为了变强，你不是纳迦他们的力量，他是直接把他们给吃了，你吸收的是他们的血脉基因，你是从生命层次上推动着自己在进化。
    我之前还在疑惑，你明知道进化药剂的缺陷，可为什么你还是要不遗余力地去研发它，你这样的聪明人不该这么一根筋才对。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早就找到了那种基础的原材料替代，你知道影狱王座的基因你用不了，所以你用的是你自己的。
    你不断地吞噬影狱生物，乃至于把自己变成这个鬼样子，就是为了把你自己的生命层次提高到王座的级别。
    你要的不是你自己变强，你要的是这个世界变强，你要他们真的拥有对抗影狱的力量。
    狠啊，你是真的狠啊！
    准备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甚至把自己都搭进去，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第十王座又用力地看了秦川一眼，那是对这个人的尊重和敬佩。
    第十王座不甘的问：“你这么做，到底图什么啊？”
    秦川抬头看天，随后轻声回应：“只为明日太阳升起之时，依然照在我的故土之上。
    我在意的人可以在阳光下生活，无忧无虑的影子被光拉的修长。
    如此，我便可以死的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