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川看到刘雯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了刘雯的不对劲，当然，这并非是他察觉到了刘雯的气息很强，相反他那会儿竟然感知不到刘雯的气息。
不论是修真者也好，还是异能者也罢，当你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时，那就说明，对方的实力要么和你相仿，要么远在你之上。
秦川和第十王座交过手，所以他大致知道王座级战力在什么层次，所以他断定此时的刘雯就是一尊王座，只不过他不知道人家排在第几罢了。
这也是他看到刘雯时，会忍不住感慨的原因。
他和刘雯严格来说算是朋友的，毕竟在他刚刚接管那个庞大的家族企业时，除了小邓之外，这是他第二个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他们既是雇佣关系，也是朋友。
因为刘雯比他大五岁，所以在平时，刘雯对他几乎算得上关怀备至了。
在刘雯眼里，除了把秦川当老板之外，好像也当成了自己的弟弟，所以那会儿集团里才会传他们的风言风语。
只不过流言不足惧，所有的流言蜚语都在刘雯去了苗疆，并且在那里嫁人生子之后消弭于无形。
故人一别经年，再见时秦川就杀了人家全家。
这倒不是说秦川因爱生恨什么的，只是涉及到了影狱，秦川没法网开一面。
“原来是第九王座当面，说来倒是我有些失礼了。”
“第九王座刘雯，见过裁决者！”
见秦川一本正经，刘雯也忍不住调笑了一句。
秦川说她是第九王座，她就说秦川是裁决者，如果秦川还喊她雯姐，她就喊秦川是老板。
这好像是这个性子很轴的女人的特性。
脾气倔！
“怎么样裁决者大人，要不要坐下来聊聊，反正你这会儿也出不去，你朋友那边儿一时半儿也分不出胜负，你现在就是把我活剐了也没用，所以我建议你坐下来歇会儿。
而且距离引星塔彻底能够投入使用还有六个半小时，如果你朋友给力一点儿的话，你的时间还是蛮充足的！”
刘雯手一挥，他们所处的地方立马就变成了一片草原，脚下绿草成荫，及膝高的野草从他们脚下一直蔓延到遥不可及的远方，天地之间，一片苍翠，风吹来时仿佛是绿色的浪涛在翻涌。
刘雯似乎一点儿也不心疼她那身昂贵的衣裙，就这样席地坐了下来，双手环膝，小脑袋搁在膝盖上，目光痴痴的看着远处。
“锡林格勒大草原，这是你当时第一次带我们去团建的地方，一路出行的费用都是你出的，而且那几天还都是带薪休假，这些我记得！”
秦川有些错愕：“些许小事你都还记得这么清楚？”
刘雯噗嗤一笑，露出了一颗小虎牙：“那可不，在你之前我可没遇上过这么有良心的老板！”
“还行吧，也不算是多有良心的老板，而且那时候不是刚做完了一个项目吗，我觉得那是我的成绩，所以我就想着带你们几个出去转转，而且我当时听说你失恋了，我觉得旅游是一种能放松心情的办法，所以就把团建的地点定在那里了。
天高云淡，蔚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草原，网上说那地方很能放空身心的！”
“你是怕我情绪不好，影响你的工作进度吧？”
“是啊，那会儿我也是刚上台，如果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家里那些叔伯会有看法的！”
想到当时的事，秦川也很是无奈。
那时候有多难，承受了多少压力，他自己清楚。
刘雯回头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秦川，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为了钱而奋斗的时代：“说起当初的事儿，我应该谢谢你的，这么多年都没跟你说句谢谢，今天算是补上了！”
“谢我干嘛，你努力工作，我付你薪水，两不相欠好吗？”
“可是如果没有你，我可能都按不过来那段时间。
当初，我只是一个在集团底层打拼的小职员，因为也算是颇有几分姿色吧，诶，你别笑啊，我说真的，咱也算是小有姿色的。
因为拒绝了上头领导的潜规则，所以工作上就处处被穿小鞋，而且那时候家里还有事儿，所以说真的，工作生活双重不如意，那会儿我是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如果……如果不是你伸手拉了我一把的话。”
“家里有事儿？你不是说你那会儿心情不好是被渣男甩了吗？”
听到刘雯自曝经历，秦川顿时傻了。
他当时为了尊重刘雯的隐私，他可没去查刘雯的底细。
“骗你的，相比于我家的事儿，被渣男甩了大家不是更容易接受吗？
而且那会儿我家里事儿挺多的，我妈住院没钱，我爸又经常赌博，有一次他输了钱，就把我抵押给了赌场老板，那一阵子那边的人天天来天海烦我，我没办法才这么说的，要不然哪天真有人到集团门口闹我怎么解释？”
“我靠，你这事儿弄的……”
秦川恍然，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他们刚认识那会儿……
某一天晚上，刘雯加班的时候，正好秦川路过她的工位，瞥见了她做的方案，于是就留心了一下她。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们有了交集，她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有秦川的刻意提携，刘雯的升迁之路简直不要太好走，不过她的能力也确实让众人心服。
秦川很看重金融专业的她，因为她确实有天赋，有能力，更因为她是秦川从基层提拔上来的人，所以秦川想让她留下来。
那时候，他们认识了。
算是半个朋友，也算是半个老板！
此时微风习习，碧绿色的浪涛翻涌，过往的一切似乎都随着天空中的白云飘走了。
这一刻，两人同时看着天空，然后同步沉默。
他们都知道，天上的云再也不是他们一起看过的白云了，就像现在，他们再也不是曾经的朋友了。
风吹过往，物是人非，
世事悠悠，白云苍狗！
白云苍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