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丫头,我真是你爹啊,莫不是,你觉得我们林家门第低,故意在这里做了手脚?”
此言一出,杨夫人恨不得直接堵住这家伙的嘴。
什么东西,也敢质疑皇帝身边的总管公公,真是活腻歪了。
“闭嘴,朕的皇宫,还容不得你这样的前来质疑,来人,把他拖下去杖责二十!”
很快,男人就被侍卫拖了下去,院子内很快就传来“啪啪啪”地板子声以及男人吃痛的闷哼声。
皇宫内院行刑前都会堵住嘴,因此,众人并不会听见撕心裂肺的喊叫之声。
可是,恰恰是这种寂静之中传来的板子声,才足够敲打人心。
“杨氏,你可知罪?”
闻言,杨夫人浑身冒冷汗,果断下跪认罚。
“是臣妇识人不明,受到歹人蒙蔽。
只是,臣妇也是一心想为嘉合夫人分忧,情急之下这才出了差池,求皇上从轻发落!”
杨夫人比林家几人聪慧不少,最起码,她心知逃不过皇帝问责,就想着从轻发落。
听到其如此识趣,百里宸心里的怒火稍稍平复了些许。
奈何,只要一想到此事又是杨家的阴谋,他就没法心平气和。
“既然杨夫人知道自己的错处,那朕自当会从轻发落。
孙德怀,传朕口谕,褫夺杨氏一品诰命夫人的称号,降为四品恭人。
丞相杨宣识人不明,停职闭门思过三月。”
一通算计下来,杨家可谓又是伤筋动骨。
不仅没有达成既定目标,反倒是成为了京城权贵口中的笑柄。
至于林家其他人,则被各自杖打十板子,下狱三月。
百里宸也怕杨家事后拿这些人撒气,来一个杀人灭口,所以,用牢狱之灾保住这群人的性命。
等所有人都离去后,百里宸偷偷瞄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林清雪,心里颇为不自在。
想来,她应当猜出来了,就是不知,姆妈会不会与他置气?
“我知道,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姆妈,因此,我自是会支持你的决定。
只是,我气得是如此大事,你也不与我事先通个气,还是说,皇上只想把我当成外人?”
百里宸意识之间有些语塞,既有些羞愧不安,又觉得自己太过小肚鸡肠。
“姆妈好眼力,朕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此事是我顾虑太多,只是,情况危急,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和你道明。”
林清雪只要一个台阶而已,如今的局面也是她所期待的,因此,也不会节外生枝。
“好了,知道皇上不是诚心的,我就安心了,只是,今天这事,皇帝可看出来了?”
和聪明人说话,自然不用事无巨细,双方点到为止即可。
寥寥数语,百里宸已明白林清雪所言的深层含义。
“杨家野心勃勃,试图利用此事让姆妈对其心生感激。
您放心,对于杨家的布局,朕不会懈怠!”
林清雪和皇帝因为此事,关系反倒更融洽了些,一同用了晚膳。
至于,那些下狱受苦的林家人,两人也没再提过,终究是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没必要多加赘述。
其实,杨家人并未找错,只不过棋差一招罢了。
雅竹殿。
杨嫔得知这一噩耗后,当场就晕厥过去。
一刻钟后,才在宫女翠柳的搀扶下悠悠转醒。
“娘娘,您可算醒了,现在,老爷和夫人已经出了事,您可以不能再出事了。”
翠柳作为家生奴才,也是心急如焚。
不过,她更看重的是自己主子的情绪,如今时局动荡,娘娘万不能再像之前那般任意妄为了。
“翠柳,你好好说,我阿玛为何会被闲赋在家?”
没了丞相父亲这一层照拂,杨嫔都不敢想象,宫里面这些个捧高踩低之人,究竟会如何作贱自己。
“是夫人出了差错,找错了嘉合夫人的亲眷,这才触怒了陛下……”
得知根子又出现在林清雪身上,杨嫔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
“又是这个祸害,怎么,她偏偏与我杨家不对付吗?”
先前,她已经在这jian人身上吃了大亏,未曾想,这次阿玛额娘也受到了拖累。
难不成,这嘉合夫人专门克她不成。
“翠柳,本宫且问你,那些连累我杨家的贱民,现下在何处?”
既然处理不了林清雪那个罪魁祸首,那么,她杨月也不会放过那些个林家人。
若不是他们,她杨家何至于被陛下惩罚迁怒?
“这~”
“别吞吞吐吐的,有事就说,如若不然!”
“是,奴婢打听过了,那些欺上瞒下的人被陛下打发进了大狱中。
只怕,我们的人无法靠近。”
京兆府尹的大狱,乃是皇家独立军队看管,没有皇帝的口谕,任何人都无法轻易靠近。
杨月气得心肝脾肺都在绞痛,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这么干看着,让她怎么能忍下去。
突然,寂静的夜色中传来了敲门声,主仆二人俱是身体一震。
她们密谋大事之时,都会屏退身边伺候的所有宫人,就是为了避免有人打扰。
如今,这突兀的敲门声,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翠柳,你前去看看?”
杨嫔面色一派凝重,若来人是旁人,亦或是皇帝的人,那她今夜又是一个把柄。
“吱呀!”
透过狭窄的门框缝隙,翠柳只看到来人是一个年迈的太监,眼神锐利如刀。
只是,这人并非是自己宫中之人。
“你是何人,居然敢扰我家主子休息?”
“老奴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奴才和你家娘娘有共同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