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沈安开口,他的双唇便覆了上去,惩罚般的啃咬她的唇瓣。
她抬手推他,又被柳风月一把握住,长臂一拉紧紧拥入怀里,胸腔中的氧气逐渐被挤压殆尽。
等到推搡没了力道,他才放开她,让沈安瘫软的靠在他身上。
那张脸泛起不自然的绯红,呼出的温热气息,都喷泼在他的肩颈,没等柳风月反应过来时,沈安已经一口咬了上来。
可是他是机器,尽管能觉察到同为电信号的疼痛,会造成信号干扰,但这些伤都不能对柳风月构成威胁。
只有身为核心的机械心脏毁坏才致命。
所以他放任沈安发泄自己的不满,看她咬累了后,又用力推了下他的胸口。
力气不小,把他推开了。
身子瘫倒在床面,沈安努力的向后退,背倚靠到枕头上,警惕的看着柳风月。
她怕他压上来,但他没有。
站起身来,柳风月垂眸看她,抬手摸了摸脖颈处她咬出的痕迹。
机械外表损伤后,并不能像人类皮肤一样自愈,看起来的这点小伤口,得他自己动手替换掉周围一整块。
沈安明明都知道,她就是故意给他添麻烦。
想着,柳风月目光落到她的腿上,见她那副看起来硬气,实际上怕到不行的模样,突然勾唇笑的意味深长。
他故意吓她。
在沈安因为心慌而拢腿后,又只是伸手把餐车拉近,推到离她最近的床边。
“午饭,自己吃,下午继续。”
说着,柳风月抬腿后退,没有多少废话就离开了房间。
几乎没有犹豫,见他一走,脚步声稍微远去后,沈安便立刻下了床,强撑着发软的双腿去拉门把手。
门没锁,被她一下拉开。
男人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门口,完全挡住了她前路,明显不悦的低沉声音敲在沈安耳畔。
“想去哪?”
试图向后逃离的身子,被柳风月一把揪住衣领,拉到身前,他垂眸看她,目光尽是冷然。
“沈安,你跑不了。”
反抗的手还没推到柳风月,瘦弱的身子就被他甩手丢到了屋内,尽管是摔在厚重地毯上,钝痛还是从她的腰部蔓延开来。
那一瞬间的痛感,让沈安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呼吸卡在胸口不上不下,骨裂般的刺痛蔓延,让她一动也不敢动。
眼前,柳风月居高临下,站在门口,阴影投下来,是她怎么也挣脱不开的锁。
“再让我发现你想跑,我就打断你一条腿,反正我也看它碍事好久了,要是想拖着一条废腿去扫墓,你尽管试。”
话中的意思,是默认了他会放她回国,眉毛紧皱着,痛感缓和点后沈安才能抬头看他,神色复杂。
他却冷笑:
“别这副表情,沈安,我可没有一定会放你回去的意思。想回国,你得更听话才行,比如,现在去吃饭。”
见她捂腰没动,柳风月又笑了笑,目光从她脸上下移:
“当然,要是你喜欢跟我空腹运动,我也不介意。
不过好心提醒你,就算不吃不喝,餐费我照样收不会心软,而你,很有可能撑不到回国那天。”
说完,他没再管她,关上门后脚步远去。
好一会儿,沈安才从那混杂的痛楚中,夺回了对自己双腿的控制权,手脚并用艰难的挪到门口。
房门却被他锁了。
一瞬间,她心灰意冷,扶着发软的腰肢踉跄着走到床边,把摆放整齐的盖子一个个打开。
小份的蟹黄海鲜面,口蘑牛肉,山楂雪梨糕……
面前的,都是她爱吃的,从主食汤品到甜点一应俱全。
一个人这么短时间做的如此精致,显然,那人不仅用心而且十分熟练。
但此时的精美摆盘和扑鼻香味,却勾不起沈安半点食欲,只有胃还在痛着抗议,让她双腿发软。
柳风月说的没错。
如果不好好吃饭,被他这么折腾下去,她可能真的撑不到回国那天。
为了自己的身体,她也不得不吃。
连筷子也不想用,沈安抓着一根,报复性在盘盘碗碗中胡乱戳着,不管扎起什么都机械的往嘴里塞。
很快,精致的摆盘被她弄得一塌糊涂,舌头却像尝不到味道般,味同嚼蜡。
柳风月拉着装了不少东西的小车进来时,沈安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几个盘子都见了底,而她正捧着手里的小碗,见他进来,本来柔和了点的脸色瞬间变冷。
收回视线后,靠在床头,小口小口喝着那碗泰式酸辣虾汤。
很好喝,沈安不愿承认,却也是事实。
柳风月用的碗盘都不是普通瓷碗,而是能保温的那种,这样沈安在吃完正餐习惯性最后喝汤时,也不会凉。
他真的太懂她了,了解到可怕,暖汤也不能抵御那从尾椎升上来的阴冷。
还好,他没有靠近她,而是走向房间一边,沈安的余光追随,看着柳风月从房间角落拉出一面盖着布的东西。
还没等她猜,那块布被一把扯下,露出了其下真容。
那是一块大概宽两米,长三米的镜子,镜面光洁,映照着房间里的一切。
目光措不及防在镜中与那冷然眸色碰撞,沈安连忙收回视线,还是听到他轻嗤一声。
而后,带着不明笑意的声音落进耳朵里:
“好吃吗?”
问着,柳风月已经转过身来看她,沈安不得不看了他一眼,双唇勉强挤出了句:
“还行。”
她怕他突然走过来,怕他折腾她。
一上午腰被撞的很难受,酸痛到连坐直身子都撑不住,沈安现在只想安稳的消化一会,不想跟他起任何争执。
虽然没听到想要的夸赞,但看她这副模样,柳风月还是没走过去逗她。
她是人,吃过饭需要时间休息,胃还不好更是做不得运动,不像他,几分钟就能将食物分解储能。
而且,柳风月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为下午他们的活动做准备。
在房间里摆弄着,他很快拼好了一个像是单杆晾衣架的东西,吃完放下碗的沈安靠在床头冷眼看着,心中警铃大作。
一面镜子已经让她很不舒服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透过镜面跟柳风月对视的那刻,沈安就大概猜到了他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