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多年前的棋局
作者:咸菜配鸡蛋   人在女尊战国,目标:大秦帝太后最新章节     
    咸阳酒楼。
    隶属于大同商行的酒楼。
    因炒菜乃秦国一绝。
    故而高堂满座。
    往来行走之人,非富即贵。
    望着下方走马游街的三人,面容白嫩的少女不屑的收回视线。
    遂后,对同样在窗口向外张望的同伴道:“别看了,不过是小人得志尔。”
    身为女子,谁不想如此这般风光。
    有些不舍的坐回座位。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放在一名女子身上。
    女子白衣如雪,面容俊朗。
    轻摇折扇时,长发飘飘。
    此时正聚精会神的听着酒楼中央的说书人,说着有关《秦时明月》的章节。
    这是咸阳城,富庶之人为数不多的乐趣。
    似乎察觉到同伴的目光,女子侧头,“尔等为何如此看我?”
    “公孙举,难道你忍得下这口气?”
    公孙举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气从何来?”
    “三个毫无名头,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穷书生,把你公孙举给比了下去。”少女盯着公孙举,“我不信你能咽下这口气。”
    “欸,此言差矣。”
    公孙举收起折扇,“这三人可并非无名之人。李斯出自荀先生的门下,尉獠则在魏国已有不小名望,而那个叔孙通,也是稷下学宫的学生。输给她们不冤。”
    “可她们比你要差远了!”
    有人认同道:“也不知文镇侯是如何想的,前三名居然没有一个秦人。如此置我们秦人学子脸面于何地?!”
    懂其中缘由的人,皆默默喝茶。
    这件事哪有那么简单。
    公孙举除了代表的是秦人学子。
    更代表的是秦国世家的利益。
    而臻马,甚至整个科举,都是为了刨世家之根基。
    少女开口道:“公孙举,那李斯姑且不论。以你之才学,位列前三,明明轻而易举。你实话告诉我,究竟你是故意放水,还是文镇侯行舞弊这等龌龊事?”
    “故意又如何,舞弊又能如何?一切皆为定数。”
    “若是故意,你得给咱们一个交代。若是舞弊。我等学子,定然不肯就这么善罢甘休。哪怕是文镇侯,我等也敢与她斗上一斗!”
    公孙举没有回答少女的话。
    对着同伴使了个眼色。
    同伴会意,让一些并非出身世家的人离开。
    然后对少女道:“你以何等方式问我?是同窗,还是世家之子。”
    “即是同窗,也是世家之人。”
    公孙举又抿了口茶水,“没错,我故意的。”
    “为何如此?!”少女盯着公孙举,似乎要公孙举说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公孙举,你应该知晓这次科举对我等世家而言,究竟代表什么。”
    “当然知晓。”公孙举望向窗外,说道:“你可知釜底抽薪?”
    当她没入前三名之列时。
    那些知晓她实力的世家,一定会力捧她去与李斯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再比斗一次。
    她可大发神威,以实力碾压前三名。
    如此,不用多说什么,自会有人怀疑科举制度是否存在弊端,或者舞弊的情况。
    再加以引导舆论。
    让百姓去质疑,去抵科举制。
    到时候,王妃以及臻马等人再如何推崇科举制,都没什么用。
    公孙举似乎对再比一次,有着极大的自信,笑呵呵道:“放心好了,那些人得意不了多久的。”
    她用折扇,指了指少女,又指了指下方说书人,“你我安心听书即可。”
    “公孙举,希望你不要玩脱了,导致我们全盘皆输。”
    公孙举一笑,“那是自然。”
    翌日。
    当知晓朝堂中发生的一切。
    原本信心满满的公孙举,凄惨的跪在宗祠里。
    族老为了平复其他世家的怒火。
    直接将公孙举,从族谱中除名,并且打出家门。
    任由公孙举如何求情。
    关闭的大门始终不曾开启。
    公孙举无奈,只得装作乞儿,欲要逃离咸阳,奔齐国而去。
    可还未出咸阳。
    便被人套了麻袋,运往城外。
    山林之中。
    有人将麻袋打开。
    刺眼的光芒,让公孙举有些睁不开眼。
    当适应阳光,看到眼前之人时,公孙举欣喜若狂。
    眼前站的不是别人,是昨日与她在咸阳酒楼一起饮酒的少女。
    “求阿姐放我一条生路,日后我定会报答。”
    “生路?”少女冷笑一声,“我给你生路,谁给我们生路?公孙举,你玩脱了不要紧,关键你还连累了我们!看在同窗的面子上,我亲自送你,下辈子不要做个聪明人。”
    “阿姐……阿姐,放我一条生路,我……我以前还请你吃过饭。”
    “贼娘皮,一顿饭而已。到下面,你慢慢吃。”少女一脚将公孙举踹进挖好的深坑内,对仆人道:“埋了她。”
    “诺!”
    仆人一人一铲,将公孙举活生生埋了起来。
    “去咸阳酒楼定上一席,送于此处。”少女抬头,面露伤感,“祭奠公孙举。”
    “诺。”
    入夜,万籁俱静。
    李斯正准备入睡,忽然闻门外有敲门声。
    “何人?”
    门外响起小宦官的声音,“是我,显德宫的宦臣。”
    李斯快步将门打开,见到小宦官当即行礼,“见过宦者。”
    小宦官笑眯眯道:“如今富贵了,却依旧如此有礼,当真让在下感动。”
    内室传来些许动静。
    小宦官朝着内室看了一眼,揶揄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扰了状元的美事。”
    “宦者……。”李斯有些脸红,“说的哪里话。”
    她转移话题道:“不知宦者深夜造访,是有何事?”
    “哟,差点忘了正事。”小宦官朝着李斯行了一礼,“有人想见你。”
    “谁……?”刚说出口,李斯瞬间反应过来。
    “容宦者稍等片刻,我换身衣服。”
    小宦官偷笑两声,“去吧,记得要快些。”
    换好衣服,跟着小宦官出门。
    刚出门,便见三辆马车停在门口。
    小宦官走到一辆马车前,恭敬行礼,“王妃,人来了。”
    马车内响起赵姬的声音,“上车。”
    李斯刚想要上车,却被拦了下来。
    小宦官手指最后一辆马,“你要上的是那辆。”
    李斯低头,有些不安的上了马车。
    她不知道,王妃究竟是想干什么。
    看这架势,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
    在李斯的忧虑中。
    马车在纲成君蔡泽府邸,停了下来。
    小宦官敲了敲门。
    门打开,一名老妪打量一番小宦官,“阁下……。”
    小宦官一笑,“劳烦通报纲成君一声,就说宫里的故人拜访,想要与纲成君下一盘棋。”
    大半夜的,下棋?
    老妪虽有困惑,却不敢怠慢。
    连忙前去通知蔡泽。
    没一会,蔡泽出门迎接,对着马车道:“臣拜见王妃。”
    赵姬走出马车,“纲成君久违了,不知在燕国那些时日,过得如何?”
    “多谢王妃挂念,吃好,睡好。”
    “纲成君,你见父亲行礼,为何不对政行礼啊?”
    嬴政从第二辆马车下来。
    蔡泽错愕,连忙弯腰,“公子政前来,寒舍蓬荜生辉。”
    李斯倒是成了透明人。
    在蔡泽的邀请下,众人进入书房。
    书房一侧墙壁上,挂着赵姬与赢稷的残棋。
    当赵姬看到残棋时,仿佛又想起与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不由会心一笑。
    “先王曾经经常看着这盘残棋,臣见此中隐藏奥妙,便悬挂于书房之中,整日观摩,以打发时间。”
    “政的书房,也有这样的残棋。”
    李斯望了望那盘棋,不明白这残棋有什么意义。
    不过,既然公子和纲成君都觉得这盘棋有什么奥妙,那回去理应临摹出来,好好参悟。
    兴许能参悟出什么。
    赵姬开口道:“这盘棋,是十数年前,孤与赢稷所下,哪有什么奥妙。”
    接来蔡泽倒的茶,“纲成君,你既然参悟了这么些年,那能跟孤说说,参悟出什么来了?”
    蔡泽转头看向棋盘,“这棋局看似平和,但其中蕴藏无边杀意。要么满盘皆子,要么肃清棋子。”
    她回头看向赵姬,“不知王妃执黑子,还是执白子?”
    “孤记不清了。这么多年,黑子执过,白子也执过。”呷了一口茶水,“自从赢稷死后,这棋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下了。执黑,执白,并不重要。”
    “听闻王妃与公子政此次前来,是为了找臣下棋?下的可是这盘棋?”
    “是也不是。”赵姬手指李斯,“可知晓这人?”
    蔡泽打量了一番李斯,“状元走马游街,臣也去凑过热闹,自然知晓。”
    “知晓就好,孤也不必多费口舌。”赵姬挥手,“李斯,你暂且退下。”
    “啊?……诺。”
    带她过来,就是让纲成君见一面?
    李斯带着困惑,退出书房。
    书房内只留下赵姬,嬴政,蔡泽三人。
    “王妃,你这是……?”
    “纲成君,你觉得李斯这人如何?”
    “听说过她关于国策论述,假以时日,定为一方良相。”
    “满意就好,孤欲让你全力培养她为外卿之首。”
    “王妃的意思,我不明白。”
    “此间只我等三人,无需遮遮掩掩。吕系看似庞大,其实不过是各方势力相互凝聚,起初是为了对抗楚系,如今是为了对抗赵系。赢稷留下来的信,孤看了。”
    “政也看了。”
    “你不过是想借助吕不韦,想要扳倒孤,然后再分化吕系。以此来完成赢稷的遗愿。吕不韦以为继承了你与范睢的遗志,其实她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王妃既然知晓,那臣也就不隐瞒了。没错。”
    蔡泽看向赵姬,“所以,王妃若想让臣分化吕系怕是打错了算盘。就算你带公子政前来,也是白费心机。秦国是公子政的,但公子政并不是整个秦国,更不是先王唯一的子嗣。”
    赵姬对嬴政说道:“政儿,你先出去。”
    “父亲。”
    “出去。”
    “是。”
    嬴政走后,赵姬看向蔡泽,“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一起进入旧时代的坟墓。”
    蔡泽猛的转身,看向棋盘。
    十多年前下的棋,在此刻一一应验。
    “当……当真?”
    “当真。”
    “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从明日起,你恢复丞相之位。”
    “在你没进入坟墓前,臣不会出手。”
    “孤有种预感,不会很久。”
    “能否与臣对弈一局?”
    “你不配。”
    ……。
    从蔡泽府邸离开,嬴政就有种不安的感觉。
    她时不时望向赵姬的马车。
    错觉吗?
    数日后。
    蔡泽重回丞相之位的消息,在咸阳城内流传。
    不过,百姓并不怎么关注。
    百姓现如今关心两件大事。
    一是还有七日时间,便到了九月九。
    也就是嬴政即将登基,正式称王的时候。
    二是全国科举。
    这可关乎于前途。
    无数诸国学子,赶赴咸阳,要参加此次科举。
    倒不是要在秦国当官。
    而是为了扬名造势。
    以后出门,直接来上一句,我是某某年秦国状元。
    也有些人,将其当成了晋升之资。
    甚至有些在别的国家已经任职的官员,在看到升迁无望后,打算利用秦国这次科举,来给自己镀金。
    在秦国考个进士,再回国。
    然后直接把秦国认证的证书,拍在君王面前。
    就问君王给不给升职。
    不给就是目光短浅,不识人才。
    大批外来学子涌入,秦国学子倍感压力。
    她们不理解,其他国家来秦国镀金也就算了,和秦国正打仗的楚国人来凑什么热闹?
    难不成打算这边考完,然后等楚国打输后,任职为秦国官员?
    来个无缝连接?
    不光秦国学子倍感压力,世家成员也倍感压力。
    觉得科举一事,已经无法阻挡,唯有清君侧了。
    结果,刚准备起兵谋反,就发现百姓不好糊弄了。
    一听说反科举,都无需朝堂出兵,武德充沛的百姓直接将其摘了脑袋,拿去领了赏。
    有一些则是死在了铁鹰或者幽卫的暗杀下。
    其余世家见状,只能龟缩于阴影下。
    等待一个推翻赵系,推翻科举的机会。
    李斯在蔡泽的推荐下,成功加入了吕系。
    并且成为了吕不韦的左膀右臂。
    尉獠则是奉命调查军中杀俘,掠夺百姓财物一事。
    赵姬也借助着李信,魏无知,开始与王翦进行接触。
    这第二枚针对吕系的棋子,就是王翦。
    切除吕系对军队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