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黛,大山,先上车吧。”
驾驶位上的江见川探出头来喊了一声。
江黛深吸一口气,盯着后座上那昨晚刚睡完的小美人儿,坐上了车。
幸好这辆suv内里空间宽敞,她不必和李行舟紧贴在一起,彼此之间还有一拳距离。
后者却主动十指交叉牵起她的手,落于自己膝盖上。
冰凉的手用了些力道,使得她无法随意松开。
江黛很想撤回昨夜的风流。
不过睡都睡了,眼前这种情况,江黛当着家人跟他反抗反而难看,便懒得挣扎,默许了他的行为。
他依旧表现得很乖巧沉稳,但明显很高兴,频繁侧头去看她,眸中泛着起了波澜的柔光。
前排的夫妻俩从后视镜里瞄见二人紧牵的手,都没说什么。
本只是想接闺女去吃个饭,现在被迫要“见未来女婿”,夫妻二人都有些尴尬。
李行舟主动邀请夫妻俩吃饭,但他们自然不乐意让他这么个小孩破费,连连拒绝。
陈翠芬近期常在京城江城折返,想起来附近有一家高级餐厅非常不错,她和汪兴一起去吃过两次,档次很高,便报了地名,让江见川往那餐厅方向开去。
路上,江见川故意打圆场,聊起一路上看到的繁华都市场景,总让气氛稍微活跃起来。
除了江山一直幽怨地盯着江黛和李行舟紧牵的手以外,整体还是很和谐的。
众人要去的是家极有档次的华夏风格餐厅,从餐厅外的装潢看去,便知这里不是常人消费得起的。
陈翠芬如今身价不似从前,她穷时对于贵价的东西永远畏畏缩缩、不敢消费的,觉得自己高攀不上,配不上。
此时事业红火,配得感早就上来了,面对着这样高端的场所、面对着周围出入的超级跑车豪车,仍旧面不改色。
不过在一下车,看到门口在等人的西装革履的中年女人时,陈翠芬仍旧露出点错愕。
她来过这里两次,隐约记得这位中年女人正是这家高级餐厅的经理。
似乎姓……闫?
陈翠芬有点好奇。
这位闫经理在这里做什么?怎么满脸的激动?是在等什么重要人物吗?
答案很快揭晓。
他们自家人一下车,这位闫经理就带着笑容快步朝他们迎了过来。
是来找他们的?
“小少爷!”
闫经理先激动欢喜地冲李行舟唤了一声,在看到自家小少爷跟一个同龄女孩手牵手时神色更紧张谦和,随后朝众人温和打招呼。
李行舟点点头,“闫经理,麻烦了。”
“不不不,您客气了,”闫经理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请跟我来吧!”
她赶忙招呼身后门童接过江见川手里的车钥匙去停车,随后迎着众人往里走。
路上,江见川轻咳一声,落后一步小声问道:“小李,她叫你什么?什么小少爷……?”
陈翠芬一样懵逼。
这位闫经理在这家高级餐厅做经理,平日里接触得都是商业上颇有地位的大佬,她之前来的两次看到对方纵使是对着那些比自己厉害得多的前辈企业家们也一直是礼貌疏远的态度,不亲不热,傲气十足。
现在看到闫经理对他们这么客气热情,甚至可以说是殷勤,难免感觉有些不习惯。
“叔叔,是闫经理夸张了。”
李行舟彬彬有礼地回答江见川的问题,声音柔和。
“只是家中恰好在这家餐厅有些股份而已,算不上什么少爷。”
江见川和陈翠芬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惊讶,今天这随便挑了家高级餐厅就有他家股份,这概率多小自不必说。
看来这孩子家庭背景深厚啊,家境应该相当殷实呢。
这时,陈翠芳很庆幸。
好在现在自家条件上来了,自己的餐饮事业做得如火如荼,闺女的手机生意蒸蒸日上、珠宝生意稳步发展、地产生意又在起步。
陈翠芬腰板挺得那叫一个直。
人家有钱,自家也不差!
要是自己还是那个小摊贩的话,看到这一幕自己恐怕就立刻诚惶诚恐缩头缩脑起来,岂不是丢了闺女的人?
这打铁,果然还得自身硬!
江黛没说话。
她对李家人的背景自然清楚得很。
不说李家整个家族在京盘踞发展百年,只说李行舟的父亲作为华夏商会总会长,在大本营的京城定然会有不少投资或产业,横跨各行各业。
李行舟说得收敛,什么只是在餐厅有点股份。
这位闫经理嘴里都喊着小少爷了,这家餐厅大概率隶属于李家的产业之一,来的路上他提前跟闫经理做了通知,才使闫经理殷勤等候着他们到来。
江黛如今事业做得很红火,不过跟李家这种家族累积数代的富贵家境还是没得比的。
但她心态好得很。
毕竟自己事业才起航一年多,要跟谁都得比一比、非要压过对方一头,那实在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累得慌。
对现在尚处于企业新人的她来说,和李家人保持关系和谐、将这层关系笼络维持住才最重要。
想到这里,江黛瞥眼身旁紧牵着她的人,有点郁闷。
她和何家未来势必会对上,针锋相对,她不想再得罪李家人,不想和这小子闹得太难看,真是让他给架住了。
思绪间,闫经理引着众人步入这家华夏风格的露天园林餐厅。
这里的装修风格参考了京城宫殿的配色设计,雕梁画栋,如在室外园林中。
一路上,闫经理客气请问了陈翠芬的名字称呼,便一路小声为她介绍着这家餐厅的内部设计细节,听得陈翠芬不禁惊讶。
原来匆匆掠过的装潢背后都有着许多细节和故事,甚至许多小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呢。
江山对餐厅牛不牛逼、李行舟背景如何都不感兴趣。
他黑着脸,虎视眈眈地跟在自己妹妹和狗男人身后,努力忍耐着冲上去把俩人紧牵的手扯开的冲动。
曲水流觞小道间,众人漫步。
视线扫过不远处的爹妈,江黛侧头瞥向身旁的人,挑起眉头:“你不嫌热?”
他将手牵得很紧,二人的手心相贴,冰亦是化了火。
“热,但怕你还会再逃。”
仿佛是为了配合这句话似的,李行舟眸光幽怨,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往日如雪击玉般清冷动听的声线中暗藏些难过与哀伤。
江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