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远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愕然之色。
    这些天，他一直在关注船厂出售的事，没想到宋长虎却主动向他求援。
    “宋书记，你能将事情的详细经过说一遍吗？”
    凌志远出声道，“我不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无法给你建议。”
    宋长虎听到这话，提出建议：“凌书记，要不这样，我将纪文祥叫过来，你直接当面问他？”
    “也行！”凌志远点头同意。
    宋长虎说了声稍等，立即拿起话筒拨了个电话出去。
    片刻之后，纪检监察四室主任马斌领着纪文祥走进来。
    “纪副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宋长虎的话刚说到这，纪文祥抢先道：“凌书记，您好，我是东泽船厂的纪文祥！”
    凌志远轻点两下头，冲其示意。
    宋长虎见状，出声道：“纪副总，你既然认识凌书记，那再好不过了。”
    “这事关系重大，凌书记想要了解详细情况，我觉得，你当面向领导汇报更好。”
    纪文祥听后，急声说：“好的，宋书记，没问题。”
    凌志远抬眼看过去，出声道：“纪副总，你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他们想要将船厂以低价售出，到底是怎么操作这事的？”
    “好的，凌书记！”纪文祥轻嗯一声，急声道，“凌书记，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纪文祥毫不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凌志远听后，眉头紧锁，沉声问：“你是说，他们为了压低船厂的销售价格，给车间主任和副主任各一万，另外，两名职工代表每人五千，以便在下午的中层干部、职工代表的表决会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
    “没错，凌书记，就是这样的。”纪文祥一脸笃定，用力点了点头，“这话出自一位车间主任之口，他们都已经拿到钱了，绝不会错。”
    “所有车间主任的正、副主任和职工代表都拿到钱了？”凌志远急声追问。
    纪文祥听后，应声作答：“不是，冷轧、锻造和喷漆三个车间的人没有。”
    “这三个车间为什么没有？”宋长虎急声问。
    “他们和纪副总走的比较近，因此，他们才没给的，对吧？”
    凌志远不动声色的问。
    纪文祥用力点了点头，应声道：“没错，凌书记，他们确实和我走的比较近。”
    “既然如此，那位告诉你们实情的车间主任，愿意站出来作证吗？”
    凌志远眉头紧蹙，问出了这一关键问题。
    “凌书记，难度很大！”
    纪文祥实言相告，“为了让他说出这事，中午，我们特意请他喝了一顿酒。”
    “酒后吐真言？”凌志远不动声色的问。
    纪文祥轻点两下头，郁闷作答：“他明确表示，出了饭店的门，就不承认说过这些话。”
    “凌书记，我们觉得事情的难点，就在这儿。”宋长虎一脸严肃的说，“无奈之下，才将您请过来的！”
    这事确实很难办！
    到目前为止，事情的经过都来自纪文祥的口述，虽说真实性很强，但却毫无证据。
    钣金车间主任牛强不愿出面作证，让这事难上加难。
    凌志远掏出烟来，马斌连忙帮他点上火。
    喷吐出一口浓白色的烟雾，凌志远满脸阴沉，眉头紧锁，头脑急速运转，思索如何解决这事。
    宋长虎和马斌也在思索，但一时半会却想不出良策来。
    “凌书记、宋书记，要是实在不行，我亲自出面做那位车间主任的工作。”
    纪文祥面露果决之色，沉声道，“他只要出面指证，就有充足的证据了。”
    “凌书记，您看怎么样？”宋长虎急声问。
    凌志远伸手轻弹来那个下烟灰，出声道：“就算他出来作证，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他们完全可以狡辩，只给了这三万元，而且是工作补助什么的。”
    “那样一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凌志远的意思非常明确，三万元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就算那位车间主任站出来指证，赵瑞群和丁昌东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敷衍过去，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那可怎么办呢？真是急死人了！”
    纪检监察四室主任马斌怒声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船厂以低价卖出去吧？”
    宋长虎面露不快之色，抬眼狠瞪过去。
    马斌自知失言，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马主任说的一点没错，我们绝不能让他们以低价，将船厂卖出去。”
    凌志远一脸正色的说，“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我们就换一条路。”
    “凌书记，怎么换？”宋长虎急声道，“请您指教！”
    作为市纪委副书记、监察局长，宋长虎要想扶正，必须做出政绩。
    船厂出售是近期市里的重点工作，如果能在这事上做出贡献，他极有可能升任一把手。
    “纪副总，现在，你们的船厂的经济状况，怎么样？”
    凌志远抬眼看过去，出声问。
    “凌书记，厂里的经济状况很不好！”
    纪文祥应声作答，“不但工人们数月拿不到工资，就连我们领导班子，也是如此。”
    “你们厂一共有多少个车间？”凌志远继续发问。
    “十个车间！”纪文祥应声作答，“原本有十二个，后来由于厂子不景气，有些职工自谋出路，厂里便将车间缩减为十个。”
    凌志远轻点两下头，出声道：“根据你刚才所说，每个车间三万，七个车间便是二十一万。”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行政人员，没有三十万绝对搞不定。”
    “厂子里的资金链几近断裂，他们一出手便是三十万，这么多钱从哪儿来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凌书记，您说的一点没错。”
    宋长虎急声道，“这么多钱，赵瑞群不可能自掏腰包，一定有来路。我们只要弄清他们的钱是哪儿来的，这事便可迎刃而解了。”
    “没错，宋书记，你立即让人去银行查赵瑞群的账户。”
    凌志远一脸严肃的说，“只要查清资金来源，他就算想抵赖，也没用。”
    “马主任，你立即带人去查船厂总经理赵瑞群的银行流水。”
    宋长虎沉声说，“查清后，立即汇报。”
    “是，书记！”马斌掷地有声道。
    “马主任，还有副总丁昌东和办公室主任范思琦的账户，也要一起查。”
    纪文祥出声提醒，“他们和赵瑞群的关系，非常密切。”
    马斌抬眼看向宋长虎，征询他的意见。
    宋长虎毫不含糊，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