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灏想撑起上半身,然却徒劳,又摔倒在地,口中鲜血吐的更多。
青芜捡起之前摔在地上的匕首,挑起男人下巴“说,尸身在哪?”
耶律灏艰难抬眼看美丽的女人,此时眼睛被血雾遮了大半,戾气在蔓延,突地笑起道:“呵呵呵,咳,咳咳,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永远也找不到,是不是很恨?”
青芜用匕首尖对准男人眼睛,男人不为所动继续道:“恨吧!来恨我!”边说边看人戾气暴涨。
傅瑾羽在边上察觉人不对,出声轻唤“青青,别中计了!快醒醒!”
青芜被人唤回一丝理智“既如此,你便安心去死,等你死后,把你的骨头剁碎扔给狼吃!”
看人眼睛睁大几分又缓缓道:“至于你的血肉,我想想……”
真的作出思考状,突地很天真道:“就用来养鱼吧,想来会长得很肥,再捞给猫吃,五谷轮回,你也算造化了!”
说完学着男人一样邪恶道:“这样你身死道消,我的恨也就完了,你说这样好不好?”
耶律灏似是不信人真的如此狠毒:“你,你,噗……”便晕死了过去。
青芜在男人脸上抽了来两巴掌,见没反应,“真没用!”
站起身,见傅瑾羽担心看自己,安抚道:“我无事!”
傅瑾羽看地上的人询问:“这人现在杀吗?”像问这条鱼要杀一样寻常。
青芜理智已恢复“这人身份不能死在你我手中,要能发生点意外什么的死了最好!”
想想又道:“把人扔出去自生自灭好了!”这寒天不死也差不多了。
傅瑾羽点点头,又小心看人平淡的脸问“那尸身?”
“想来他的手下应该没有这男人嘴硬!”
两人出了房间,男人手下已经被控制,一番手段后,青芜把事情一说,一人便屈服道:“小人回去时,只有我家主子在,您丈夫不知去向!”又问了其他细节。
傅瑾羽分析道:“青青,想来人还有活着的希望!”
青芜点点头,没有谁比青芜更希望人还活着。
两人回了宅中,傅瑾羽帮青芜斗篷挂架子上,要牵人到桌边坐下时被人躲开了,桃花目黯了下。
青芜没有解释,到梳妆台前把十指浸泡在酒坛里。
傅瑾羽瞧了有什么不明白,既生气又心疼,宁愿自己冒险也不开口要自己帮忙,今天要是自己没赶上,后果不敢想,心中怒火在节节攀升。
青芜洗完手就看到人身上犹如实质的火焰,头低了低,老实交待“我知道你在!”才敢有恃无恐,自己是真利用了人感情一回。
傅瑾羽陡然抬头,站起身逼近青芜“那你为何不与我商量!”
青芜头又低了低,没回答。
傅瑾羽盯着人发顶,自顾自猜测“担心我不会同意?所以你就以身涉险,让我不得不助你!”
虽然难听,事实确实如此,青芜没反驳,头压的更低了。
下一刻就被人抬起下巴,“利用了,现在又心虚什么?怕我不高兴?那为何要说出来?”
青芜避开人目光,那当然是不想看你太生气!转头想摆脱下巴上手。
傅瑾羽瞧人现在像是怒放的花朵,异常艳丽,捏住人下巴不让人逃避,话锋一转“今天为何如此打扮?接到尸身你打算作何?”
青芜眼睫颤了下,抓了下身上裙子,小声道:“没作何。”
傅瑾羽闭了下眼睛“青青,做什么事之前,想想辰大哥他们,你可以不用顾忌我,他们的想法你总要考虑上几分!”
青芜立即抓上人胳膊,抬眼紧张道:“你不要告诉他们!”
傅瑾羽看了下胳膊上小手,不明意味的笑了下“青青放心,我又有什么资格和身份告诉他们!”说完放下捏人下巴的手,转身抬步出房门。
青芜下意识伸手抓人,手伸一半又握起指尖。
屋外的傅瑾羽顿下脚步,没有听到脚步声,自嘲一笑,不再犹豫大步离去。
傅瑾羽知道人不会再陷入情绪里,往后的日子,白天不再出现在人眼前,晚上只等人睡下了才进屋,早上在人醒前又离开。
这天,青芜坐在窗前,本想画几种香水瓶子,结果,纸上都是人名字,抓起揉了扔炭盆里,脑袋在桌上磕,真是忍得太辛苦了!
不行,得快点转移注意力,青芜收拾一番,带上面具要去看一下季白他们到了没有,要是没到顺便在街道上转转。
青芜带上另一个侍从便出了院门。
走走停停,到了客栈,人还没有到,这不得不让青芜多想,书信是不是丢了,又使了点钱到驿馆重新发了一封信。
从驿馆出来已到午时,青芜便打算在外吃了,来到一馄饨摊叫了两碗。
等馄饨上来,热乎乎的冒着热气,青芜招呼侍从“坐下一起吃,喝口热汤。”
侍从受宠若惊“夫人,小人怎敢!”
青芜没有勉强,只道“没什么敢不敢的,你要不自在,坐另一桌吃也一样!”
侍从犹豫“这,这不妥!”
青芜把馄饨往人面前推了推“去吧!”
侍从见夫人是真让自己去吃,赶紧拜谢,青芜摆摆手,把馄饨吹凉了大口吃完。
两人从馄饨摊出来,外面又开始飘起小雪,侍从这会儿胆子大了不少,小声提建议道:“夫人,雪天路滑又寒凉,咱回吧!”
青芜看了眼脸色涨红的侍从,笑道:“嗯,好,那便回吧!”
侍从恭敬把手臂伸给青芜,低头道:“夫人,扶着奴,仔细脚下!”
青芜看人动作好笑,没有说自己脚稳的事,只轻搭在侍从小臂上往回走。
青芜有意找人说话,侍从觉得夫人温柔和善,声音还异常好听,两人倒是默契聊上了。
青芜惊讶看着侍从道:“看不出来,松因你都十八了!”
松因腼腆笑了下“小人个子是矮了点!”
青芜看比自己只高半个脑袋,自己是无意中戳中人痛处了,安慰一句:“不用担心,男孩子二十还能再长点。”
松因立即弯起眼睛“谢夫人吉言!”
青芜看人讨喜的脸,露出笑容。
……
两人不急不缓,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倒是排解青芜不少神思。
远远一辆马车里,傅瑾羽握紧手里玉箫垂目不知在想什么。